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家。”


    顾斯野低声回答，他轻轻将她放下，另一只手则自然地牵起了她冰凉的小手，“别怕，很安全。”


    他牵着她，一步步走上楼梯。


    走进房间，顾斯野松开手，快步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件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色衬衫和一条柔软的全新浴巾，递到她面前。


    “先去洗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


    他的目光落在她依旧狼狈的身上，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衣服……先穿我的将就一下。”


    秦宝儿看着他手中的衬衫，点了点头，接过衣物走进了浴室。


    良久，浴室的水声停了。


    门被轻轻推开，氤氲的热气中，秦宝儿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顾斯野的那件白衬衫。


    衬衫对她来说过于宽大，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部，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肢和优美的腿部线条。


    袖子长得需要卷好几道，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潮湿的乌发披散在肩头，发梢还滴着水珠，落在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洗去污垢的脸颊恢复了原本的白皙，但因为热水的蒸腾和刚才的哭泣，泛着淡淡的粉色，眼眶和鼻尖也还是红红的，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宽大的男式衬衫穿在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反差感，既纯真，又无意间透露出一种致命的诱惑。


    顾斯野正背对着她，在窗边收拾东西。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灯光下穿着他衬衫的秦宝儿时，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喉结滚动了一下。


    秦宝儿湿漉漉的发梢还在不断滴落细小水珠，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滑入宽大的衬衫领口。


    顾斯野眸光微暗，拿起手边一块柔软干净的毛巾：“过来，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秦宝儿温顺地“嗯”了一声，乖乖走到他面前站定。


    少女仰起还带着水汽的小脸，眨了眨眼睛：“我就这样站着吗？”


    顾斯野没有回答，而是伸长手臂从书桌旁拉过一把椅子：“你坐这里。”


    待秦宝儿坐下后，他才站在她身后，这个高度差让他恰好能轻松地照顾到她的每一缕发丝。


    他拿起毛巾，动作轻柔地包裹住她潮湿的长发按压、揉擦。他的手指偶尔会不经意地穿过她微凉的发丝，触碰到她细腻温热的头皮。


    秦宝儿舒服地眯起眼，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咪。


    从顾斯野居高临下的视角，能清晰地看见少女那段白皙优美的后颈，以及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开，专注于手中的动作，但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和鼻息间萦绕着女孩刚沐浴后的清新香气，无孔不入地挑战着他的自制力。


    过了好一会儿，头发终于被擦拭到半干的状态，不再滴水。


    顾斯野停下动作，将毛巾搭在一旁：“可以了，剩下的让它自然干吧。”


    秦宝儿抬手摸了摸自己蓬松柔软了许多的头发，仰起小脸，对他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眼眶和鼻尖还带着哭过后的微红。


    “谢谢你，顾斯野。”


    那笑容纯粹而依赖，直直撞进顾斯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克制地移开视线，略显低哑地转移话题：“饿了吗？”


    几乎是同时，秦宝儿的肚子传来一阵轻微的“咕噜”声。


    她垂下眼眸，小声承认：“嗯……非常饿。”


    那模样，带着几分委屈，又格外惹人怜爱。


    顾斯野看着她这副样子，抬手，用指尖轻轻拂开她颊边一缕半干的发丝。


    “去沙发上坐着等一会儿，”


    说完，转身走向与房间相连的小开放式厨房。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端上了桌。面条汤汁浓郁，上面还卧着一个形状完美的荷包蛋，香气扑鼻。


    顾斯野将一双筷子递到她手中：“趁热吃。”


    秦宝儿早已饥肠辘辘，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拿起筷子就大口吃起来。


    她吃得有些急，腮帮子塞得鼓鼓的，顾斯野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他默默起身，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的手边。


    秦宝儿风卷残云般将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了不少。


    “吃饱了吗？如果没饱，我再给你煮一碗。”


    秦宝儿端起水杯喝了两口，连忙摆手，满足地眯起眼：“饱了饱了，超级饱！你做的面好好吃！”


    吃饱喝足，加上早上的情绪波动和体力消耗，困意渐渐袭来。


    秦宝儿忍不住打了个小哈欠，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顾斯野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开口：“去我房间里睡一会儿吧。”


    提到休息，秦宝儿不由得又想起了父亲那一巴掌和早上的遭遇，委屈再次涌上心头，鼻尖发酸。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顾斯野带着她走进自己的卧室。


    房间不大，陈设简洁，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书桌上整齐地码放着一摞摞书籍，整个房间干净整洁，透着一种和他本人相似的清冷气息。


    “睡这里吧。”


    顾斯野指了指那张铺着深灰色床单的床，“我给你换一套干净的床单被套。”


    他的床品是冷色调的，与他给人的感觉一致。


    秦宝儿摇摇头：“不用麻烦了，就这样吧，没关系的。”


    “你确定？”顾斯野确认道。


    “嗯，”秦宝儿点点头，脱掉拖鞋，爬上了床，“我睡一下就好，你记得喊我。”


    她钻进被窝，一股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是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一种独特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冷香，和顾斯野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秦宝儿下意识地埋下头，深深地嗅了一下。


    做完这个动作，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自己这样，简直像个偷偷闻人家衣服的变态！


    她做贼心虚地悄悄转头，看向顾斯野的方向。


    幸好，顾斯野正背对着她，在整理书桌上有些凌乱的书籍，并没有注意到她刚才的小动作。


    秦宝儿松了一口气。


    顾斯野整理好书桌，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床上。


    他看到女孩露在外面的耳朵尖红得滴血，以为她是热的：“很热吗？被子是不是太厚了？我给你换一床薄一点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