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国庆爆更,三合一

作品:《妖孽?呵,我分明是祥瑞!

    说完,白紫瑶又笑了,“我的话,你可听懂了?”


    温其玉抓了抓头发,有些憨憨地笑了,“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恩人姐姐说得很有道理。有恩必报,有债必偿,天经地义。阿玉这条命都是恩人姐姐救了,帮姐姐试药就能偿还一二,捡便宜的人是阿玉才对。”


    对于乖巧的阿玉,白紫瑶真是越看越喜欢,也不由得对他的安危担忧其更多来。


    她重又端起一碗酒,若有所思般地说:“你才从矿地上捡回一条命,如今再去探查,怕是会被人认出来。帮我雇个寻常车夫就行,你不必涉险。”


    温其玉眉头瞬间拧紧,仿佛生怕白紫瑶真的不带她,急急解释道:“阿玉易容术很厉害的,用大统领珍藏的妖怪软皮做的面具,提刑司的仵作和大理寺的人都不能识破,矿上那些人更辨不出来。寻常车夫遇到意外肯定会逃命,阿玉会武功,能护姐姐于万一。”


    白紫瑶抿了抿唇,终是做了决定,“能将荒塔云燕化做妖物,高衙内请的驱妖道士,本事不是提刑司凡人仵作们能比的。你前次遇险,恐怕就是被他看出你脸上的妖物面具所致。”


    温其玉还要坚持,白紫瑶却抬眼望住他,露出安抚般的美丽笑容,“云天师他既然指名叫我出山,此番任务,他定能护我周全。”


    即便阿玉不是真的梓君玉,白紫瑶也不想看着他再一次草率的丢掉性命。


    温其玉还想争取,白紫瑶仰头喝了最后一碗酒后,果断起身,朝着后院卧房方向走去,“未初时分,药店门口要有一辆驴车,车夫要个年岁大些的。”


    “可是——”温其玉最后还想再争取下。


    “莫要再叫什么恩人姐姐了,将我都叫老了,叫我阿瑶即可。”白紫瑶掩唇轻笑。


    温其玉的脸顿时红了。


    白紫瑶站起身向后门方向走去,她撩开后门门帘,最后看了他一眼,“将矿上的各种人等列个表,写下来,未时之前交给我。”说完她转过身,打帘出了屋子。


    望着白紫瑶不由分说的背影,温其玉抿了抿唇。


    对于她的安排,他忤逆不了半分,就像对他的大统领、云别尘。


    两个时辰后的未初时分,穿着一身灰色麻布一群,头上戴着斗笠,放下面纱遮了面的白紫瑶,挎着一个小竹篮,从药店后门走出。


    出门就看到了一辆骡子车,车前站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车夫,长相很老实。


    对于温其玉的办事效率,白紫瑶还是很满意的,不愧是云别尘的暗桩,办事很机灵。


    白紫瑶坐上车,给了车夫地址,朝着西山外的矿地行去。


    路上车夫忍不住地嘱咐白紫瑶,“姑娘,西山外的那块地邪门得很,虽说妖怪都除了,但矿地人杂,你一个年轻姑娘,没来由地去到那里做甚?”


    白紫瑶的声音娇娇软软的,甚至还带着些许委屈的颤音,“老伯不知,我和相公成亲不过月余,为了生计,他去了那块地干活。不想竟闯到道士的法阵里,冲撞了妖怪,死在了那里。今日正是他的头七。药铺的掌柜是俺们夫妻的同乡,人家心善,请了做法事的师父超度,那师父说,无论如何,今日都要我去家里人出事的矿地边上烧些纸,不然他便不得安魂投胎……”


    车厢外的车夫听了也跟着哀哀地叹了气,“小夫妻一对还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的……”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远远在外面烧纸能行,千万别进去。妖怪有时没人可怕呐。”


    “多谢老伯。”白紫瑶又适时地啜泣了几下。


    一个时辰后,白紫瑶下了车,


    挎着篮子,白紫瑶终于踏上了那块矿地所在的西山土地,与想象中的矿地不同,这里山青水秀,植被和山体都没有被明显破坏过的痕迹。


    上山没多久,她就遇到了巡山护矿的两名农夫,一位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一位头发花白,身子虽然有些佝偻,但是老实敦厚,比同伴和善很多。


