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冻得几乎要拿不稳匕首,咬牙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在疼痛的作用下,我终于迈开僵硬的脚步,呼出的气凝在眼睫毛上,变成一片白霜,我没管它,用力攥着匕首,靠在墙壁上,看着那条门缝。


    外面的人敲了半天,似乎是不耐烦了,门上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要来了,我的指尖崩得发白。


    “吱——”门开了一条缝。


    几乎是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我便高举匕首狠狠刺向来着的胸口,门外传入的暖气融化了眼睫上的白霜,化作水滴流入我的眼睛,让世界变得迷离起来。


    “碰!”


    我听到了枪响。


    子弹没有打在我身上,被我用匕首刺伤的家伙脑袋开了一个洞,我后知后觉自己没有刺到他的心脏。


    僵硬的身体随着死去的家伙向前倒着。


    我没有砸在地上,有人接住了我。


    我闻到了熟悉的,espresso的味道。


    “做得很好。”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感觉。


    我再次听到了枪响。


    青年黑色的眼睛宛若深渊,沉沉地看着门内被我杀死的男人,枪口出现白烟,或许是在补刀。


    难得的,他脸上从容不迫的笑容消失了。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在维生死不知的时候我没哭,发现罗斯背叛的我没哭,快要被杀死,心生绝望的时候我也没掉一滴眼泪。


    可是现在,在知道自己安全了,知道眼前的人一定会带自己离开这里的,我却哭的凄惨。


    我抓着里包恩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哭出来。


    “你现在很安全,芙伊。”里包恩的语气轻飘飘的,他拍拍我的脑袋,“好了,可别把我的衬衫当作纸巾。”


    我缓缓止住了眼泪,不自觉地发抖,或许是在地下室被冻到了,身体还是觉得冷。


    里包恩似乎叹了口气,没有继续打击我,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他的体温比我高上不少,外套慢慢驱散了心底的,身上的寒意。


    “自己能走吗?”里包恩低头确认我的状态,似在打趣,“还是我需要我像父亲一样背你?”


    我闻言终于缓过神来了,声音还带着哭腔,开口就是熟悉的吐槽:“你干嘛要把自己比作那个人渣,太侮辱你了吧。”


    吐槽完,我才慢慢点头:“能走。”


    里包恩把那个继承人的尸体踢到一边,看得出那一脚带着些私人恩怨,我顺便也踩了一脚,紧紧跟着里包恩向外面走去。


    他走的似乎是一个暗道,很暗。


    我受不了安静的氛围,询问着:“你是怎么让他带你下来的?”


    “我拿Timoteo换的你。”里包恩的唇边带着捉摸不透的弧度,“正好也给他潜入内部的机会。”


    啊这…我突然开始同情Timoteo。


    “这可是他主动要求的。他的实力不容小觑,现在大抵是正直接带人平推这里吧。”里包恩幸灾乐祸,他招呼着,“跟紧了。”


    我闻言不再说话,拉着他染血的衣角,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庄园。


    天黑了,外面的温度比地下室要高一点,空中飘落着纯白的雪花。


    下雪了啊……


    我身上搭着里包恩的外套,看着似乎是彭格列的成员层层围住庄园。


    “他们?”我忍不住开口问着。


    “是Timoteo的人。”里包恩回答,“你可以理解为是彭格列继承人之间的斗争。”


    我点点头,视线扫过战场。


    我没看到Timoteo,按他的性格大概冲在最前面。


    里包恩没有去帮忙,抱胸和我待在角落里看着。


    他身上还带着那位继承人的血。


    “你不去吗?”我平复了心情,开始担心Timoteo。


    里包恩对处理那些乌合之众没什么兴趣:“如果Timoteo连这群失去首领的家伙都搞不定的话,他干脆别当彭格列九代目了。”


    我沉默一瞬,有些犹豫:“那罗斯……”


    我突然问不下去了,我该问什么呢?问罗斯为什么背叛?她本就和我没什么太多的交集,而且她也说她是为了利益,给我留下了麻醉针防身已经是仁义尽至了。


    “罗斯是那死在地下室的伙计的前守护者,她欠他一个人情。”里包恩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是Timoteo的守护者吗?”我发问。


    “不,我没兴趣,不过我确实是彭格列的家族成员。”里包恩否认了我的猜测,随后带着些嘲讽的意味,“家族成员间不能相互攻击,他先违反了缄默法则,我的反击倒也不算违规。”


    “他应该不想杀你,毕竟他抓你是为了和我谈判,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中会混进那种东西。”里包恩顿了一下,才略带嫌弃地开口,“按理来说,知道你存在的大多数家族都被卷入那场清理之中,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我接受了一大段信息,摇了摇头,发现重点:“所以,你知道这是陷阱,你还来?”


