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有何不满(水一下感情线)^^……

作品:《傀儡女帝她不想装了

    宣布迁都的次日一早,李希颁下又一道圣旨,今年的科考常科将允许女学诸生与其他学子一同参试。


    此事在当日的内朝上,不免还是让众臣围着李希吵了几架,但只消李希将话头稍稍一转,提一提迁都之事,众人便果断的将女学抛之脑后。


    李希自然心知他们所想,不过是既不相信女学学子的才识,又自认考官皆在掌控,绝不会让任何小女郎有鸡栖凤巢的机会。


    但是也总有人会坐不住。


    在送走了几拨人之后,李希终于等来了她久等的人。


    李希将温逊迎到桌案前。


    “君侯今日前来,是想同朕聊哪一桩事?”


    温逊闭上双眸,羽扇一般的长睫轻颤。


    “两桩都聊上一聊,陛下以为呢?”


    李希浅浅一笑。


    “那便先从常科开始吧。”


    温逊一愣,他本以为她会更想回避这一项。可是还不等他开口,她便一句话堵死了他的路:


    “朕打算自今岁起,科考糊名。”


    温逊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科举糊名,是自打他入仕以来便在争取的一桩事。


    眼下,得女帝的支持,便能比他所预想的更早达成,可这代价允许世族女子出仕。


    李希此话一出,于科考一事上,他便陷入了如迁都之事一般的两难。


    李希与他四目相对,自然能瞧出他内心的波澜,于是她懒懒一笑:


    “如何?要先聊聊迁都吗?”


    到此时,这场由温逊所发起的谈话,节奏已完全被李希所控。


    温逊仍挣、扎着夺回话语权:


    “倘若迁都洛阳,还请陛下准许冯威参与其中。”


    话音未落,他已瞥见李希神色怪异地望着他:


    “你难道不知佟初与冯威合离之事吗?你莫不是打算让一对和离的怨偶,在迁都如此要务之上共事?”


    温逊其实并未觉得此事有何不妥,否则也不会当着她提出。可她这样一说,他也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自己此前想的太过浅薄。


    于是眼下又只得弱弱的再提了几人。


    李希听过却只是笑了笑。


    “无恪,你我都知道,在迁都这一事上,比之对姚党,其实对你我更加有利。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还一副吃了亏要好处的样子,跑来我这儿要好处。”


    温逊一梗。


    不错,他自然心里明白。姚党离开豫州已有两代,如今的豫州早已不再是他们的豫州,而是仍留在原地的豫州人的豫州。


    迁都洛阳看似对他们有利,但实际上久居长安的豫州人,早已在长安留下了根基,却失了在豫州的根基。


    如今姚党毫无反应,并非是因为他们之中无人看穿,而是因为年轻一辈无法开口去打碎对回归故里心怀向往的长辈心中的美梦,也是因为他们还怀抱着期待,此事在打碎他们的同时,也会打碎长安寒门的根基。


    可他们的期待是无用的。不同于世家,寒门才是遍布天下的,所谓根基也并不固于长安。


    而世家向来眼高于顶,虽然视寒门为对手,却从来都不屑于去了解他们。所以他们不知道,也从未如此想过。


    然而温逊知,李希也知。


    李希看着他垂下的眼睫,明白他已经意识到,今日这一趟是白来了。


    然她又有心叫他今日不必白来。


    “你便这般盼着占我的便宜?如今知道占不到了,便一脸的失望。见你如此,我也很是失望。”她道。


    她这话叫温逊哑口无言,竟生出一丝慌乱来。


    而她偏偏也并未说错,他的确是抱着帮寒门讨要好处,多一些便是一些的想法前来。


    以往他如此,她从未显露出在意。


    于是他一边慌乱,一边又生出一丝甜蜜。


    她说她失望,失望便也意味着曾有过期望。


    她曾对他有过期望吗?想到此处,他心里牵出了丝。


    见他瓷白的脸上隐隐泛起的霞光,李希却并未打算见好就收。此时她长长一叹:


    “我时常想着,倘若你我之间,能开诚布公一些,那该多好。”


    然而她这话不知触及了何处,叫温逊顿时清醒了过来。他双眸一沉。


    “陛下说笑了,臣对陛下从未有过欺瞒。”


    李希见这话并未达到她原先期望的效果,便果断改换了口气。她双手抱臂于胸-前,面色也冷沉下来。


    “我本以为经过此前京郊一叙,你我推心置腹,即便不算知己良人,总也不至于再时刻互相防备,却忘了在你眼中我始终是一个机关算尽、不择手段之徒。”她忽地冷笑一声,”我始终想不明白,你面上一副心悦我的模样,心里却始终拿我当恶徒,你究竟是如何看我?又到底喜欢我什么?”