    通过温其玉的信息情报,白紫瑶一眼就认出了两人。


    这对巡山的是对叔侄,身上都有些功夫,是矿上的老人,也是当地才村民,。年长的名叫李富贵,被温其玉称作李叔,满脸络腮胡的那位是李满,矿上都叫他阿蛮。


    之前妖祸,殃及不少周边村子,李姓叔侄家也死了好几口人。


    按理说,新矿主上来,打手或巡山员都要换全新的,可他不仅没换,还特别请来了以前周围村庄以前在矿上待过的老人。所以即便遇到了妖祸,附近村民对新矿主也感恩戴德。


    这一点,新矿主高衙内与温其玉口中的纨绔形象倒是很不一样。


    白紫瑶拢了拢衣襟,低着头往前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


    巧了,如今的她,最擅长识妖,里间到底有何猫腻,她一探便知。


    “唉!前面的!这不是闲逛的地方!”满脸络腮胡的巡山看到白紫瑶,恶狠狠地吼道。


    白紫瑶故作胆小被吓的样子,惊呼一声,脚下一个趔趄,便软软地栽到地上。


    年纪大些的巡山见了,赶紧拉了拉侄子衣袖,“蛮子,别吓着了人。”


    说着他拄着手中长棍,朝白紫瑶快走了两步,“闺女,这是私家山麓,不是能乱走的,脚没伤着吧?没伤着赶紧下山去!”


    听到这番话,白紫瑶顿时委屈起来,她伏在地上,狼狈地捡起翻到的竹篮,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地带着哭腔道:“这,这位可是李叔?”


    李富贵和李阿蛮疑惑地对视一眼,没想到来人竟然认识他们。


    虽然那女子带着斗笠,看不清长相,但只从身形和声音,他们也能肯定,之前和她绝对没见过。


    “你,你是谁家闺女呀?”李富贵试探地走向前,可当他看到女子灰色麻衣要上的白步腰带,和从竹篮里散落出来的几叠粗糙的黄纸和几样不起眼的果品,莫名有了些预感。


    白紫瑶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朝着二人躬身,深深施礼,“李叔,俺是三苟媳妇,刚过门没多久,不想三苟竟遭了这般……”她抬手掩唇,终是忍不住地带了哭音。


    李富贵赶紧走到白紫瑶近前,招呼着李阿蛮帮着一起地上散落东西,“哎呦,竟是三苟家的。”


    看着白紫瑶虚弱的身形,疲惫的神态,李富贵忍不住地叹了口气,“你们小夫妻本来正年轻的,从外乡来京城讨个生计不容易呐……”


    李阿蛮的表情也跟着沉重起来,赶忙跟着一起捡东西。


    白紫瑶接过二人递来的黄纸和水果,一时间像是终于忍不住委屈,哭着连连道谢,“多谢李叔,多谢阿蛮兄长。俺家三苟寻到工,回家就说遇到了好人,矿上李叔和阿蛮兄对他最照顾,只可恨他福薄,没来由撞了天师的法阵……”


    温其玉伪装成三苟卧底进矿山时,随口扯了个谎,说他是外乡人,成婚才一年,家乡就遭了难,逃荒进京,原想寻个活计,没想到在京城立足太难了,破庙都难寻一间,没法子只好来京郊矿山寻条生路。


    如今正好为白紫瑶所用。


    白紫瑶带着颤音的一声声阿蛮兄长,唤得李阿蛮的心都要碎了,他上前半步,关切地问,“如今三苟兄弟不在了,弟妹来这山上作甚?”


    听侄子五大三粗的凶恶声音,李富贵生怕吓到了人家小媳妇,用力将侄子扯到后面,“你个大老粗,瞧瞧说得甚么话?!”


