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带路，林悦远远走在后面。


    从前李艳总是红唇卷发，每一根发丝都打理的一丝不苟。如今却套着皱巴巴的棉衣，头发胡乱扎着，那张从前精心保养的脸，此刻浮肿憔悴，眼下的青黑连粉底都遮不住。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林悦跟着李艳上了公交车，林悦抬头看过每一个站点，最后公交车在市医院站停下。


    医院？林悦一下子警惕起来，悄悄拉着陆凛落在最后，逐渐地与李艳、徐强拉开距离。


    转过一个拐角，争吵声扑面而来。林悦躲在自动贩卖机后面，看见徐强满脸通红地停在了在一间病房门口，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位警察正拦着他。


    “我道歉还不行吗？”徐强的声音刺耳，“那老头突然冲出来，能全怪我吗？一张口就要二十万！怎么不去抢？”


    “徐先生，你是醉酒驾车肇事逃逸，已经涉嫌违法。”警察严肃地说，“现在受害者家属同意调解，你最好配合。”


    又酒后驾车，还撞了个老人，林悦躲在贩卖机后，听完前因后果，对于徐强，她只有两个字——


    活该！


    见徐强犯浑，李艳快步走过去，狠狠掐了徐强一把：“你个死鬼！跟你说多少次别喝酒开车！现在别人肯给我们机会，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要是影响了浩浩，我跟你没完！”


    “进来吧。”病房里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王哥。”李艳立刻换上副笑脸，拽着不情不愿的徐强进了病房。


    林悦赶紧跟上。


    病床上躺着一位老人，干瘪枯瘦，神情痛苦。床边站着一对中年夫妇，应该是老人的子女。


    徐强一进门就变了个人似的，扑通一声跪下，“老爷子！我对不起您啊！”徐强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哭腔，“我上有老下有小，一时糊涂，您大人有大量......”


    李艳在一旁配合地抹眼泪，同时把站在角落的徐浩拽到病床前：“我们孩子还小才八岁，我们也就是个小打工的，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实在是老人髋关节骨折还有脑震荡，手术治疗加药费加康复护理，大大小小加起来确实要二十万左右，我们也是个打工的。你逃逸，我们都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没有及时将我父亲送医，我们也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实在是我们没有时间，老人也耗不起，我们现在诉求就只是让你支付老人医药费。就这样，你还要来医院闹。”


    见对方说不通，徐强沉默着来回踱步两下，忽然一个暴起，冲到徐浩身边，将他按到在地：“都是这个小兔崽子非要吃什么烧烤，不然我怎么会大晚上骑车出去！快给叔叔阿姨磕头，让他们原谅我们！”


    徐浩的头被父亲狠狠摁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徐浩痛呼，却被父亲更大的嗓门盖过，“叔叔阿姨不原谅你，你就不许起来！”


    病床边的夫妇明显被这阵仗吓到了，连忙摆手：“别这样！孩子是无辜的，快让他起来！”


    “不行！这个兔崽子害老爷子受苦，就该赔罪！”徐强义正言辞地说，手上力道加重，徐浩的额头已经泛红。


    李艳心疼地想拉儿子起来，却被徐强一把推开：“滚一边去！养了他这么多年，为他老子做点事怎么了！”


    老人才做了手术需要静养，徐强一大家子又哭又闹，简直流氓！


    “你们走吧！”老人的女儿终于忍不住了，“我们会走法律程序。”


    徐强立刻变了脸色：“别啊！都说好调解了！赔偿金我们可以商量......就先给两千，剩下的分期......”徐强强势安排，自顾自说着。


    “你打发谁呢？”老人的儿子怒喝，“是你做错了事！”


    “看见没！别人不原谅你！非要你老子进局子！”徐强一把揪起徐浩的衣领，迫使他站起来，捏着他下巴让他抬头，“来记住这些人！记住他们的样子！以后你当不了兵找不到好工作都是因为他们！”


    “干嘛呀你！”李艳赶紧捂住徐强嘴巴，她一个劲儿朝外面使眼色，“现在林悦回来了，你不用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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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说辞了，现在该用软的。”


    “哦，对！”徐强猛拍一下自己脑袋，“都怪我，忘了！林悦！林悦呢？林悦快进来！”徐强在病房大喊，“老爷子，我女儿来了，她能赔钱，她有二十万。林悦！林悦呢？”


    林悦站在门外，冷眼看着。


    “快进来啊，女儿。”两夫妻看见林悦热情地不得了，他们一把把林悦拉进来，“王哥李姐，你们看，这是我女儿，在银泰集团上班，大公司。”


    “钱，我可以给你，但房子要过户给我。”


    “混账！”徐强一巴掌朝林悦甩过来，陆凛挡在林悦面前。


    隔着陆凛，林悦说：“想要钱可以，房子给我。”


    “不可能！”徐强大喊一声。


    “那你们把房子卖了筹钱”


    “可不能卖房子。”李艳生怕徐强答应，赶紧拉住她，“这个房子还要留着以后给浩浩娶媳妇呢。就把房子给她。给她，我们还不是可以在里面住。”李艳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一直记恨她妈。但我们得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呀，她就一个小丫头片子，两三分钟，就可以把她赶出去。我们同意！同意把房子给你。”李艳生怕徐强反悔，赶紧从包里掏出林悦银行卡，“快说密码。”


    “过来，我只告诉你。”林悦朝李艳使了个眼色。


    李艳缓缓靠过来，林悦忽然猛地扇她一巴掌，然后手疾眼快，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银行卡。


    “等房子过户了，钱自然到账。”


    “我都说了她不可信！她就是个狡猾的狼崽子！和她妈一路货色！”身后传来徐强气急败坏骂李艳的声音，林悦心中好不得意，哼着小曲儿离开。


    “今天是个好日子——”林悦唱着歌，“你不开心。”陆凛却说。


    林悦也不掩饰，摊摊手：“你说的对，我心里很难过，怎么我身边的人都不是个东西。还是那边好，有小七和小葵。”


    “还有我。”陆凛凑上来。


    “对，还有你！我的帅哥保镖！”林悦佯装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