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夺妻之恨(小三回来挖墙脚了)^……

作品:《于她掌上

    鞠文泰夹紧马腹,嘴中干渴到唇角泛起白沫来。


    他追赶世子已许多天,三日一下马,便赶五日路,生生将他这么个铁汉子也给拖垮了。


    一路上世子除了在驿站停脚换马,询问他还有多久的路程外,没有再同他说过其他的话。


    鞠文泰更是不敢多嘴,他是没落世族出身,格外爱惜自己的头颅。


    好在艰难困苦已经熬出了头,趁着夜幕终于能踏着御道赶在最后关头进了京城。


    接受盘查时他心里多少有了松懈,却不料城门刚刚落锁,他们递交完鱼符,世子便急不可耐地往家的方向赶。


    “世子,世子!何以那么急切?”


    夜深了,民户都已入定,本该有宵禁的夜晚也因为他们的身份,巡视的卫兵都当做没看见般,耳观鼻鼻观心。


    阎湜彧一路赶,心里始终有一团火,他并不相信那些话,只愿意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鞠文泰也是没了法子,他深深叹息一声,低声道了句“苦命人啊,食君之禄岂有以命分忧的道理?”


    他也不敢再耽误下去,故而也翻身上马,追赶那思家的人。


    原本他还有些热切的感动,只当是世子思家心切,忧心家中近况。


    可是当分岔路摆在眼前时,世子却没有一刻停顿,就那般转向了陌生的巷子里,在一座被官府封存了的宅邸前停马驻足。


    鞠文泰大气不敢出,远远地就看到了马背上勒紧缰绳,面对着封门闭户一言不发的世子爷。


    一瞬间,各种猜测都聚拢在他的脑中,那根弦突然一短,忽然想起尔朱文欢那个臭兵油子的闲话,“就是幼璇表妹!万一世子真是与我同道中人,惦念表妹呢?”


    这个念头叫他倒吸一口凉气,犹豫不决之际,只见世子终于有了动作。


    他下了马扯了扯自己身上沾了泥点子僵冷的披风,将这披风搭在右臂上卷好,这才上了台阶走到贴了封条转卖的宅门前。


    阎湜彧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见他探出手抚平那被吹掉一寸的封条,毛糙的手感似乎也能在心口袭扰,他不知晓自己这一刻是该笑还是如何。


    尖锐的真相,就那般不再需要质问,惨白地向他揭露了真相。


    她真的这般急不可耐,甚至不惜私通外男也要脱离他的身边……


    他盯视良久,半响才从喉间硬挤出几声突兀而冷硬的闷笑来,他的手止不住颤抖,干脆直接撕了这封条,提起腰间的刀就对着门锁砍去。


    一下叠着一下,直到木门被砍裂,反倒是铁锁安然无恙地坠落在地面,随着他的一脚踹开。


    故意晚来的鞠文泰站在他身后,也看清了里面的凄清。


    鞠文泰跟随世子许多年,瞧着他这幅杀气腾腾的样子,一步步提着刀向内里游荡,恍若修罗恶鬼索命。


    急的他背后泛起冷汗,一个劲儿地出声劝道:“哈,世子啊,这入了夜天气就凉了,咱们在这里耽搁什么,不如快些回家团聚啊!”


    “闭嘴!”


    阎湜彧终于有了反应,他走遍了里面的每一处角落,每走一步只会叫他更加寒心。


    里面的东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件她的东西都没有留下,可见她的决绝与周全。


    他终于再次笑出了声,似乎这次是在嘲笑往昔在意的种种“深情厚谊”。


    好啊,做的很好。论起狠心和决断,她胜他千百倍!


    鞠文泰咬着牙走过去抢走世子手里的剑,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人说终身两恨,杀人父母,夺人妻儿。


    世子是个嘴冷心软的人,对家人是没得说的,甚至爱屋及乌对他们这几个下属也是真心换忠心。


    他是个贪生怕死的,可是世子用人往往没什么拘束,叫他这般的小人物也能在京城扎下脚来。


    思及如此,鞠文泰说:“世上女子多薄幸,纵是男子肚里有些文墨,也大有枉读圣贤书的。可见人们见利忘义,更何况是闺阁中的小小妇人!”


    阎湜彧撇着眼看他,陌生的神情盯得他头皮一紧,“你谁说我不如那个贱人?”


