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 章 不准下床

作品:《网恋奔现翻车后:债主她是病娇

    “傅总,手续办好了。”


    Luna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贯的恭谨和谨慎。


    “车在楼下。另外,按您的吩咐,擅长药膳调理的苏师傅已经到位。”


    “嗯。”傅妤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


    她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里,是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向清允躺在病床上,比来时更加苍白脆弱,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


    宽大的病号服衬得她身形愈发单薄,手背上还留着输液的胶布痕迹。


    她闭着眼,呼吸微弱,眉头无意识地蹙着,即使在昏睡中,也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不安。


    傅妤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


    她想要的,是她的乖巧、她的依赖、她的光芒只为自己绽放。


    绝不是这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消散的脆弱。


    这超出了她掌控的预期,让她感到一种陌生的失控感。


    傅妤动作轻柔地将向清允抱起。


    女孩轻得像没有重量,软软地靠在她怀里,毫无知觉。


    她沉默地转身,率先走出了病房。


    ……


    A市,顶层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熟悉的城市天际线,夕阳的余晖给家具镀上了一层暖橘色。


    然而公寓内的气氛却比医院更加凝重。


    陈姨此刻正垂手恭敬地站在玄关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她看到傅妤抱着向清允进来,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更深地低下头。


    “苏师傅在厨房准备第一顿药膳。”Luna低声汇报。


    傅妤没有回应,径直抱着人走向主卧的方向。


    Luna紧随其后。


    主卧早已被布置得如同一个更精致的疗养室。


    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安神的、极淡的香氛,是傅妤惯用的味道。


    床品换成了最顶级的埃及棉,柔软得如同云朵。


    傅妤将人放在床上,帮她调整好姿势,盖好薄被。


    向清允依旧在沉睡,只是眉头似乎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微微舒展了一些。


    “傅总,苏师傅说,药膳需要趁热……”


    陈姨不知何时也跟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开口。


    “放着。”


    傅妤的声音冷硬,目光没有离开床上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这个房间。”


    陈姨连忙应声:“是,傅总。”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床上苍白的小人儿,无声地退了出去。


    Luna也识趣地退到门外,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傅妤和昏睡的向清允。


    巨大的空间里,寂静无声。


    傅妤走到床边,拉过一把扶手椅坐了下来。


    她没有靠近,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如同守护着宝藏的恶龙,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线也被窗外的暮色吞噬。


    壁灯柔和的光线下,向清允的睡颜显得更加脆弱。


    傅妤的视线扫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扫过她微微起伏的、单薄的胸口。


    医生的警告再次回响:让她开心点!顺着点!哄着点!


    一股强烈的烦躁再次涌上心头。


    她怎么哄?


    她傅妤的人生字典里,从未有过这两个字。


    她只会给予,只会掌控,只会掠夺。


    这具身体的虚弱,是她失控的证明,也是对她权威的无声嘲讽。


    然而,另一种更陌生的情绪,如同水底的暗流,悄然滋生。


    看着那苍白脆弱的模样,看着那微弱得几乎抓不住的呼吸,一种难以言喻的滞闷感堵在胸口。


    她厌恶这种感觉,这种……因她而起又似乎脱离她掌控的虚弱。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伴随着陈姨压低的声音:


    “傅总,苏师傅的药膳好了。”


    傅妤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隙。


    陈姨恭敬地递上一个精致的保温食盒和一个温热的药盅。


    浓重的药味混合着某种食材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傅妤面无表情地接过,关上门。


    她端着食盒和药盅走到床边的小圆桌旁放下。


    打开盖子,里面是熬煮得软糯的细粥,点缀着切碎的药材和看不出种类的肉糜。


    旁边药盅里是深褐色的、散发着浓重苦味的汤药。


    傅妤看着这两样东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她从未伺候过人,更遑论喂药喂饭。


    就在这时,床上的向清允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起初是茫然的,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


    过了好几秒,焦距才慢慢凝聚。


    然后,她看到了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傅妤。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想往被子里缩,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戒备。


    “姐……姐姐……”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不安。


    傅妤看着她眼中的惊惧,看着她下意识躲避的动作。


    胸腔里那股烦躁和滞闷感瞬间化作了冰冷的怒意。


    她讨厌这种眼神!讨厌这种退缩!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醒了?”


    傅妤的声音冰冷,听不出丝毫情绪,“醒了就起来,把东西吃了。”


    向清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小圆桌上的食盒和药盅。


    那浓重的药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涌,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差了几分。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酸软无力,手臂撑了一下,又颓然地倒了回去,急促地喘息着。


    傅妤看着她笨拙无力的挣扎,眼底的冰寒更甚。


    她几步上前,动作称不上温柔,甚至带着一丝不耐。


    伸手将向清允从被子里半拖半抱地扶坐起来,在她身后塞了个厚厚的靠枕。


    向清允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僵住,身体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屏住了。


    傅妤端起那碗药粥,舀了一勺,递到向清允唇边。


    动作生硬,带着命令的意味:“吃。”


    浓重的药材味混合着肉糜的气息直冲鼻腔。


    向清允看着那勺粥,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


    她下意识地偏开头,微弱地抗拒:“我、我不饿……”


    “不饿?”


    傅妤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山雨欲来的寒意:


    “还是觉得我喂的,难以下咽?”她捏着勺子的指节微微泛白。


    向清允被她的语气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躲。


    张开嘴,就着傅妤的手,囫囵吞下了那勺味道怪异粘稠的粥。


    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却哽得她眼眶发酸。


    傅妤面无表情,一勺接一勺地喂着。


    动作机械而冰冷,没有丝毫温情,更像是在执行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


    终于,小半碗粥见了底。


    傅妤放下粥碗,端起了旁边那盅颜色更深、气味更冲的药汤。


    浓重的苦味几乎让向清允窒息。


    她看着那深褐色的液体,眼中充满了本能的抗拒。


    “喝掉。”傅妤的命令不容置疑。


    向清允看着那药汤,又看看傅妤冰冷的脸,委屈涌上心头。


    她咬紧下唇,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哭腔:“姐姐……太苦了……能不能……”


    “苦?”


    傅妤打断她,唇角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比命还重要?”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向清允最后一丝微弱的抵抗。


    她想起了医生的话,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她的命……


    她的命从来就不在自己手里。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接过药盅。


    傅妤却没有给她。


    她依旧端着药盅,另一只手却伸了过来。


    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捏住了向清允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她张开嘴。


    “张嘴。”命令再次下达。


    剧烈的苦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直冲喉咙和鼻腔。


    向清允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药汁顺着嘴角溢出,狼狈不堪。


    她痛苦地蜷缩起身体。


    “擦干净。”傅妤丢下一块干净的真丝手帕。


    向清允拿起手帕,胡乱地擦着脸上、颈间的药渍和泪水。


    “躺下。”


    傅妤的声音依旧冷硬,“睡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下床。”


    向清允拉高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只留下单薄的背影对着傅妤。


    傅妤站在原地,看着床上那个将自己缩成一团的鼓包。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她身上冰冷的幽香。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璀璨的夜景透过窗帘缝隙投射进来一点微弱的光。


    傅妤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盅冰冷的边缘,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晦暗不明。


    她的小笨蛋,只能在她的掌控下活着。


    无论是充满生机的,还是像现在这样脆弱的。


    所谓的休养,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将她更彻底地禁锢在自己的牢笼里。


    这一次,连她的虚弱,都成了傅妤独占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