    “难道你想和那些尸体呆一天,或者被冻死在地下室?”里包恩撇了我一眼,示意我看远处正在枪战的彭格列成员,火焰融化了飘下来的雪花,升起一片片水雾,“我本来就要对他动手,不过是提前一点而已。别把我想得那么弱,他还威胁不到我。”


    是啊,里包恩就是这样,靠着强大的实力无所畏惧,该动手时动手,该谨慎时谨慎,不会因外界而动摇,好像永远不会被拽下神坛。


    我有些泄气,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纠结,里包恩在意自己不好吗?这样我就可以像现在一样,安心地在战火中看戏,在黑暗中安静的生长。


    我的目光投向天空,风吹得紧,我伸出手,接下一朵飘下来的雪花,那片晶莹融化在我的指尖,泛起一阵凉意。


    可是,可是,不管是为了可笑的自尊心还是别的什么,也许只是单纯的不想拖累他,我并不希望因为我而使他处于危险的境地或者被人威胁。


    手被冻得发紫,我默默收了回来,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肩头,濡湿了衣服。


    有一就有二,里包恩真的能每一次,都从陷阱中活下来吗?


    一直活在舒适圈中的我,甚至都有些急切了。


    明明离开了地下室,为什么,还是那么冷呢。我慢慢搓着双手,白汽罩上我面庞。


    “原来你在纠结这个。”我才注意到里包恩弯下腰,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下意识移开眼,我并不擅长和人对视。


    “这么久了,你还是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里包恩抱怨一句,他摸出一个新的发卡,戴在我头上,带下几片还未融化的雪花,“真要计较起来,如果不是我,他们也没必要费那么大劲绑架你,麻烦是相互的,没有连不连累一说。”


    里包恩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这件事同样体现在了开导人这件事上:“你给了我们合适的动手理由,还算我们利用了你。”


    当情感无法接受的时候,利益交换无疑是提升配得感的最好方式。


    我伸手捶了里包恩一下,特意挑的没有防弹衣的手臂,他没躲,也没必要躲,我的力度压根不会让他感到疼痛。


    “你想我成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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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吗?”我因为被来自前世的潜意识影响,一直对里世界不感冒,哪怕我深处其中。


    “随你。”里包恩十分开明,“黑手党,情报商,杀手,你的选择面很广。”


    “所以你也没想过让我脱离里世界吧!”我忍不住扶额。


    或许是搓手起到了作用,我忽然感觉没那么冷了。


    里包恩面露惊讶:“哦?我倒是没想到你还这么天真,看来我确实把你养得很好。”


    他故作惋惜:“真可惜,你头上顶着作为我血亲的光环,注定和里世界逃不开关系。”


    我翻了个白眼,也猜到我前脚刚脱离里世界,后脚就有闻着味摸过来的不轨之徒。


    “如果你实在拒绝,我可以把你送去香港。”


    里包恩突然开口,浸染夜色的眸子垂下,看不清其中有什么。


    “不要!”我脱口而出。


    看着里包恩勾起唇角,冲我摊手,一副“你看”的表情,我扭过头哼哼,倒也不纠结了。


    “对了,等Timoteo即位了,我会亲自给你安排课程。”里包恩看着接近尾声的围剿,准备带我离开。


    站在外面吹冷风实在是过于愚蠢。


    “那黑手党学院的呢?”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里包恩用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我:“我自认为我的教导水平还是能超过那儿的老师的。”


    他紧接着补充:“当然,你想都学也可以,那么你的休息时间就要大大缩水了。”


    我秒答:“大可不必。”


    “更何况你不是不喜欢那里吗?”里包恩给我拉开副驾驶的门,顺手拍掉我背上的雪花。


    我两眼一黑,就知道瞒不过他,有气无力地应和:“你知道了?”


    “嗯,你用蹩脚的体术和那些菜鸟打的录像我这还有备份。”他恶劣地笑笑,“这为我接下来该如何教导你提供了重要参考。”


    他随口补充:“那些家伙的家族后来还出现了一点小乱子,也没心思找你麻烦。”


    我说那些输不起的家伙之后怎么没来找事,我还寻思着他们多少还是有一点绅士风度的。


    但是,和小学生打完架,之后还要靠家长收尾,好丢人。别以为里包恩不说我就不知道那些乱子一定是他搞出来的。我把脑袋往门上一磕,大有一副想逃离地球的意味。


    彭格列结束了最后的工作,Timoteo朝我们的车走来,嘴里还喊着里包恩的名字。


    他身后是火光,即便是晚上,他的金发同样耀眼,我感觉他似乎被白色的雪染上了淡淡的惆怅。


    是因为被杀死的同样算是他的亲人吗?我猜测。


    被喊得家伙冷漠地发动车子,直接开走。


    “Timoteo在喊你。”


    “我知道,我故意的,我可不想他带着一身血和硝烟坐我的车。”


    “……你好屑啊。”我瞅瞅自己身上血渍,默默用西装外套遮住,面不改色地吐槽。


    “感谢你的赞美,顺带一提,你别以为挡着我就看不见了,我的记忆力还没衰退到那个地步。”


    我心虚目移,扭过头看着窗外,一时间,车内只剩下我清浅的呼吸声。


    窗外出现了街道,街道上的彩灯依旧闪烁,祥和安宁。


    玻璃上起了白雾,迷糊了景色,我伸出手,画了一个笑脸,闷闷地开口:


    “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快乐。”


    里包恩回应,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哑,如同经过了沉淀的美酒,他唇边那习惯性的笑少了些嘲讽,多了些平和。


    黑夜即将过去,圣诞节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