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完全记忆

作品:《[柯南]精神病友生存实录

    脚下坚实的雪坡传来一记沉闷的、来自深处的断裂声,像是大地的肋骨在震动。


    来不及回头,身后的整面山坡化作一道咆哮的、倾斜的白色巨墙,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吞噬下来,雪在不断地下落、奔腾、飞溅。


    轰鸣声逐渐远去,而后在某一个节点骤然被掐断。


    等一切停止。


    赤井秀一熟练地把自己从雪里拔了出来,抹去脸上的雪,保证视线清晰。


    他的呼吸平稳,在寒冷的空气中带出浅浅的白雾,节奏并未因刚才的埋没而有丝毫紊乱,挺拔的身姿在苍茫的雪地中如同一棵沉静而坚韧的冷杉。


    站稳的第一刻,他就开始自己的工作,大小姐那边已经有两个保镖赶去,看得到大小姐用了雪崩气囊,橙色的气囊在雪地上还是挺明显的。他和另一个保镖负责在这边找大小姐的朋友,不知道是不是事发突然,没有看到另一个雪崩气囊的踪迹。


    雪崩后行走会变得十分困难,赤井秀一拿着信标机,一步一个深坑,短短十几步就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好在时生月章被冲得不远,赤井秀一找到他的时候,他的下半身被埋在下面,上半身好好的,人也很清醒。


    人安静地躺在那,赤井秀一还以为大小姐的朋友被这场忽然的雪崩吓呆了。


    可等他走近,时生月章也只是投来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脑袋都没转一下。


    这人倒是比他们这些搜救人员要淡定。


    事实上,时生月章现在的脑子有点乱,像是有限的内存里塞了个超额文件夹,文件夹里面放着各种杂七杂八毫无关联和章法的文档。


    “怎么样?有哪里觉得疼吗?”赤井秀一弯下腰。


    眼前额角带着疤痕的男人似乎渐渐和一张陌生的脸相重合,容貌有着差距,骨相却不能作假。


    尤其是那双眼睛,是一种极深沉的墨绿色,看人时不飘不移,目光仿佛有着实感,带着重量。


    让人觉得心烦。


    时生月章忽然抓起一把雪扔到了赤井秀一脸上。


    赤井秀一下意识眯了眯眼睛,雪粒挂在护目镜上,他甩了甩头,便齐齐落下。


    这点雪没有什么杀伤力,他只是有点疑惑这位小少爷闹脾气的原因。


    时生月章拿下花掉的护目镜,半眯着眼睛,上方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白得令人晕眩的天空,底下的雪随着时间慢慢渗透出冷意,一种奇特的平静感油然而生。


    但实际上他的心脏快得失去节律,耳朵里还有因这雪崩后的寂静而产生的阵阵耳鸣,一种尖锐而虚幻的余音。


    沉重、致密、无边无际的静默,严严实实地覆盖下来。


    他张开嘴呼吸,热气变成白雾。


    没有安静太久,他听见金百莉一边往这边赶,一边喊:“silas!你怎么样了!”


    时生月章没有答话,举起手挥了挥,表示他现在很好。


    金百莉艰难赶到时生月章身边,手撑着膝盖,弯腰看他。


    赤井秀一适时说道:“检查过了,应该没有受伤。”


    时生月章刚刚安安静静躺着,也任由赤井秀一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


    “那就好。”金百莉在时生月章眼前挥挥手,调侃:“怎么,被吓到了?”


    时生月章眨眨眼睛,忽然又毫无预兆地抓起一把雪扔到金百莉的脸上。


    愣愣地抹去脸上的雪,金百莉和时生月章对视。


    金百莉的手抓起了雪。


    时生月章腾得起身,雪粒噗簌噗簌往下落。


    两人像是企鹅一样,一晃一晃,一晃一晃地在雪地里跑了起来,一前一后打起了雪仗。


    保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位小祖宗是发什么疯了。


    金百莉准头不好,扔十个,也就能中五个,玩得气喘吁吁,没多久就干脆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


    时生月章比她好不了多少,直接向后一仰,原地躺下。他侧过脸来看她,气息还未喘匀,胸膛微微起伏,呵出的白雾短暂模糊了他的眼睛,又迅速被冷风扯散。


    那双眼睛是纯粹的墨黑,此刻映着雪后澄澈的天光,亮得惊人。


    金百莉认知清晰,她和时生月章成为朋友的一大因素就是他的脸,哪怕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也能够清晰地认识到这张顶配脸蛋是多么漂亮。


    此刻她的手就有点痒,想要上前摸一摸,捏一捏。


    他们俩对视着,像是所有好朋友一样,刹那间,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开关被触发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大笑,笑得不能自已,胸腔发痛,脸颊发酸。


    安静的荒野雪地里只剩下他们的笑声。


    保镖们真怕又发生雪崩。


    金百莉仰起头,笑得露出牙齿,泪花都从眼角泛出,问他:“刺激吧?”


