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作品:《奸臣只想尚公主(双重生)

    孟砚梨心揪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拧成一团。


    她当然知道他没做过。


    “顾云况!”


    陈统领被影卫队擒住时,自知再无生还可能,忍不住声嘶力竭冲着顾云况吼道:“你是先帝之子,怎能背弃血统族群,对着孟氏皇族摇尾乞怜!”


    他竟如此放肆,胆敢在天牢内口无遮拦。


    孟砚梨原本漠然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凛冽寒意。她忽地扬手,用尽全身气力给了陈统领狠狠一巴掌。


    她似是看着陈统领,又好似透过他,看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你给本宫听清楚,记明白。大梁的先帝,是本宫父皇。”


    至于云岭:“亡国之君,凭何与大梁文帝相提并论。”


    孟砚梨想起,上一世离世时,那些云氏死士嘲笑梁高祖身为淮水县狱卒,落草为寇捡了便宜方才称帝。


    而她不过一介村夫之后,还真当自己是公主。


    不免愈发怒从心起,忍不住拽起陈统领的衣领,反手又是一巴掌。


    “大梁的先帝,是无论文治武功,亦或身前身后名,远远强出云岭之人。你最好给本宫放清醒些。”


    即使曾经出身淮水县又如何,若无高祖与梁文帝,就没有今日国泰民安的大梁。


    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云氏这伙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死士,对大梁出言不逊。


    手心一阵阵泛着刺痛,但与上一世铁链缠颈相比,算不上什么。


    陈统领被孟砚梨眼中汹涌的恨意惊得半晌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甚至感到诧异,虽说被影卫队控制,但不至于被区区一弱女子揪住衣领便勒得几乎快要窒息。


    孟砚梨看上去那般弱不禁风,怎么能生出这般大的气力施在他身上。


    眼见陈统领面色逐渐涨得通红,孟砚梨骤地松开手,说好了凌迟,她绝不可能让他死于窒息,死得如此轻松。


    孟砚梨垂首看向手心,皱着眉将手缓缓探入不远处清洗刑具的水池中,似是觉得晦气般反复清洗。


    至于顾云况:“天下皆知,顾大人乃大梁肱骨之臣,亦是即将与本宫成婚的长公主驸马。岂容你这行刺我朝圣上的罪人在此冒犯。”


    孟砚梨此话一出,在场无论出自影卫队、皇宫大营亦或刑部诸人,大抵都明白长公主殿下是何意。


    纵使顾云况与云氏关系匪浅,也不会影响他们二人婚事。


    既然这婚事板上钉钉,旁人最好不要在外肆意置喙,否则下场恐怕跟眼前这位陈统领无异。


    “拖下去,”孟砚梨冷眼扫过帛和,威胁他道:“再叫本宫听见他一声狗叫,唯你是问。”


    帛和垂眸接旨,陈统领怒目圆睁地盯着孟砚梨,只听她轻嗤一声:“谁允许你这狗眼盯着本宫,不如剜去。”


    话音未落,影卫队中已有擅长暗器者射出两枚银针,正中陈统领眸心。


    孟染竹见状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站在他身侧的李愈音忽地抬袖按住他,不动声色地摇摇头。


    ……


    经过彻夜审问,那些云氏死士一口咬死,是顾云况将孟桓行踪泄露给他们。


    孟砚梨觉得荒唐,顾云况整日同她形影不离。孟桓更是临时起意,除了他身边之人,谁能猜到他竟会突然出现在西市。


    云氏这些死士受命行事,想必也不可能清楚到底是谁给他们的上级传递消息,只知道定得把这脏水泼给背叛云氏的顾云况,进而借由大梁之手取顾云况性命。


    “传本宫令。”


    孟砚梨终是决意利用影卫队,展开地毯式搜索:“将昨日从早到晚,宫内所有在圣上身边伺候过的宫女、内侍以及侍卫,通通押入天牢问话。”


    同时,她侧首看向始终端正立于身后不远处的李愈音:“李大人今日不必早朝。清点刑部所有典狱役,协助影卫队一同展开搜索和追捕。”


    李愈音领命接旨。


    这会儿天色几乎已经大亮,她在刑部工位处留有换洗衣物与官服,眼瞧着不必再返回家中,索性径直离开天牢向刑部而去。


    孟染竹下意识加快步伐追了上去,不解道:“李大人刚刚拦着本世子作甚?”


    思及孟砚梨方才言行,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莫不是没瞧见长公主殿下那副神情?她难道被顾云况下了蛊么?板上钉钉的铁证,顾云况是云岭子嗣,云氏太子。云氏数次袭击今上,她居然还要同他成婚?!”


    被他嚷得头疼,李愈音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心。


    孟染竹到底是修道之人,仙风道骨,整整一宿未眠,还能如此精力旺盛。


    “世子殿下省省吧。”


    李愈音上下扫视了孟染竹数眼,好意提醒他:“下官若是你,此刻倒不如想想,昨夜是谁带着圣上前去西市。”


    “顾云况与云氏纠葛暂且不谈,”李愈音目光如炬,看得孟染竹脊背倏地感到有几分发凉:“陛下也不可能自己不要命。”


    那么:“是谁最有可能泄露陛下行踪。谁的嫌疑最大。”


    孟染竹听见她这样说,不免面露愕然:“李大人,你怀疑本世子?”