    “岂会?他,他,他探花郎纵然才貌双全,可在世子面前,又怎可相提并论呢?”鞠文泰连连摇头,自知说错了话,在这个煞星面前一时失语,言语中伤了他的亲亲表妹。


    可他又不由觉得世子爷简直是个孬种,这样的女人已经做下了错事,可是世子不仅不出言责备她,反而一味怪起奸夫来,不允许旁人诋毁那人。


    “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第二句关于她的闲话,若是再犯,你也就提着脑袋打道回府吧!”


    阎湜彧冷着脸,愤而离去,挨训的鞠文泰却觉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不免腹诽,“世子爷也就敢在我们面前逞威风了,不怪人家心怀二志,看上那又水又嫩的探花郎!”


    世子爷这一回来,就像那蛟龙入海,闹得天翻地覆!


    嘉远公府上下仿佛炸了锅般人人自危。


    阎宜晴大气不敢出地被芜翠拖着下了床,一脸心虚地被架起跪在了自己哥哥面前。


    阎湜彧听着外面连夫人和阎鸻敬的劝告,不仅丝毫没有心软,反而打开窗子说亮话,一改往日的孝子贤孙模样,冷冰冰似对客人般疏离。


    “母亲是不明白儿子此举的良苦用心吗?”


    阎湜彧像看虫豸一般看着浑身发颤的阎宜晴,听着芜翠用她那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道尽了阎宜晴做下的种种事迹。


    气得他是一会冷笑,一会提着戒尺对着她的脊梁重重两棍。


    阎宜晴叫也叫不出来,连为自己申辩两句也不能。芜翠看着被她用帕子堵了嘴,已经痛出了三界五行之外的阎宜晴,她连半点怜悯都没有。


    “主子,就是这些了。”


    阎湜彧终于停了手,看着昏死过去的妹妹,他平静地坐在圈椅上,等待着屋外头的“罪魁祸首”按捺不住时。


    听到屋里彻底没了声,原本还痛骂不止的连有容,顿时也不顾平日的体面了,犹如母兽的本能催着她撇开阻拦自己的丈夫,干脆冲撞起那被封死的门来。


    “你这个畜生,你这是做给谁看?事情都是我做下的,你有气便都冲着我这个老婆子来!何故在那里指桑骂槐,倒叫你捏住了我们的把柄了!”


    阎湜彧听的清清楚楚,他闭了眼,疲惫与被背叛的苦楚始终咽不下。


    只要一闭眼,他便能从芜翠的话里看到那一夜的惨痛模样……


    她该多么痛啊……捆畜牲的粗麻绳,怎能用在她身上?


    苦闷叫他捂着头独自消化着一切,听着外面母亲的叫骂声,他终于再也忍不了,赤红的双眼终于从掌间显露。


    芜翠暗自倒吸一口气,提着不省人事的阎宜晴就是放到床上,故意不给她反面,叫她伤处受着压伤。


    “儿子本来想着给母亲留些颜面,如今看来只怕是被当成了驴肝肺。也罢,这些脸面也不需要为亲者遮隐了!”


    阎湜彧起身,大步走过去打开房门,恰逢连有容又在冲撞,滑稽的一幕便就此展露……


    阎湜彧生生受下了这一击,他当下便痛地不能呼吸,却依旧倔强地不肯卷起身体。


    连有容和阎鸻敬都吓了一跳,连有容发呆的间隙,阎鸻敬终于上前分开他们母子。


    满心满眼的忧虑,叫他恍若老了许多。


    阎湜彧看到父亲,心中的愤懑更加,他勉强扶着门,带着不解和怨怼说:“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父亲还要在后面躲着?就看着母亲行差踏错?”


    他惨笑着,等不来支支吾吾的父亲半死回转,他只能无比灰心地捶门说:“父亲若是做个寻常家翁,或许家里再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什么闪失……可是天不顺遂,偏叫您成为阳宪公主的儿子,更捉弄人的是,又生生遇上母亲!”


    连有容心绪如麻,在儿子和女儿面前,她一番挣扎,最终还是冲向了女儿,她抱起人事不知的女儿,压抑的情绪便如潮般涌起。


    她满心满眼的恨意,“是我做的!是我要将那个克死父母的扫把星送到连家做侍妾的!你要如何?”


