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和纪淮川自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秦宝儿的异样。


    课间休息时，纪淮川单手插兜，摆出一副自以为帅气的姿态，走到秦宝儿课桌旁：“哪里不会吗？看在……嗯，同学的份上，我可以教你。”


    秦宝儿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一道空间解析几何题，思路被打断，又听到是纪淮川的声音，内心顿时更加厌烦，头也没抬，直接冷声吐出一个字：“滚！”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被秦宝儿那一声毫不留情的“滚”给吼愣了。


    虽然大家早就隐约感觉到这两人最近关系破裂，但看纪淮川这几天一直主动找秦宝儿说话、甚至有点“低声下气”哄着她的模样，很多人都以为这只是秦宝儿追求不成闹脾气，或者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想引起校草的注意。


    可现在……这看起来可完全不像是欲擒故纵啊！


    立刻有窃窃私语声在教室里响起：


    “你看，这秦宝儿，今天是吃错药了？竟然想起要好好学习了？”


    另外一个女生嗤笑道：“切，装模作样呗！谁不知道纪校草成绩好，她肯定是觉得自己再不好好学习，就真的配不上纪校草了，所以开始临时抱佛脚拼命了呗！”


    “可是……她刚才好像吼了纪校草诶……不像是在吸引注意啊……”


    教室前排，不少女生围在一起，对着秦宝儿的背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秦宝儿却全然不顾这些目光和议论。


    她走到后排，很自然地在顾斯野旁边那个空位上坐下——因为顾斯野“穷酸”的身份和冷漠的性格，根本没人愿意和他做同桌，所以他旁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她单手撑着下巴，将作业本推到顾斯野面前，指着那道让她头疼的难题，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身旁清冷的少年：“顾斯野，这道题怎么做呀？给我讲讲呗？”


    顾斯野抬眸，冷淡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纪淮川那双充满妒恨和威胁的眼神。


    然而，那冰冷的视线只是一扫而过，并未在纪淮川身上停留半分。


    他重新低下头，看向凑到自己身边的秦宝儿，原本清冷的声线在不自觉中放缓，：“这道题不会？”


    秦宝儿用力点头，漂亮的眉头苦恼地蹙着，手指点着题目：“嗯！这个辅助线到底该怎么画啊？我想了半天都没思路。”


    “你看这里，”


    顾斯野拿起笔，身体向她倾斜，在草稿纸上清晰地画出一条辅助线。耐心地讲解着解题的关键和步骤，“连接这两个点，构造出相似三角形，再利用这边已知的比例关系……”


    秦宝儿听得极其专注，小脑袋也不自觉地越靠越近，几乎要挨到顾斯野的肩膀。


    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似有若无地飘来，发丝偶尔会轻轻蹭到顾斯野的手臂。


    从纪淮川的角度看去，两人低着头，肩膀几乎靠在一起，顾斯野侧着脸低声讲解，秦宝儿则仰着小脸认真倾听，不时地点头或提出疑问。


    那画面，在窗外阳光的映衬下，竟显得异常和谐、亲密，甚至……刺眼！


    纪淮川站在原地，手指死死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他此刻心中翻涌的妒火和羞辱感！


    又是顾斯野！


    这个穷酸卑贱的杂种！凭什么一次次地吸引秦宝儿的注意？凭什么能得到她那样专注的目光？！


    秦宝儿是他的！只能是他纪淮川的！顾斯野这种底层垃圾，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竟然敢碰他的东西？！


    一股暴戾的毁灭欲冲上纪淮川的头顶，顾斯野！你个下贱的野种！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敢碰我的东西，我就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即使隔着好几排课桌的距离，顾斯野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纪淮川方向那充满恶意的目光。


    他讲解题目的声音不停，却微微侧过头，冷淡的目光精准地迎上纪淮川妒火中烧的眼睛。


    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似笑非笑。


    无声的挑衅，将纪淮川的怒火激到了顶点！


    ……


    放学后，秦宝儿收拾好东西，照例朝着顾斯野的方向挥了挥手，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顾斯野，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喔！”


    她指的是周末补课的事。


    顾斯野点了点头：“不会忘。”


    他独自一人背着书包，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习惯性地穿过那些僻静的小巷，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然而，今天巷子深处却异常“热闹”。


    四个穿着流里流气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嘴里叼着烟的社会青年，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一字排开，堵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手里拿着棍棒，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着顾斯野，脸上带着混混特有的嚣张和痞气。


    顾斯野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谁让你们来的？”


    其中一个领头的黄毛嗤笑一声，吐掉嘴里的烟蒂：“小子，怪就怪你碰了不该碰的人！有人花钱，要买你一只手！识相点，自己乖乖伸出来，免得哥几个动手，让你多受罪！”


    不该碰的人？


    顾斯野几乎立刻就想到了纪淮川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


    他没有再问第二句。


    只是沉默地将肩上的书包放在墙角，挽起衣服袖子。


    抬起头的一刻，周身清冷疏离的气质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戾和冰冷！


    眼神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的、嗜血的恨意和暴戾！


    接下来的几分钟，这条僻静的小巷变成了一个大型修罗场。


    惨叫声、骨头错位的闷响、棍棒砸空的声音不绝于耳。


    顾斯野的动作快、准、狠！没有丝毫多余的花哨，每一次出手都直击要害！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即使硬挨了几下棍棒，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击却更加凶猛凌厉！


    那四个小混混原本以为对付一个学生是手到擒来的事，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他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看向顾斯野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顾斯野站在横七竖八躺倒的混混中间，微微喘着气。


    他白皙的指关节处一片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脸颊上也溅上了几滴血珠，让他原本清冷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妖异和戾气。


    他垂眸，冷漠地扫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几人，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然后，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张的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脸颊和手上的血迹，动作优雅得与刚才的狠辣判若两人。


    做完这一切，他才掏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110吗？圣德路后巷，有四名持械歹徒意图抢劫伤人，现已被制服。麻烦你们过来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