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5-36

作品:《太阳雨

    -35-


    终身大事就这样定下了,之后过了许久聂宇都是恍惚的。


    然而孟京阳却是出奇地清醒,他将孟天音送回学校之后,就驱车去了燕城军区司令部大院,要求见孟静东。


    此时孟静东正在开会,秘书许文田请他在外面稍候片刻。孟京阳缓缓做了个吐纳,转身去了会客室。


    这一等就等到傍晚时分,孟静东回到办公室,看见等到外间的孟京阳,略一歪头,示意他跟着进来。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听老许说不拦着你都想闯我会议室。”捡了张沙发坐下后,孟静东问道。


    “哪有那么夸张。”孟京阳笑一笑,跟着他落座后,说,“私事。”


    “上班时间你找我谈私事?”孟静东瞥他一眼。


    “……那怎么着?我现在走?”


    孟京阳说着要站起来,被孟静东摁住了。他假模假式看了眼表,说:“好在过了下班的点儿了,现在说吧。”


    孟京阳对他哥时不时的捉弄略感无语,轻咳一声后,他说:“我准备结婚了。”


    “……”孟静东像是被谁施了定身咒一般,好一会儿才动一动眼珠,看向孟京阳,“你说什么?你要结婚了?跟谁?”


    孟京阳动一动唇,刚准备回答,他哥却已经自说自话了下去:“是不是年前你嫂子给你介绍的那些?哪家的姑娘啊,发展的这么快的嘛,都能步入婚姻殿堂了?”


    孟静东显然激动了起来,孟京阳略一扶额,说:都不是,是蒋家的,蒋老爷子的外孙女,聂宇。”


    “聂宇?”


    孟静东还不能立刻将“孟京阳的结婚对象”与他所认识的那个聂宇划上等号,就这样反应了一会儿,他骤然瞪大眼,一把端开面前的茶杯,坐直身子问:“聂宇啊!”


    “……”


    孟京阳没有说话,只用眼神定定地看着他哥,表示事情确实如此。孟静东却不能淡定了,惊异之下问出一句:“你什么时候跟人小姑娘搞到一起去了!”


    可不就是“搞”么,因为根本没人会撮合他俩啊。


    如果不是孟静东太操心他的个人问题,孟京阳还真不愿意亲自把这件事告诉他,就说他这反应吧,一般人谁能应付得来?


    “很奇怪么?”他失笑地反问,“男未婚女未嫁,接触一段时间之后觉得彼此都挺合适,就准备结婚。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问题是你们什么时候接触了?这事儿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孟静东双手抱胸,皱眉思索着。


    “这个就没法儿说的很详细了。”孟京阳喝一口茶表示,“总之,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告诉嫂子,以后不用再费心给我介绍对象了。”


    孟静东犹觉突然,但听到这句话后,他忽然生出一种猜测,顿时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孟京阳道:“你不会是被我和老爷子逼急了,随便找个人来敷衍我们吧?要真是这样京阳,你把这主意打到聂宇身上可是玩儿太大了。”


    孟京阳罕见地语塞片刻。


    “对你的想象力我表示佩服,但请放心,没这回事。”他戴上军帽,起身道,“行了孟司令员,看出来您不善此道,就不跟您多说了。您也不用再费心琢磨,只祝福我就行。”


    拿腔拿调地丢下这句话,孟京阳笑着敬了个礼,抬脚走人。


    孟静东坐在那里张着嘴看着孟京阳离去的方向发傻片刻,直到许文田过来问他是什么事,他才收回视线,挠一挠头,在心里感慨道:“冷不丁地放个大卫星,这小子真行!”


    一顿,“瞧把他嘚瑟的!”


    -


    医院这边,聂宇也准备将这件事告诉奶奶谢静芳。她深知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再瞒着,她老人家可能就不是“暂时性脑缺血”这么简单了。


    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只有她们祖孙俩的午后,聂宇向老人家坦白了。这个时机看上去不太合适,因为老太太毕竟刚刚病愈。只是聂宇能当面说的时间实在很有限,再加上现在她们人还在医院,有什么变故也能及时处理,所以她决定冒一回险。


    老太太比她想的要淡定,她正在吃苹果,将口中那一块慢慢咀嚼咽了下去,才轻声反问道:“你刚说什么?你要结婚?”