    “好刺激,快要死掉的感觉。”时生月章还能回想起如同被白色棺材压倒的窒息感。


    “但是很爽。”金百莉上前,如愿拍拍好伙伴的脸蛋,“你现在看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有种脑子里的雾霾被雪冲走了的感觉。”豁然开朗。


    “奇妙的比喻。”


    这次雪崩没有一个人受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回去后又做了个全身检查,确保毫无损伤,时生月章才被放回酒店。


    洗漱完躺在床上,时生月章的腿夹着被子,抱着卷成长长一条的被褥在宽大的床上打滚。


    他现在莫名的亢奋,像是打了兴奋剂,思绪飘飘然在天上。


    时生月章忽得仰起头,伸手去够手机,想要给家里猫打个电话,拿到的时候才想起来之前和猫说话说得太久,国际长途贵得要死,已经没话费了,他还没充。


    兴致被打断,时生月章腾得起身,在床头柜里拿出纸笔,记录起脑子里杂乱的消息。


    骗子。


    时生月章在纸上写下这个关键词。


    ‘骗子骗子骗子!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要这么骗我!你……’


    这是他的‘回忆’里出现的最频繁的关键词,好像是他在说,又好像是别人的声音。


    谁是骗子?为什么要骗?又骗了些什么?


    这些他一概不知。


    时生月章将疑问记下来,潜意识告诉他,这个问题很重要。


    他回顾自己目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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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记忆,从孤儿院开始。


    关于孤儿院的记忆很枯燥,日复一日重复着差不多的事情,没有值得提取的信息。


    被养父带出孤儿院后的记忆也很模糊,主治医生说这是记忆的保护机制,因为目睹了养父的死亡,悲伤惊吓过度,所以模糊了有关于他的记忆,还因此得了不少心理疾病。


    时生月章将信将疑,因为他看过养父的照片,也努力回想过有关养父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实感,也没有如小说里说得一样产生心绞痛。相反,他很想呕吐,少得可怜的模糊记忆里,是烤肉被雨水泡发,滋滋作响。


    在精神病院的前几年也是枯燥的治疗,他面对的都是固定的几个人,记忆里要么是窗外的天,要么是一颗颗苦死的药,他期间有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他也记不清了。


    算起来,他记忆清晰的时间很短,也就十四岁到十八岁,最多四年的时间。


    而这四年,他在精神病院里招猫逗狗,没有特别坚定地想要出去,也没想过要一直留下。


    琴酒说他计划了许久报复害死他养父的土田大吾,这话纯属放屁。


    时生月章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感人的意志。


    土田大吾是过于倒霉撞到了他手上,然后时生月章凭借零零碎碎出现的记忆,本能想要搞死他或者折磨他。


    时生月章以前也出现过脑子里多出一段记忆的情况,但一般很短,不像今天一样,一大团揉吧揉吧塞进脑子里。


    时生月章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十一二岁就计划好了要为养父报仇,恨意深刻,究极天才,不然他现在这种和失忆差不多的状态怎么都能不带脑子的行动,而且还行动成功的。


    “真是见了鬼了。”


    一个正常的人不会这样,所以肯定有人要害他。


    时生月章咬着大拇指指节,恨恨骂着不知道在哪的仇人:“该死的贱人。”


    所有行为的缘由不清,但是多亏这次雪崩唤回的记忆,他未来的目标变得非常清楚。


    搞死朗姆、搞死boss、搞死乌鸦组织、搞死……


    时生月章的笔一顿,不对。


    如果脑海里出现的确实都是他的记忆,那他以前难道是个心理阴暗、愤世嫉俗的人?


    不然怎么一大堆和杀人技术有关的记忆,一大堆怎么诱导算计别人的记忆,还有一堆诅咒日本沉没所有人都去死的记忆。


    时生月章喃喃:“这都是些什么啊,就不能多给我些有用的东西吗?”


    他把一堆死划掉,依次列出几个人名。


    金百莉、米尔斯、哈里森、胁田智史,胁田兼则。


    米尔斯是金百莉的朋友,哈里森是米尔斯的朋友,哈里森又认识胁田智史,而胁田智史是胁田兼则,也就是朗姆的儿子。


    完美体现了三个人认识世界的定理。


    现在还不到时候,时生月章把搞死朗姆这句圈起来,写下1989四个数字。


    记忆告诉他,这不算太难。


    时生月章的笔往上移了移,圈起骗子两个字。


    短目标确定了,那么,这个最重要的所谓的骗子称呼到底是给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