    “也是我叫人捆了她,塞在祠堂里放了火要烧死她!只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叫这么个祸害遗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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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鸻敬本身就被儿子诘问的体无完肤,他弯下了永远都难以伏下的脊梁。


    “你母亲错了,我也有错……可……”


    阎湜彧失望地看着还想替母亲狡辩的父亲,轻笑一声简直有些痛彻心扉。


    “你向他低什么头阎鸻敬?你还是个男人吗?”


    连有容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她神情癫狂,指着阎鸻敬就指责说:“你是他老子!这世上哪有老子向儿子低头认错的?我看不起你,阎鸻敬!”


    阎鸻敬被她的话刺痛,他也红了眼眶,捂着头觉得发自内心的羞耻,“我……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老天为什么这么折磨我?叫我永无安宁!”


    一家子的纠葛事,从一代不断线续到下一代,这种负担叫他不止一次觉得疲惫……


    阎湜彧看着父不父、母不母、子不子的烂摊子,他也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滑落,苦涩催弥,人人都不安生。


    他睁开眼,挑着眉对着又开始互相指责的父母说:“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家怎么就这么散了呢?如今想来,还是长辈间的冤仇久恨,将我们也分割开了,自此骨肉相间。”


    连有容看着哭了的儿子,她却觉得格外痛快。


    她古怪地笑着,说:“儿子……儿子是我生的又怎么样?倒不如自小抱来养在膝下的孩子贴心!你们阎家人啊,没有个好老子,因此也少了福分!你怪谁啊?要怪就怪你祖父祖母!父不父母不母!颠倒错位,牝鸡司晨!”


    时至如今,她突然了悟,她仇视了一生的婆母应该也是这般心情吧!


    意识到这一点,她哭笑不得,放下女儿就像个魂魄般飘到自弃的丈夫面前。


    她用袖口锤打他,又哭笑着说:“报应啊报应!从前觉得婆母是老糊涂了,爱重女儿远过儿子,如今也轮到我做苦主了,不曾想竟也步了她的后尘!报应啊!”


    阎鸻敬抬手,重重给了她一巴掌,他颤抖着手掌心,急促的呼吸叫他如此软弱。


    连有容停了笑,用那好似过来人的口吻,又多加嘲讽说:“你以为打了我你阎鸻敬就一雪前耻,成了男人了?我告诉你,老娘还是看不起你!若非当年陛下示意,你以为我会选你这么个软王八?”


    她笑着就流了泪,今夜,积压在心口多年不得纾解的癫狂,终于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出了一口气……


    可是出了气以后呢,连有容的情绪逐渐低迷起来,两夫妻抱着头痛哭起来。


    阎鸻敬咬着牙,听闻这些,从前奉为圭臬的那些天定良缘轰然倒塌。


    他哭得难以自已,后知后觉在多年后再度想起母亲大人的眼神,从前也有温和,只是不知何时看他的眼神变得陌生……


    阎湜彧擦了泪水,不愿在这里多呆一刻,芜翠跟在他身后。


    书房里,阎湜彧颓废极了,他喝着一壶一壶烈酒,近乎自虐般回想、幻想关于她的一切……


    初见时,她的头发还有些青黄不接般参差不齐,祖母说:“你这个妹妹啊太过调皮,告别她父亲还要剪下一道来让他带走!”


    那时他是什么心境呢,只觉得一个毛头小子红着脸,别别扭扭地由祖母领着,偷看这个晒得像个小马驹般,与诸姐妹全然不同的女孩子。


    恍惚间,握着酒壶对嘴灌的阎湜彧笑了,清凉的液体从嘴中流淌出来,胸前湿了一大片,全然是酒渍。


    芜翠嫌弃地暗自捂着鼻子,本来她还想着请命离开得罪了狠的地方,如今看来是时机不成了……


    阎湜彧忽然站起,醉红的两腮如此迷乱,可那黑洞洞的眼神更显阴毒和鸷狠。


    “不……是我的……是我的!”


    他晃晃悠悠地就要朝外走,芜翠皱着眉不得不上前劝说,却又害怕这个疯子、醉鬼动手,只得远远开口:“主子你去哪儿啊?表小姐已经出嫁,不在府里了!”


    哪壶不提提哪壶,阎湜彧再没看清芜翠是谁时,那个阴鸷的眼神恍如看死人,叫芜翠惊忙之下发觉了自己的得意忘形……


    可惜,他还没有醉的彻底,他轻声嘲笑,点着头就往府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