    与其说是没听清,不如说谢静芳是想再确认一遍,因为这事儿来得太过突然。


    “对。”聂宇轻而和缓地说,“就是您病发那天,帮着我一起把您送来医院的那个孟京阳。前两天,他又带着天音来看望您。您还有印象吗?”


    谢静芳自然有。虽然她和他交谈不多,但也对他的气质和存在感印象深刻,知道这绝不是个一般人。但彼时她只把他当做天音的长辈,绝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变成自己孙女的未婚夫!


    谢静芳尽量让自己平静,她捏着苹果,问聂宇:“澄澄,告诉奶奶,你是怎么想的。”


    “首先要结婚,肯定出于是感情上的考量。”聂宇将自己准备的说辞一一摆了出来,“我和他当初是在照山的时候认识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彼此印象都很不错。而当时,我因为姥爷逼迫我相亲才答应我的请求,做出了一件糊涂事……”


    聂宇将照山那一晚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谢静芳听完之后,险些眼前一黑。


    “你、你是真蠢!”她鲜少这样骂聂宇,可见是真动了气,“你不想答应你姥爷回来就是了,为什么还要作践自己!难道聂家真的就供不起你了?我不是说过我还顶得住!”


    谢静芳再也淡定不能,眼眶湿润了。聂宇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啊,得知她曾那样看低过自己,她怎么能不痛。


    “我知道,奶奶。”聂宇赶紧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情绪别那么激动,“我知道您能为我撑起一片天,但作为孙女,即便是一片薄瓦,我也不想您替我顶了。我爱您的心正如您爱我,您能明白吗?”


    祖孙俩凝视着彼此的泪眼,最终谢静芳心软了,没再指责她。但回归正题上上,她仍是不松口。


    “无论如何,不可以再出卖自己,绝对不可以。”谢静芳说,“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决定嫁给那个姓孟的,我不同意。”


    谢静芳打心眼里敬佩孟京阳的人品,这样一个青春鲜活的年轻女孩儿送上门,他也能坐怀不乱,可见为人敞亮有底线。只是,他到底是个男人,若他也对聂宇有那么几分情谊,日积月累地就很有可能会动摇。然而婚姻啊,怎么可以如此赤裸裸!


    “奶奶。”聂宇低声说,“也不光是因为这个,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无论他对我还是我对他,我还是……蛮喜欢他的。”


    这是聂宇第一次承认对孟京阳的感情,并不仅是为了让奶奶觉得好受,而是她扪心自问,深知事实确实如此。翦除所有的枝枝蔓蔓,回到感情这件事上,她觉得她是喜欢孟京阳的,因为有那么几个瞬间的悸动,是为他而存在。甚至——聂宇隐隐觉得她的喜欢比她所以为的更多,只是有太多细节不曾被正视过,导致现在想来也大多模糊了……


    “……”


    谢静芳看着孙女,此刻心里也开始矛盾起来。


    对于聂宇的婚事,虽说总觉得还远,但她并非没有设想过。在一开始,她觉得聂宇找个踏实善良有上进心的,能一辈子对她好的就行。可这个前提是聂宇留在旬城,留在她身边。


    然而随着高考落榜后聂宇干出来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谢静芳就明白她的志向和野心并不在这样一个闭塞的小城里,而是在远方,在一个更大的世界。而在那之中,又有谁能护住她呢?


    事实证明,蒋家已经不能指望。但孙女选的这个孟京阳,就一定靠得住?


    “澄澄,太突然了,我还是不能放心。”收回思绪,谢静芳终于开口说,“首先你现在还小,不必急于去考虑婚姻大事。其次是你还没经过多少世事,可能出于一时的困难处境会胡思乱想,但——”


    谢静芳说不下去了。让她说什么好呢?鼓励孙女直面困难,不要想着依靠任何人的保护?可那要受多少罪呢,她又怎么舍得呢。


    谢静芳知道,聂宇并不是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别人身上的人,她要的无非是最后的一条退路罢了,如此而已。然而结婚啊,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又怎么能拿来做交易?


