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杀手小师弟怎么长歪了3

作品:《死遁后男主黑化成反派了

    夜深人静,清风阁的弟子们早已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晕。


    裴纪白偷偷从被窝里爬起来,怀里揣着两个硬邦邦的馒头——这是他晚饭时藏在袖子里省下来的。


    他蹑手蹑脚地溜到季凛的床铺前,轻轻推了推对方。


    “师兄……”裴纪白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季凛睁开眼,月光下看见裴纪白红肿的眼睛和怀里露出的馒头角,立刻会意。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裴纪白悄悄出了屋子。


    两人躲在柴房后的空地上,借着月光,裴纪白小心翼翼地拉过季凛的手。


    那双原本修长的手此刻红肿不堪,掌心还有几道渗血的戒尺印。


    裴纪白的心猛地一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师兄,你以后不要帮我了。”


    裴纪白声音发颤,用偷来的药膏轻轻涂抹,“我不想连累你……”


    季凛叼着馒头,含混不清地笑:“我皮糙肉厚,被打几下没事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裴纪白的脑袋,“你这小身板,多挨几下可就没命了。”


    药膏的清凉让季凛舒服地叹了口气。


    他突然站起身,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来,我教你''燕回旋''。”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洒在空地上,仿佛为他们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季凛站在空地中央,身形突然如燕子般轻盈一转。


    “看好了,关键在腰腿发力。”


    他的动作比魏教习慢了许多,“右脚先踏出半步,重心移到左脚,然后——”


    裴纪白全神贯注地模仿,却还是在转身时绊到了自己。


    他摔倒在地,月光下,他的脸涨得通红。


    “不急。”


    季凛扶住他,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我当初学这招用了半个月。”


    “真的?”裴纪白睁大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骗你的。”季凛坏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其实两天就会了。”


    裴纪白气鼓鼓地捶了他一下,却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笑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就这样,一个教得耐心,一个学得认真。


    月光渐渐西沉,裴纪白的动作终于有了几分模样。


    他成功地绕到木桩后方,手刀直击后颈,虽然动作还略显生硬,但已经能看得出雏形。


    “不错嘛!”季凛拍拍他的肩,眼中满是鼓励,“再练几天就能赶上我了。”


    裴纪白知道师兄在哄他,但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暖流。


    他抬头望着季凛被月光镀上银边的侧脸,突然说:“师兄,我一定会变强的。”


    “那当然。”季凛勾住他的脖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到时候换你保护我。”


    夜风拂过,带走两个少年的低语。


    第二天的考核场上,裴纪白终于完整地使出了“燕回旋”。


    木剑划过空气,带起一阵清脆的风声,裴纪白的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个转身都精准无比。


    魏教习难得没有骂人,只是冷哼一声:“勉强过关。”


    裴纪白的心里满是喜悦,他迫不及待地想把好消息告诉季凛。


    然而,他在营房里找了一圈,却不见季凛的踪影。


    正着急时,楼叶抱着一捆木剑经过。


    “你找台泽?”


    楼叶朝后山努努嘴,“亭字辈和台字辈今天在集训剑术呢。”


    裴纪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楼叶却叹了口气:“走吧,带你去开开眼。”


    后山练武场上,三十余名少年手持木剑,动作整齐划一。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是‘清风十三式’。”


    楼叶躲在树后,满眼羡慕,“我们至少还要半年才能学。”


    裴纪白的目光却牢牢锁在场中央的季凛身上。


    少年一袭黑衣,木剑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每一个转身都带着利落的劲风。


    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仿佛与剑合为一体,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训练结束时,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拦住了季凛。


    他亲昵地替季凛擦汗,又手把手纠正他的握剑姿势。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季凛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那是裴纪白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


    “那是谁?”


    裴纪白听见自己的声音发涩,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楼叶撇嘴:“亭逸大师兄啊。整个清风阁他最宠台泽了。不过也正常。台泽师兄人善良好说话,还乐于助人,师兄弟里好多人都喜欢他。”


    裴纪白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搅动,让他感到一阵阵的不适。


    亭逸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塞进季凛手里。


    楼叶顿时瞪大眼睛:“上品金疮药?!这得连赢三个月考核才能换啊!”


    季凛连忙推辞,但亭逸却执意给他。


    最终,季凛笑着收下了,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欢喜:“谢谢师兄。”


    裴纪白突然觉得后背发冷。


    他想起昨晚自己给季凛涂的劣质药膏——那是他偷了厨房的猪油和草药胡乱调制的。


    “走吧。”楼叶拽他袖子,“再看下去要挨罚了。”


    裴纪白却站着不动。


    他看着季凛珍重地将药瓶贴身收好,看着亭逸亲昵地揉乱季凛的头发,胸口像压了块烧红的烙铁,又疼又闷。


    他的手指紧紧握着树干,指甲几乎要陷进去。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种陌生的刺痛叫做嫉妒。


    ——


    下午的攀岩训练场上,粗麻绳在悬崖边摇晃。


    裴纪白机械地抓着绳索,眼前却不断浮现出季凛与亭逸相视而笑的画面。


    他的手指渐渐失去了力气,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


    “阁风!发什么呆!”


    魏教习的吼声从崖底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


    裴纪白猛然回神,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松开了绳索——


    “啊!”


    坠落的时间很短,却足够他看清崖壁上每一道狰狞的裂痕。


    右腿传来尖锐的疼痛时,他竟有种解脱感。


    仿佛这样,他就能逃离那些让他窒息的场景。


    “废物!连根绳子都抓不住!”


    魏教习的鞭子抽在床柱上,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失望,


    “躺半个月!下个月考核再垫底,就滚出清风阁!”


    门被狠狠摔上后,裴纪白才敢让眼泪流下来。


    他盯着茅草屋顶,第一次希望自己就这么消失。


    他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指甲几乎要陷进去,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破旧的床单上,留下一片片湿痕。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季凛冲进房里时,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透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喘着气坐到床边,手指轻轻碰了碰裴纪白打着夹板的腿,“疼不疼?”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闸门。


    裴纪白突然抓住季凛的衣襟,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师兄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是个废物……我做不到像你那么优秀……”


    他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但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季凛愣住了。


    他小心地掰开裴纪白攥得发白的手指,发现掌心全是月牙形的掐痕。


    他的心微微一疼,轻轻握住裴纪白的手,用袖口擦掉他的眼泪:“傻子,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青瓷药瓶,却被裴纪白猛地推开:“那是亭逸师兄给你的!我不能用!”


    季凛突然笑出声。


    他拧开瓶塞,药香弥漫在狭小的医舍里:“本来就是给你留的。”


    指尖沾着药膏,轻轻涂在裴纪白膝盖的擦伤上,“你老是受伤。”


    裴纪白的眼泪凝固在脸上。


    他看见月光透过窗棂,在季凛的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那里面盛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师兄……”


    季凛突然被扑了个满怀。


    裴纪白把脸埋在他肩头,温热的泪水浸透衣衫。


    他回抱住这个颤抖的少年,轻轻拍着他的背:“你怎么知道这是亭逸师兄给我的,你来看我们训练了?”


    裴纪白微微地点了头。


    季凛只当他是想学剑术,揉了揉他的脑袋:“等你好了,我偷偷教你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