    又赶紧对白紫瑶安抚道,“你唤俺声叔,俺也托个大,叫你声侄媳妇。侄媳妇,你上山来是不是想找矿主要个说法?听李叔的,人家高衙内家大业大,眼里看不见咱们草头小民,回家好好发送三苟。日后实在没有奔头,就来俺们李家村,村里人口不多了,空的院子不少,有俺们叔侄在,没人敢欺负你。不论给人家做针线活,还是养些鸡鸭,总不能白白饿死。”


    李阿蛮被李富贵一提醒,也怕自己的粗嗓门把人家媳妇吓到了,可听到叔叔这样说,又有些不乐意,“叔!俺瞅着人家高衙内可是个大善人!


    咱们几个村被妖祸害了那么多人,人家不仅到处接济,还轻高人驱了妖,重开矿场,给咱们工钱。发送俺爹娘的钱,还是从人家矿上预支的工钱。


    三苟虽然上工不久,怎么也是在矿上出的事。俺看要是由俺引带着去,东家怎么也会给些发送钱。”


    李富贵瞬间板下脸,瞪着李阿蛮,“你也知道人家是衙内?你以为人家富贵人的钱就是那么好相与的?”


    李阿蛮梗着脖子一百个不服气,“衙内怎么——”


    白紫瑶赶紧打断二人争吵,“李叔,阿蛮兄弟,莫急莫急。俺上山来,不是讨钱来的。俺在城里寻到了一门远亲,俺现在有了住处。”


    李富贵和李阿蛮惊讶的转过头。


    李阿蛮瞪大了眼睛,“那弟妹上山为个啥?”


    白紫瑶,整理好竹篮,颔首屈膝致谢道:“今天三头头七,做法事的师傅说,三苟是死于妖祸,我们又在外乡,恐魂魄遗落在出事地,特叫俺上来烧些纸,放些祭品,唤他魂魄回去认得墓地在哪。”


    李家叔侄这才恍然。


    李富贵松了口气,转身抬手指着某处:“侄媳妇有人帮衬是最好,前面半山腰那棵歪脖子树,就是三苟出事的地方。走,俺们也陪你去给三苟兄弟烧些纸。”


    李阿蛮听见这话,转身就要带路。


    白紫瑶面纱下的眉头微皱,赶紧上前一步,“巧莲谢过李叔和阿蛮兄长,只是做法的师傅说这纸,只得至亲烧才作数。要将三苟领回家的,人多了,怕三苟跟错。”


    李富贵点点头,听白紫瑶这么一说,他也想起,三苟是外乡人,引外乡人回魂,似乎是有这么个说法。


    “那侄媳妇你烧了纸,就赶紧回,还沿着上山的路回,今日山上有贵客,万一冲撞了他们,怕有麻烦。”


    白紫瑶对李家叔侄道了谢,便按照李富贵指点的路,独自上了山。


    李家叔侄望着白紫瑶远去的背影,叹了句可怜,才重新拎着棍棒继续巡山。


    来到半山腰一处平地,她顺利找到了那棵树,蹲下身,找了根树枝,在一片被焚过的工地上划了个圈,便真的摆上贡品,拿出黄纸烧了起来。


    她烧的并不是普通的纸,是洒了桃子酒的黄纸。


    如此,她便能借助桃夭的眼睛,看到更多线索。


    黄纸瞬间腾起黄色的烟,她闭上眼睛,却将整个石头山看得更清楚。


    正如云别尘所说,山上没有任何妖气深处,她的灵裔视线缓缓移动,最后下行,她看到了地下的白玉矿脉,在深色的土地里发着淡蓝色的荧光。


    白紫瑶不觉皱起了眉,那里也没有妖气,却弥漫着一种……熟悉的怪异感觉。


    不像灵气,也不是人类拥有的独特阳气。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浸透进骨髓深处,冰冷的共鸣感。叫她莫名伤感。


    到底是什么?