    对此,温逊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心里又生出愧疚,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轻信。


    李希这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她的目的。如同此刻,她正是想要激他坦白,从前他是从何时起注意到她。


    然而温逊这人嘴太严。一点看似无关紧要的事,他也宁愿守口如瓶,生怕多说一句,便让李希赢过砝码去。


    李希顿感无趣,望过去的目光便越发冰冷。温逊的心沉了沉,眼见她要开口送客,忽的犹豫着柔声劝道:


    “陛下,有的事是不好挂在嘴边的,平白叫陛下辱没了自己。”他清冽的目光垂下去,“臣自己的心思,自会好好整理,必不会叫陛下为此烦心……”


    “谁叫你整理了?”话音未落,却听李希抢道。


    她这反应本应让温逊欣喜,可眼下,这一字一字砸在他心上,只剩闷响。


    他不知她是又有心逗弄,还是仍是有所图谋,要利用他的心意,以图在党争之中斡旋平衡。从而今的事态来看,他更觉是后者。


    可她花费这心思来诱哄他,比之她逗弄他、慊恶他,还要更令他心痛。


    是不是姚婴又逼迫她了?还是因着他自己的那些谋算叫她的处境更加艰难,才不得已如此,要屈身来哄骗他这卑贱的玩意。无论哪一头,都叫他揪心得无以复加。


    可偏偏碍于立场,他又什么都不能做。


    李希不知他胡思乱想了些什么,眼见着越发看不明白他面上难言的神色,总觉得事态逐渐失控。她有些头痛的抚额道:


    “你又在想什么?”说罢她又意识到,这话温逊必然不会回答,遂叹了口气,“你在朝上时,总深沉的像个假人,私底下却生动得让人难以捉摸……”


    她抬眼去看,温逊垂着眼,双眉哀然地皱着,柔软的唇抿成一线,露出颊边浅浅的梨涡。


    “……还怪可爱的。”她续道。


    温逊闻言一震,脑中顿时清空,一阵热意涌上头顶,桌案底下手指不知所措的扒住一片衣角。


    而李希仍未打算放过他。


    “无恪今夜便留宿宫中吧。”此话一出,竟意外见他毫无反应。


    李希狐疑了一阵,才见他清润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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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双眸一厘一厘地睁大,瞪得圆溜溜、呆愣愣的。


    “这……这不妥。陛下,我……”


    李希敲他这模样倍觉有趣,忍了忍,终是没憋住笑出声来。


    “你这又是在想什么?”


    温逊听她这一笑,顿时清醒了几分。他静下心来稍作一想,便明白了李希的目的,实则毫无旖旎。


    他神色归于平常,心中却自厌。李希不过给了他几分好脸色,他便真拿自己当个东西。


    说到底,一名宦官留宿于宫中不过是寻常,他又能做什么呢?唯有他自身,只因本就心思不纯,才会觉得不妥。


    可他不知,李希固然有她的目的,心思却也同纯洁并不沾边。


    她对眼前之人生出些别样意思已有些时日,却因着局势的变幻莫测,这一丝情绪也冷冷热热地变幻。如今她好不容易解决了陶氏这心头大患,西羌战事、豫州迁都、女学入仕也都有了眉目。


    闲下心来她便细思,在这冷冷热热、亦敌亦友的拉扯中,咂摸出一分刺-激人心的动、乱。眼下也正身处其中。


    温逊倒恰恰相反,此时明知她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心中却越发平静。他已意识到她今日应当不是迫于无奈的哄骗,而正是一时兴起的作弄。


    他甚至能腾出心思,悠悠然吹了吹端起的茶汤。


    李希的目光仍勾勒着他姣好的脸庞,许久终于颇为感叹地打破静默。


    “从前我便十分疑惑。以你这般相貌,为何在见你之前,我竟从未在宫中听闻过这等议论?”


    温逊抿茶的动作一滞,面上生出几分羞赧,又伴着几分难为情。他顿了顿,方犹犹豫豫道:


    “……我以为,陛下是听闻过的。”


    李希抬了抬眉,面上显而易见的茫然。他这才不得已又解释道:


    “那年大长公主频繁出入掖庭……”


    李希怔了怔,想起她恢复帝女身份那年,确有姑母李湛“被某貌美宦官引诱,频频入宫”的故事。


    可她分明知道那“貌美宦官”不是温逊,因为那正是她本人为了恢复身份,特意挑出来将姑母诱入掖庭的引子。


    见李希依然一脸莫明,温逊却不愿再讲了,迫得李希不得不靠自己苦苦回忆往事。


    是了!当年挑出的那人仔细说来并非她自己所选,只是那小黄门一经出现,身旁的宫人姐姐齐齐沸腾,便自然而然促成她们将这差事交到了他手上。


    而时至今日,李希甚至并不能记起那人的脸,但犹记当日,一旁的侍人姐姐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句:


    “女人嘛,得不到的才是最令人心痒难耐的。”


    而那时的她不明其意。


    这样说来,莫不是那小黄门其实是她们照着谁的模子给她挑出来的?而李湛起初“求而不得”的人,实是当年那权势在握的酷吏温逊?


    她想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温逊在一旁瞧着,这才相信她当初是真的不知情。他心里生出一股又是欣喜又是难过的矛盾,欣喜于她不曾听闻他过往的闲言碎语,难过于她从前不曾注意过他分毫。


    “可为何所有人都不提?”李希仍是疑惑。


    温逊则慢悠悠地回道:


    “臣也不过这样一副五官,并无甚稀奇的。再者,再独特的样貌,日日在旁人眼前行走,总是要腻的,自然也就不堪为谈资了。”


    李希一梗,她明明没做什么,却隐隐觉得他是在针对她。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