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死后被男孟婆缠上了》 跨过鬼门关,冉星跟着人潮走下石阶,一股喧闹扑面而来。与关内冷寂阴森的灯火与纸灰味不同,这里空气里带着阳气的躁动。活人的气息混着街头的油烟、汗水与喧哗……这混杂的气息让她胸口发闷。
门口有两个小喇叭,循环播放着:
“探亲访友者,请前往中央广场快速通道,凭证件可直接登记还乡。”
“提醒各位:十五晚上,酆都大游街正式开启,届时阳阴共庆,敬请提前准备。”
冉星心中一动,任由人流推着,拐过两个街角,便踏入最热闹的步行街。
城中街道纵横,商铺林立,叫卖声、笑闹声此起彼伏。乍一看,满街尽是红尘烟火,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可若细细辨认,才会发现有些身影影影绰绰,阴气缠身,而其余活人则浑然不觉。
街角蒸笼冒出一缕缕白气,一位女子正俯身吆喝。她肤色苍白如纸,眉心一点猩红痣,笑容却温婉,双手灵巧地揭开蒸笼盖子,取出一枚通体微红的饼,递到顾客手里。
“新出炉的彼岸花饼,四块一个,甜而不腻,一口安魂,一夜好梦。”
对方只当她是用“彼岸花”当噱头招徕生意的小贩,随口还价:“四块钱一个太贵了,三块卖不卖?”
“大过节的,还跟我讲价……唉,算了算了,三块就三块吧。”女子收下钱,便将饼塞到那人手里。
对方接过,咬了一口,眉开眼笑地走了。
再往前走,一个卜算摊子立在街心。
简陋的木桌,铺着一块发黄的布,桌前坐着个戴小墨镜的男人,两鬓花白,看不出年纪。他正往桌子上摆卦书、易经、八卦盘。
桌子前还挂着一块幡,上书两个大字——【神算】。
他见冉星经过,猛地抬手一指,声音拖得长长:“美女留步!你今天有凶煞冲身,不算一卦,怕是要招灾啊!”
冉星脚步一顿,狐疑地盯了他一眼。
见她停下,那算命的立马精神一振,推了推鼻梁上的小墨镜,说:“不准不要钱!”
冉星突然起了心思,便慢吞吞走过去,在摊前的小马扎上坐了下来。
“来嘛来嘛,手给我。”算命的手指一勾,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声音压低,“我这一双眼,阴阳皆辨,生死可知。”
冉星将手腕放在了桌子上,男人搭上她的手掌,正要闭眼掐算,忽然动作一僵。
“你……你……”
见他结结巴巴,冉星反而露出一个淡笑,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不似活人。
“先生看出什么了?有何等凶煞能冲我身?”
话音一落,肩头的纸猫忽然跃下,轻巧落在桌案上。它尾巴一摆,绕着八卦铜盘踱了两圈,金碧双瞳一眨不眨地盯着算命的。
算命的唇哆嗦了两下:“没,没什么!什么凶煞都冲不了姑奶奶您身!”
“哦?那先生可要收钱?”
算命的连连摇手,差点把摊子上的铜钱都扫落:“不收钱!不收钱!”
敢收鬼的钱,他怕不是嫌命太长!
“我还有事,那我就走了?”冉星淡声说着,轻拍肩头,纸猫利落地一跃,稳稳落回她的肩上。
“您走好!走好!”算命的恨不得起身鞠一躬送客。
冉星带着纸猫背影渐远,渐渐隐没在人潮里。算命的只觉冷汗顺着脖颈直淌,背脊凉得像结了冰。
他啪地合上卦书,哆嗦着手开始收摊:“今天才七月十五的白日,第一单就撞鬼……不吉利,不吉利啊!”
他正胡乱往麻袋里塞东西,忽然见一个短发女子走了过来,脚步凌乱又急切。
“老……先生,”她压低声音,眼神还忍不住往冉星离去的方向追去,手指颤颤地比划了个动作,“刚刚那个……是……”
她从头到尾都站在角落里看着。
那姑娘与常人无异,只是格外单薄苍白,细看之下,脚尖竟未曾真正沾地……
算命的神色慌张地四下张望,急忙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短发女子原本愁苦的脸色,却因这动作陡然亮了几分。
她开口,声音微微颤抖:“果然……果然是真的。我还以为,酆都和中元节的传说都是假的……”
传闻,中元节酆都鬼门大开,鬼魂能够再回阳世,而活人亦能趁阴阳二气交融时骗过鬼差,进入阴间。
她忽地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抓住算命摊前的木桌,急声道:“老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算命的正收拾摊子,吓得一哆嗦,狠狠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什么老先生!我今年才四十!四十!”