    白紫瑶正在凝神感知,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人声。


    白紫瑶睁开眼,抓了一把土,盖在燃烧的黄纸上,火焰瞬间熄灭,未尽的纸张也在眨眼之间褪成一捧黄土,半点燃烧过的痕迹都没有。


    温其玉被苏怜儿的妖气重伤过,除妖的道士或许与苏怜儿也有些联系。她不得不谨慎。


    挎起篮子,她迅速躲进一个树坑里,好叫不远处小路经过的人完全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就听一阵说笑声越来越近,有男也有女。


    白紫瑶侧头透过灌木丛的间隙向外望去。


    经过的是一顶四人抬的软轿,轿子两边用轻飘飘的细纱幔遮了,看不见里面的人。


    轿子旁走着两个男人,一个贵家公子模样,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手上拿着折扇,身着湖蓝织锦襕衫,头戴做工精致的软脚幞头,幞头上还簪着金线缠边的鲜艳绒花。


    他长相标志,皮肤细腻光滑,一看就知比贵家千金小姐们还重保养。


    他周身都是优雅文人装束打扮,白紫瑶却分明看见他眼睛里时不时闪过的一抹精光,比起真正的文人,到底少了些骨子里的东西,只叫人觉得狡黠。


    这般与众人格格不入的打扮,不用猜,也知他就是矿上的新东家,高衙内,高珲。


    高珲身后还跟着一名仆从装扮的中年男子,手中托着一方木盘,木盘上特别盖了红布,叫人看不见其中之物。


    贴着轿子后边,几乎与后排轿夫齐平的还有一名圆脸的小丫鬟。她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很是乖巧,微微垂着头,提着裙摆快步跟着轿子的节奏。


    看清那名丫鬟的脸时,白紫瑶双目瞳仁狠狠一缩。


    那肤白圆脸、水灵灵的小丫鬟分明是梓柔的贴身侍女环环!


    白紫瑶扶着竹篮的手不觉收紧。


    身体里的梓柔灵魂又在难受了。


    轿子外跟着的是她的贴身侍女,轿子里的人,必然是抢了她身份的苏怜儿。


    摇着折扇的年轻男子对着轿子里的人笑着说道:“这翠峰山虽是矿山,风景却很好,夫人只管在这里住着。高某人不才,虽没官身,但欣赏文玩字画、珠宝名器的品味,自问若称第二,京城无人敢称第一。夫人小住的宅院,高某都布置好了,定会让国师与夫人满意。”


    白紫瑶不屑轻笑。


    梓家满门抄斩,即便萧焱有大义灭亲的揭发之功,到底也得让苏怜儿这个假梓柔出府避人耳目。


    只听轿中人忽然说了一声“停。”


    赶路的一行人便立刻停了。


    白紫瑶屏住了呼吸。


    她现在没有半点妖气,灵气方才也灭了,即便是以前的狐妖之身,苏怜儿也应察觉不到她。


    更何况现在的苏怜儿完全褪了妖气,与如今的她一样,是个半点妖力没有的普通正常人类,按理说更没有本事感知到什么。


    以防万一,白紫瑶还是问了下:【小槐,目前的苏怜儿与萧焱都查不到咱们吧?】


    小槐:【主人放心,他们探知不到咱们的。只是有一点,苏怜儿抢了您的心脏和神骨,运用禁术暂时瞒过了天道,成为了您。您这具‘空心’的身子,绝不能距离她太近,不然你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能量,会在无形中被她吸走】


    白紫瑶咬牙一笑。


    剜了她的心脏、抢了她的神骨,现在还要盯着她的脸吸她的能量。莫说有梓柔,就是没有梓柔,这份仇恨她也定会报。


    敢抢她白紫瑶的能量,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萧焱连并这只狐狸扒皮抽筋,剔骨剥肉,将这对狗男女活活炖汤!


    她咬牙道:【有什么不用接近他们,也能报仇的方法吗?】


    小槐:【修出属于您这具妖身新的心脏,便能稳住自己的能量,就可不再被本体吞噬。届时您再将这只狐狸的心脏剜出来,用纯阳灵力融进您新的心脏,也许能造就以妖怪之躯重现神裔之力的奇迹】


    白紫瑶呼了口气:【吸多少的阳气,能修出新心脏?不止七七四十九人的吧?】


    小槐:【要修出心脏,就避不开双修采补之法。主人您现在就要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了】


    白紫瑶目光幽深:【明白了】


    另一边的小路上,对于白紫瑶这边的情况,高珲半点也没察觉。


    他只是听到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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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人的声音,本能地停步四下检查,“夫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顿了一会,才听轿中人幽幽的说,“左边可是几日前,天师除妖的地方?”