    谢静芳只觉得心烦意乱。


    聂宇看着奶奶为难不已,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说些什么宽慰她。


    “奶奶,虽然我一直反对姥爷给我安排相亲,但有句话我觉得他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他说,有些人一旦错过就真的错过了。而孟京阳对我,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抬眸看向谢静芳,“奶奶,很有可能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遇见他这样的人。”


    谢静芳看着聂宇的认真模样,心里很难不有所触动,只是——


    “你把感情和婚姻看的太简单了。”她叹息似地说。


    “但这两件事本身也没您想的那么复杂。”聂宇固执道,“有谁规定婚姻里感情的成分一定要比利益捆绑的多呢?又有谁能保证感情占主导的就一定比利益占主导的牢固呢?更何况,我觉得我和孟京阳的感情基础还可以。”


    谢静芳觉得自己简直拿聂宇没办法。就这样凝视孙女片刻,她终于丢出一句来,让聂宇红了脸——


    “你不是到燕城来复习备考来的吗?又怎么和他培养起感情来了?!”


    -36-


    谢静芳最终没有答应,但也彻底没有回绝。


    依照她以前的脾气,知道孙女有这样的想法,一定会立刻带她回旬城。但现在她不会这样冲动了,她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年纪,自问还能陪聂宇多久,同时也会分析聂宇当下和以后在燕城的处境,进而期盼着能有个人来做她的坚实后盾。


    只是,她终究还是不能对聂宇的选择放心,也觉得她做这个决定的时机并不好——高考眼瞅着就在几个月后了!


    谢静芳先对聂宇提出一个要求,无论她最终答应与否,在高考结束之前,都不准他们想这个事。聂宇自然是答应了,顺带着还帮孟京阳说起了好话。


    “决定是现在做的,但所有的仪式之类的,肯定都是在我高考后。在此之前他不会影响我的学习,这是他亲口说的。至于之后,他也会给我最大限度的自由。”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如果能得到另一半最大限度的体谅和包容,那该是多么难得。但谢静芳可没有轻易动容,活到她这把年纪,已经不会轻信这些糖衣炮弹了。


    “澄澄,奶奶绝没有想到,这次来燕城还要考虑你结婚的事……”


    摸着聂宇的脸,谢静芳在心里感慨道。但她最终向着聂宇想要的方向迈进了一步:她要求见孟京阳一面,至少跟他谈一谈。


    -


    聂宇在征求了孟京阳的态度之后,答应了下来。但她没有立刻安排,而是将时间定在了谢静芳离开燕城前。因为在这之前,她们还要抽出功夫来处理蒋家这边的烂摊子。


    果不其然,在谢静芳出院之后,蒋家才重新提及两家和解的事。至于条件,自然还是当初所说的让蒋晓先向谢静芳赔礼道歉,然后提前进入部队这个大熔炉,去学习改造重新做人。不过这一次蒋铸给出了明确的时间,就在今年六月底前。


    谢静芳听完之后许久没做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望着蒋铸笑了笑:“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但孩子们未来的路还长,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你们锻炼锻炼她也是好的。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不要再对外提及那件事一个字,也不要逼迫小宇做违背她本心的事!”


    蒋铸就猜到谢静芳更在意的是他的“逼婚”,不由叹了口气,说:“小宇奶奶,你和小宇尽可以埋怨我,但对这件事我仍能说句问心无愧。我蒋铸绝不是拿小辈的婚姻为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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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算的人,我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她们好!”


    谢静芳稍稍宽了心,但并未松口。蒋铸见状不免有些失意,但和解当前,他也不好计较这么多了,大家只能相互一笑泯恩仇。


    事后,关于蒋家人最担心的来自聂宇的反对声音并没有出现。蒋云鹏和蒋晓先父女在庆幸之余,并不晓得聂宇在酝酿另外一件大事,他们只知道她最近在忙着谢静芳的离开。


    病愈之后,又经过了那样的不愉快,谢静芳自然不愿意在燕城多待了。聂宇就张罗着帮她准备回旬城的行李,顺便兑现自己的承诺,安排她跟孟京阳见一面。


    这事是他们私下进行的,聂宇还没告诉姥爷蒋铸她要跟孟京阳结婚的事,谢静芳也没提。毕竟,事情还没完全敲定下来,不必惊动他这个“大人物”。


    -


    时间就定在他们离开燕城的当天。火车是傍晚出发,从外地出差刚回来的孟京阳就腾出上午的时间,到院里的招待所里见了谢静芳一面。


    聂宇原本也是想在场的,但谢静芳早就申明了要跟孟京阳“单独”谈,于是她就只好回避。但她没回蒋家,而是去了图书馆,坐在那里心神不属地翻着一本书。


    在招待所祖孙俩居住的房间里,孟京阳面对谢静芳,平静又慎重,以至于仿佛都有一丝拘谨了。他很明白这位老人家在聂宇心中的份量,当然不可能不重视。


    而谢静芳呢,在看到孟京阳的第一眼,就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干净”。这不仅仅指表面的洁净,这点只要有心谁都能做到。更重要的是他骨子里的,他言行举止间显露而出的澄明气质,这是需要日复一日的自律和洁身自好才能养出来的,非常难得。


    但谢静芳还是没有轻易下结论,相反,她立刻就开始对他抱怨:“你们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候搞出来这样的事!”