    “怎么,难道不该怀疑?”


    二人逐渐行至刑部署衙附近,她定住身形,觉着孟染竹蠢得可笑:“今上年幼。太皇太后膝下尚有一子,也就是你父亲蜀王,仍在壮年。你害死今上,助你父王登基——”


    孟染竹突然冲她面露凶色:“李大人慎言!”


    刑部署衙附近的宫道两旁,种着几株七重迎春花。


    花开花谢自有时,夏日已至,无数花瓣落满署衙大门通往其内的台阶处。


    孟染竹没注意踏上去,踩碎几朵完整花瓣。他抿了抿唇,神情举止很是焦急:“我父王从无此意,本世子亦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李愈音看在眼里,不由为那些花瓣感到痛心。


    她耐着性子,向孟染竹解释道:“光是下官信你有何用。世子殿下且等着,半个时辰后早朝,定会有无数与下官同样猜疑的奏折送上殿前。”


    “本世子身正不怕影子斜。”


    孟染竹说着,其实整个人都有些紧张。


    他闲云野鹤惯了,京城却处处诡谲,万事难料。


    因此不免抱怨:“今上压根还是个孩子。他憋在宫中许久,想要出去玩玩而已,再正常不过。”


    怎会有人无耻到这种程度,连孩子难得出去逛逛的机会都要狠下毒手。


    李愈音闻言,并未立刻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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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她瞧着孟染竹这模样,一时也感到恍惚。


    在她看来,孟染竹的嫌疑最大。


    可他坦荡赤诚至此,莫非当真错怪了他不成。


    ……


    李愈音与帛和审了整整一日。


    金殿之上,孟砚梨则从孟桓那处拿到顾云况先前投诚时,交予他的两份云氏反贼名单。


    阳光落入殿前天子座下,分明应当觉着和煦,可眼下殿内却弥漫着阵阵寒意。


    名单中的诸人遍布六部,但巧就巧在,皆与昨夜西市之祸没什么相关。


    直到刑部寻人来报,慈光宫中专程负责给太皇太后奉茶的掌事姑姑罗氏,因为忍受不住酷刑,已经全盘招认。


    “罗氏说,她是奉齐嬷嬷之意。”


    李愈音将罗氏已然签字画押的供词递给孟砚梨。


    “齐嬷嬷?”


    孟砚梨心下一顿,只听李愈音又道:“齐嬷嬷命罗氏将陛下与蜀王世子殿下前往西市之事宣扬得阖宫皆知,自然不乏有心人借机通知云氏。”


    “罗氏说,她也不明白齐嬷嬷为何要如此行事。”


    齐嬷嬷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太皇太后虽然年迈,仍旧足以威慑前朝后宫。


    所以李愈音在措辞时讳莫如深,极其小心:“依下官之见,齐嬷嬷的目的显然并非当真要对圣上不利,而是希望把西市遇刺一事,嫁祸给顾大人。”


    孟砚梨眼角轻颤。


    昨夜孟染竹带着孟桓离宫前,专程知会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不惜以孟桓为引,也要顾云况死。


    “下官原本还曾疑心蜀王世子殿下。怎料,竟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李愈音这话说得隐晦。


    其实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于太皇太后而言,孟桓并非不可替代。


    蜀王父子尚在壮年,孟砚梨亦手握监国大权还有影卫队傍身,他们谁都能坐这个属于孟氏皇族的天子之位。


    唯独顾云况不行。


    太皇太后昔年掌权时,不惜杀尽高祖那些叔伯堂兄弟。


    面对与梁文帝和蜀王同父异母的藩王们集结兵力叛乱,她更是毫不留情。


    顾云况身为前朝云氏遗孤,纵然孟砚梨被男色迷昏了头,太皇太后却不可能任由他存活于世。


    斩草必除根。


    孟砚梨早该想到,即使前日在慈光宫那会儿,她死咬牙关说不曾寻得任何实质性证据,太皇太后也不会那般轻易放过顾云况。


    太皇太后希望将怀疑目光经由云氏引至顾云况,但却并不清楚,顾云况已经与云氏一刀两断。


    人算不如天算。


    孟桓出宫后偏生偶遇了孟砚梨。


    顾云况与她待在一处整整一日,那些死士大张旗鼓地诬蔑他,反而叫孟砚梨更加怀疑是宫中其他藏在暗处的云氏内奸所为。这才让刑部逐步排查,寻到罗氏。


    孟砚梨原本还在犹豫究竟何时安排太皇太后先前提及的所谓“家宴”,此刻总算下定决心。


    “我知道了。”


    孟砚梨示意李愈音将罗氏看管起来,至于齐嬷嬷:“她侍奉太皇太后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虽说不必下狱,但也无需继续留在太皇太后身边,祸乱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