    高珲连连点头,“正是,夫人莫忧,此番请来的天师道法高深,妖怪都祛干净了,绝不有有什么能冲撞夫人的脏东西。”


    轿中人轻笑了声,“我家夫君是国师,送我护身的法器不止一两件。我自是不怕,只是我方才似乎嗅到了什么焦糊的味道。”


    灌树丛后的白紫瑶心中冷哼。


    不愧是狐狸,即便脱胎换骨成了人,鼻子一样好使。


    高珲立时皱起眉,正好看到前方小路两个经过的巡山农夫,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捧着托盘的仆人立刻向前一步,朝着那两人厉声喝道:“李富贵,大蛮子,去那边树坑看看,有没有不长眼在这块烧过纸?”


    李富贵和李阿蛮经过这里不是巧合。


    他们巡山时,忽然看到矿主带着贵客往三苟媳妇烧纸的地方来,以免发生意外,三苟媳妇冲撞贵人惹麻烦,特别赶过来,准备随时打圆场的。


    此时忽然听到管家招呼,李富贵便意识到三苟媳妇应该是离开了。


    用力捏了侄子一下,小声嘱咐,“你一会就闭嘴,啥也别说。”


    李阿蛮虽然脑子不灵活,但十分听叔叔的话,得了嘱咐,立刻咬住嘴唇,把嘴闭的严严的。


    叔侄两个走到众人近前时,李富贵下意识望了下歪脖树那边,果然什么人都没看见。


    忙不迭朝高珲与管家弯腰赔礼,“回衙内的话,这两日俺没来由的老做噩梦。梦见三苟那个家伙缠着俺。俺就想今个儿是他头七,给他烧点纸,嘱咐嘱咐他赶紧去投胎,别来缠着俺们。”


    高珲嫌恶地撤了半步,距离巡山人远了些,管家十分有眼色的上前一步,朝着李富贵恶声训道:“灵山矿脉,最忌讳这些招魂勾魄的烂事,万一脏了开矿的灵气,你们担得起吗?!”


    李富贵听了脸色大变,忙不迭扑跪到地上,“官人息怒,东家息怒。小的不知,小的再也不敢了!”


    李阿蛮虽然很是不解,但看叔叔在求饶,便也低着头跟着一起跪了。


    管家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扭头用鼻尖点了点歪脖树那边,“衙内善心收你们巡山,给你们一条活路,下次再敢不尽心,就滚回去。”


    李富贵:“小的不敢了,东家千万别赶了小的们回——”


    高珲没耐心的甩袖打断了他们,“行了,去看看树后面可还有其他情况,没有便赶紧走,莫扰了贵人清净。”


    管家用脚踢了下正在求饶的李富贵,“还不赶紧去!”


    “是是是!”李富贵连忙站起身,抢在侄子之前先一步跑到歪脖树下,果然在后面树坑里看到了白紫瑶灰色的衣衫。


    他立刻转身,装模作样地踩了踩烧纸残留的灰烬,才又往回走,“东家,没啥别的情况。”


    管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赶紧巡山去,别碍了贵人的眼。”


    李富贵再不敢多说,拉着侄子的袖子就往山下方向走。


    灌树丛里的白紫瑶莫名松了口气。按照李家叔侄的巡山习惯上来,不仅能打探到更多消息,还能帮她应对突发情况,倒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如此看来,现在的苏怜儿的鼻子也只是比正常人灵敏一些,若还有半点妖力,此时定会发现她的存在。


    “高衙内,”轿中又传来那有些懒散的女声,“今日莫名没了兴致,便不在山上住了。”