    孟京阳听到老人家的话,心里已经飞快地琢磨出这件事的核心,也就是谢静芳在意的两个点:一是时机,二是人选。稍作思忖之后,他开口回答:“抱歉谢奶奶,原本想的是如果双方家里都没有意见,在聂宇高考之后我们就去领证和举办仪式。但如果您还有疑虑,我们可以延后一年半载,正好也让您利用这段时间观察和看清我这个人。”


    一句话,解决了两个问题,让谢静芳不得不佩服。


    “你愿意给时间自然是好的,可时间长了变数也多,万一到时候发现有什么不合适,那……”


    谢静芳故意停在这里,想看看孟京阳的态度。而孟京阳则是微一蹙眉,很快又恢复淡定,说:“我认为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一定要做这样一个假设的话,那我只能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勉强她。”


    “这样说来,澄澄也不是你‘非她不可’的一个选择。”


    谢静芳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同时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是在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可谈的。孟京阳垂眸想了想,再抬起头时,目光真诚中带着一丝怅惘:“‘非她不可’是我自己的事,跟聂宇的是走是留,关系似乎并不大。”


    谢静芳一怔。这显然是她意料之外的回答,以至于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罢了。”老太太忽然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故意向你发难了,跟你这样聪明的人过招,用这样的手段显得很没意思。只是我还是有些想不通,像你这样的人选择应该会很多,为什么非得是澄澄?”


    老太太看上去真的很费解,孟京阳却极轻一笑,从容回答:“如果我真的是您所说的聪明人,似乎更没有不选聂宇的理由。澄澄?是您给聂宇起的小名?很适合她。”


    这话讲的,让谢静芳听了之后心里很舒坦,但面上依旧绷着。


    “你这是、你这是在跟我绕圈子。”她假装有些不高兴,又有些无奈,“说你聪明,你就马上向我露了几分。”


    “不是绕圈子,谢奶奶。”孟京阳说,“很多事并非一定要有个答案,尤其是感情。若是我想讨您欢心,大可以编出来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我想,这不是我们今天坐在这里的目的。”


    谢静芳再一次领略到了这个年轻人的为人,她自认眼光毒辣,甚少看错人。只是一个人好,并不代表他就适合走入家庭,当一个好丈夫。


    “你喜欢澄澄,是不是?”她低声问。


    感情的事最不讲道理,想的太过通透未必真的是好事。可喜欢不喜欢,这个问题应该很好给出一个答案。


    “是。”孟京阳声音温和却不乏笃定地回答,“我喜欢她,所以希望她像一朵花儿一样,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肆意地生长。我会偶尔修剪她的枝丫,但那不会影响她灿烂地绽放。我有这个自信。”


    谢静芳一时失语,因为孟京阳所说的这个愿景,真是太美好了。如果真的是糖衣炮弹,威力堪称核级别。


    “哎。”谢静芳最终叹了口气,“你们、你们先处一处吧,就当是谈谈恋爱也好。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让步,你岁数也不小了,能接受吗?”


    年纪,这也是谢静芳非常在乎的一个点!


    “……能。”孟京阳点点头,说。


    -


    这次谈话的最终结果,并未完全达到孟京阳的预期。但能得到谢静芳的初步认可,对他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开始。他离开招待所前打算再找个时间跟聂宇谈一谈,像今天这种情况大概是没什么时间了,但他没想到,就在今日傍晚,在他估摸着聂宇已经送完奶奶回来的时候,大院门岗那边突然打来电话说是有人找,女性,姓聂。


    孟京阳得到消息就下了楼,在快走到军区大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削瘦的身影立在寒风之中,哪怕是裹了件蓬蓬的羽绒服,依旧不见臃肿。


    只见她低着头,一边来回走着一边踢着滚落到脚边的石子,显然是在想着什么。孟京阳的眉头微微轻展,迈步向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