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内部更是昏暗，只有几缕光线从屋顶的破洞投射下来，照出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他们仔细搜寻着，然而，大部分区域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杂物，看起来荒废已久，并无异样。


    “顾斯野，你有发现什么吗？”秦宝儿有些气馁地问道。


    顾斯野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锁定在厂房中央一片相对空旷的地面上。


    他蹲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蘸取了一点地上的浮尘，放在指尖捻了捻，又凑近仔细观察。


    “这地上有什么不对吗？”秦宝儿也蹲到他身边，好奇地问。


    顾斯野指着地面，：“你看，周围的地面，包括我们走过的地方，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但唯独这一片区域，大概几平方米的范围，灰尘非常稀薄，甚至有些地方露出了水泥原本的颜色，非常干净。”


    秦宝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经他提醒，果然发现了这细微的差别。


    她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这说明……这里被人特意打扫清理过！”


    “没错。”顾斯野站起身，“说得通了。李媛很可能就是在这里遇害的。当时流了大量的血，浸染了地面。凶手，或者凶手的同伙，为了毁灭证据，事后用水反复冲洗过这里，试图抹去所有血迹和痕迹。”


    这个推断让秦宝儿脊背发凉。


    “那我们现在……”她看向顾斯野，等待他的指令。


    顾斯野思路清晰，果断说道：“走，跟我去一个地方。这里被清理得太干净，找不到直接物证了。我们需要换一个角度。”


    他拉着秦宝儿，迅速离开了这片令人不适的废弃工厂，在路边重新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乘坐的出租车驶离后，不远处一个残破的厂房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衣物中、脸上戴着黑色面罩的身影。


    那人盯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眼神阴鸷，随即悄无声息地再次隐没于废墟之中。


    顾斯野带着秦宝儿来到了帝都中心一栋摩天大楼前。这栋楼以其高度著称，是城市的地标之一。


    “来这里干什么？”秦宝儿看着眼前气派的玻璃幕墙，有些不解。


    顾斯野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楼顶：“看监控。这栋楼是附近区域的制高点，它顶部的安保监控系统，覆盖范围极广，有很大概率能够捕捉到城西那片区域边缘，尤其是主要道路入口的影像。”


    秦宝儿恍然大悟，眼中顿时充满了钦佩：“对呀！顾斯野，你好厉害！这都能想到！”


    两人乘坐高速电梯直达顶楼。


    然而，当他们表明来意，想要调看监控时，却遭到了监控室值班人员的断然拒绝。


    “对不起，两位，大楼监控涉及隐私和安全，非本公司人员及警务人员，一律无权查看。”年轻的工作人员态度礼貌却坚决。


    秦宝儿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她上前一步，脸上瞬间绽开一个甜美无辜的笑容，声音刻意放得又软又嗲，：“哥哥~你就通融一下嘛~我们就看一下下，绝对不会泄露任何隐私的！”


    年轻的工作人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哥哥”叫得脸一红，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坚守原则：“真的不行，小姐，这是规定……”


    秦宝儿见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用更加软糯的声音央求：“就看两分钟，真的就两分钟！求求你了，哥哥~你最好了，就答应我们吧~求求你了嘛~”


    顾斯野站在一旁，看着秦宝儿对着另一个男人撒娇卖萌，虽然明知她是在演戏，但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的不悦。


    她那娇滴滴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挠过心头，让他觉得格外……刺耳。


    年轻的工作人员哪里经得住这等阵仗，被秦宝儿缠得面红耳赤，又看她长得实在漂亮可爱，态度不由得软化了，最终无奈地妥协道：“好……好吧！但说好了，只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而且不能拷贝，只能看！”


    “谢谢哥哥！你最好啦！”


    秦宝儿立刻松开手，笑容更加灿烂。


    待工作人员红着脸离开监控室，秦宝儿立刻转向顾斯野，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得意。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顾斯野看着她那副狡黠又可爱的模样，心底那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的纵容。


    他曲起食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力道很轻，带着亲昵。


    “嗯，很厉害，下次，不要随便对别人这样撒娇。”


    太娇了。


    他不想看到她对着除他以外的人，露出那样娇憨动人的神态。


    秦宝儿揉了揉被他敲过的地方，虽然不疼，但还是嘟了嘟嘴，乖乖应道：“哦，知道了。”


    顾斯野上前一步，取代了工作人员的位置，坐在了监控电脑前。


    他的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飞快操作，迅速调取了系统后台日志，精准定位到李媛失踪那一天的日期和时间段，开始回放城西方向那个最边缘摄像头的录像。


    秦宝儿屏住呼吸，凑近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那不断跳帧的画面。


    突然，顾斯野按下了暂停键！


    画面定格在一个穿着连衣裙的人身上——是白薇！


    她神色有些匆忙，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快步闪身进入了那片废弃工厂的区域！


    “是白薇！她果然来了！”秦宝儿的心脏猛地一跳。


    顾斯野没有说话，继续播放。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监控画面中再次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这次是李媛！她脸上带着明显的慌张和不安，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同一个工厂入口！


    关键的时刻来了！两人紧盯着屏幕，连呼吸都放轻了。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工厂入口再次出现了人影——是白薇！她独自一人走了出来，步伐似乎比进去时快了一些，低着头，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她迅速离开了监控范围。


    而之后，直到监控录像播放到当天结束，再也未见李媛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