    高珲听了立刻收了手中折扇,凑到轿子近前有些惶恐地说道:“什么头七不头七的,碍不到山上宅子的。但到底晦气,莫名冲了夫人的雅兴。不住在山上也是好的,高家山下还有一处别墅,乘凉打猎时住的。正巧也都是新收拾的,夫人若是不嫌,可移步到那处。”


    “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可惜了山上的美玉还未见。”


    高珲笑着直起身,“这有何难?最新出的美玉,高某一直叫管家帮您端着呢。原想着进了院后,再展示于您。既然夫人想看,现在就呈与您看。”


    管家立刻揭开托盘上的红布,将一盘白玉托到轿子窗边。


    轻盈的纱幔未曾掀起,只从里面伸出一只保养得宜、白皙纤巧的手。


    女子指尖在那些白玉方牌上轻轻一拂,最后拈起一只最满意的,拿进车厢。


    轿中人语声终于轻快了些:“细腻入脂,素白如雪,内中更有罕见灵气玉髓,倒真是件珍品。”


    高珲得意地重新摇起扇子:“夫人喜欢就好,下人们为了将最好的美玉呈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有心了。”轿中人说着,随手扔出一块闪着金光的牌子,叮地一声摔在石头上,滚到管家脚边,“这只当是给下人们的赏钱吧。”


    重新探出头,将这一场景看进眼底的白紫瑶莫名有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在看清轿中人掷出的是何物时,跟在轿子后的侍女环环立时惊呼出声。


    她尖叫着扑到前面,抢在管家之前捡起那块镶嵌了金的沉香平安牌,“小姐,这是大公子的平安牌,不说价值千金,这可是夫人还在时为您和大公子一人一块求来的。您一定是拿错了,要赏人的一定不是这件!”


    白紫瑶的心瞬间揪紧。


    难怪她会眼熟,原来竟是梓君玉的随身平安符!


    那块牌子原本镶金太多,顶级的奇楠上面被金线缠满了莲枝、蝠纹等吉祥纹样。


    曾有人笑出身商贾之家的梓家白夫人粗俗没眼光,但家学渊博,出身三代簪缨世家的梓贤却半点不觉。


    满心欢喜的叫儿子女儿日日佩戴。梓贤总认为,妻子的眼光是最好的,外人不识,是外人品味不行。


    这次梓君玉出事,意外死于萧焱之手,那块平安牌也一直系在腰间。


    苏怜儿能得到这块牌子,必然是萧焱那头畜生从梓君玉尸身上抢下来的。


    即便只剩一点意识的小槐见了这番情景都感觉要被气疯了。


    但是它不能表现出来半点,它的主人但凡接近苏怜儿一点,都很可能力竭而亡。


    像是察觉到小槐的担心,白紫瑶无声地安慰道:【别担心,我不是梓柔,我不会冲动】


    小槐这才送了口气,【主人英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槐早晚会让萧焱和狐妖这些狗东西不得好死】


    白紫瑶却沉了目光,【我虽然不生气,却也不能束手待毙,苏怜儿此番分明是在演戏】


    小槐:【演戏?这不都是他们自己人吗?为什么要演戏?】


    白紫瑶隔着树丛注视着满面泪光的环环,目光越来越揪心,【为了除掉梓柔的人】


    只听得轿中人忽然发出一声厉呵,“什么大公子?!分明是谋逆的反贼!你这样是想害死我么?高衙内,烦劳您帮我教训下这个意图谋害主家的贱婢!”


    她话音刚落,高珲给了管家一个眼色,管家立刻会意,扔了托盘,抡圆了巴掌,朝着环环的太阳穴狠狠抽了下去!


    白紫瑶见势顿时闭上眼睛,狠狠咬破嘴唇。


    一只身量狭长的黄鼠狼瞬间从对面蹿出,狠狠冲向管家脚下。


    管家瞬间被分了神,落在环环脸上的巴掌力道虚了些许,却还是精准无误的击到了她的太阳穴。


    侍女环环连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便被抡倒在地,额头噗地一声撞在坚硬的山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血花随之泼洒般地四溅开来!


    四个抬着轿子的轿夫都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