他又看到对方眼下乌青浓重,眉心紧蹙,犹豫着把刚折起的小马扎重新放下,说:“唉,坐下说说吧,先说好,我不保证能帮到你。”
若换做平时,他可不会说得这么保守,但今天是他在酆都三年来第一次撞鬼,他可不敢瞎保证。毕竟自己的确是个半吊子,但又不是对这方面一无所知的骗子。
*
中央广场上,酆都大帝石像端坐云台宝座之上,祂冕旒垂落,面容肃然。宽袍大袖铺展如云海,双手合握笏板,脚下祥云缭绕,镇守阴阳。
日头虽被阴云遮蔽,却仍在雕像背后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冉星看到阴影里设了几个红布台子,熟悉的红马甲正坐在那台子后面,给几个刚上来的鬼指路。
志愿者服务真是太有必要了!不然像她这样的新鬼,找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乡。
冉星拿着身份证快步走了过去,低声说:“返乡。”
志愿者接过证件,利落扫了一眼,点点头,将一块写着“返乡”的小木牌递给她:“好嘞,从雕像下方通道进去,直走就行。记住啊,不要停,不要回头。走快速通道眩晕是正常的,等不晕了再睁眼。”
冉星接过木牌,朝一旁的评价表点了个五星。
红马甲见状,顿时笑容更添热络:“探亲结束,捏碎牌子就能回来。一路顺风啊!”
冉星走向酆都大帝石像下,脚下凭空裂开一道暗口,幽深无底。
她深吸一口气,捏紧手中的木牌,举步跨入其中。甫一踏入,四周瞬间天旋地转,光怪陆离的色彩在眼前疯狂拉伸、交织、旋转,如银河倒灌。
肩头的纸猫却巍然不动,尾巴时不时拍在冉星的后背上,以示安慰。
不过几个呼吸间眩晕感就停止了,冉星先闻到的是那股独属于老小区的香樟味。再往前几步,便是几个社区小店,什么“张记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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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家常小馆”,“好吃面馆”……
多少个清晨,她拎着书包从巷口经过,便能闻到从张记冒出来的面点香味。
此刻,张记门口蒸笼上的雾气依旧氤氲,笼屉里传出肉馅与面皮蒸熟的香气。老板张姐戴着一条洗得泛白的围裙,歪在小板凳上打着盹,头一点一晃。
冉星轻声试探:“……张姐?张姐?”
张姐毫无反应。
她的视线落在蒸笼上鼓起的盖布上,正准备伸手去碰。忽然,身后来人,冲张姐喊道:“来俩鲜肉包子!”
张姐立刻醒了,动作麻利地揭开蒸笼:“好嘞!三块,扫码就行。”
冉星不住上前一步,抬手在张姐与客人之间用力挥了挥,她心头慢慢松下来。果然,没人能看见她。
一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释然的情绪浮上心头。
她低头凝望蒸笼里白白胖胖的包子,心中忽然生出几分馋意,忍不住伸出手想戳一戳,然而手指径直穿过热气与包子,扑了个空。
不是贡给她的,她碰不了。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朝郑婆婆家走去。
老单元楼都是楼梯房,一梯两户,邻里都熟,白天只要有人在家,大部分人不会反锁大门。
冉星走到3-1,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坐在客厅摇椅上的郑婆婆,带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两支粗粗的毛线针,正慢悠悠地织着一条灰蓝色的围巾。
旁边沙发上坐着的是二楼的刘婆子。
“哎呀,我那孙子啊,今年可算是争气了!进了市重点,还拿了个什么竞赛奖,老师说以后保送大学都有戏呢。”
郑婆婆笑着抬眼,针线在手里穿插不停:“你家小志啊,从小就聪明,小时候背唐诗也快,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
刘婆子一听,更是得意:“就是就是,小志是随了他爸,也孝顺,暑假的时候还拿了一堆东西过来看我,就是这孩子大了也忙,还没休息几天呢就又要去补课……”
冉星就站在门口听她俩闲聊。
“诶,最近是不是没怎么看到你家对门那个?”
刘婆子话里指的是3-2的伍秀,早年离异,带了个和冉星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叫袁胜天。
“是没怎么看到。”
“唉,也是可怜,离了婚,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一个意外,又没了。原本多爱说笑一人,现在门老是关着,家里黑灯瞎火的,看着怪可怜……”
正说着,楼下就传来沉沉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楼道拐角。正是住3-2的伍秀。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旧衬衫,袖口卷得乱七八糟,整个人形容枯槁,眼神空空。
“哎呀,伍秀!”刘婆子见自己说谁谁到,有些心虚,声音特意拔高,“下班了?好久没见你了!”
可伍秀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走到自家门前,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一开,她整个人迅速缩进昏暗的屋子里,随即“砰”地一声,把门关死了。
笑意正扬在脸上的刘婆子愣了愣,手在空中顿了一下,讪讪地收回:“唉,这人啊,自从孩子没了,就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冉星鼻尖忽然嗅到一丝极轻极冷的阴气,从3-2紧闭的门缝里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