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共同秘密

作品:《傀儡女帝她不想装了

    温逊这话一出,李希顿感脊背生寒,但她赶忙收敛心神,装作不解的样子问道:


    “此话何意?”


    “陛下知道我在说什么,所以陛下大可放心,你我之间有相似的秘密,我绝不会以此相挟。”


    这下,李希成了迷糊的那个,她扬起眉毛,上上下下地打量温逊几遍。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也是穿越的?可任她怎么看,他都太有土生土长的气质。


    不对,即便同为穿越者又如何?这并不能解释他为何……


    慢着,他们刚刚所谈及的,是从李希三岁之事,随后陡然被温逊带到了所谓“并未发生在这一世的事”。也就是说,在他眼中,李希的三岁与异世直接相关。


    所以,他是认为李希是在三岁之时穿来的?


    可为何他会这样想?即便他对掖庭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但李希用幼年期混沌的大脑,消化前世数十年的记忆并恢复神志,是发生在四岁时的事。


    也就是说,只剩三种可能性:一则,他穿越而来,在穿越前曾看到过关于李希前世的记述,却在她三岁时并未发生,或产生了变化。二则,他穿越而来,而到来之前便已在异世看到,一位名为李希的人物是在三岁时穿越而来。三则,他并非穿越,而是重生,而李希在这一世的人生走向,自三岁起已经同前世产生了极大变化。


    三者之中,李希更倾向于其三。


    她望向温逊的目光顷刻变了,确然有一丝同类的共情在悄然产生。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向温逊解释,她并非如他所想,而实际是胎穿。


    她决定继续这个误会。


    “我明白了。”她道,“既然如此,我便也无深究的道理,此事确然牵扯之人越多越不好收场,我会将探子都撤回。”


    两人至此达成一致。


    可温逊经此一事,也生出了新的耿耿于怀。他忍了忍,仍未忍住出声问道:


    “所以那崔侍人,”他琢磨了一番措辞,“当真很重要吗?”


    李希当下认真地回望过去。


    “此事上我并未骗你,否则当初我也不过一介掖庭宫人,又怎会冒险为她立碑?”


    却见温逊垂眸,神色越发复杂。


    “……我倒情愿你是骗我。”


    李希拈着一片崔侍人的坟头草,幽幽-道:


    “关于崔侍人的事,你若知道些什么,都烂在肚子里。左右她于你而言微不足道。”


    温逊一怔,闻言还想再问,但抬眼对上李希的目光,便明智地将疑问都咽了下去。


    ***


    时至金秋,大魏与羌氐的盟约已大多商定。在余白青的刚柔并济的合纵之下,数月之内,凉州内几乎是兵不血刃地便收复了近七成的羌族部落。余下的顽固之徒,正由赵如领兵攻克。


    立下如此大功,李希本打算将余白青召回,将她的官职与爵位再升上一升。不料密诏一送过去,便被她当场拒绝了。


    她只道眼下还不是时候,但李希总觉得她似乎在担心些什么。


    果不其然,半月之后,李希翻开了送抵的余氏家书,当日余白青拒绝受封时未能直言的话,便都真相大白了。


    原来,数月之前逃虏大军抵达凉州军驻地时,其中有一人是赵家捎带进去的粮官。大军一行通常数万人,不过一个粮官,本也算不得大事。


    可偏偏赵家将这人送去不仅是当粮官的,还是去当赵如的新郎官的。


    余白青起初得知此事,并未放在心上。她虽知赵如不善应付家中之事,但也知她并非是个言听计从的,否则她焉能当得起这近十年的将军?


    只是她未曾料到,那粮官颇有些勾-引女人的手段。


    他先是借着赵家的信,同高高在上的征西将军搭上了话,随后见赵如似乎没有要成事的意思,当即便表明自己也不过是听从上命,又向来对征西将军心存仰慕,说他并不指望能够高攀,只盼能常常聆听将军教诲。


    赵如何曾见过这等心机,竟当真以为这人从她手底下那些兄弟一般,是仰慕他将军的威名。而对待那些知情识趣的兄弟,她向来是多存几分善心的,更莫说这人是她父兄派来的。


    一来二去,此人就开始常常出现在赵如帐前,等余白青回过神来,两人竟已经成了约好一起在每个新月之夜看星星的关系。


    总而言之,余白青哪里是不愿受封?她是怕她若再晋升,必然是要离开凉州军的,到那时没有她守着,还不知赵如要怎样被这诡计多端的男人欺骗!


    李希收到这封信,登时也乱了阵脚,赶忙奔去尚书台寻余诃子商量对策。


    可余诃子哪懂这些?她甚至不懂李希与余白青为何着急。


    李希终于意识到她跑来尚书台纯属病急乱投医,便冷静的思考一番,谁才是解决这个难题的最佳人选?


    思来想去,关于此事还是只有佟初最为经验丰富。


    岂知她刚要启程赶往宫外便得到消息,说是佟初在宫外-遇刺,正巧被林其安救下,当下已经连人带车马,被林其安直接送入了太医院。


    “此事僭越。”正在尚书台见习的李零路过说道。


    李希却没空管她,赶忙又启程赶往太医院。


    里头,在尹宛离世之后已升任太医丞的田思,与为数不多的几名女医正围着佟初团团转。


    李希被拦在了帘帐外,她掂着脚尖往里头瞥了一眼,刚巧瞧见佟初的腰腹上开了一道食指长的口子,血水如同泉水般的往外涌。


    她的心瞬时重的仿若被踩在脚底,被一寸又一寸的反复碾压。


    一旁,林其安正惴惴地候着,忽听李希问道:


    “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已押入刑部大牢!”他赶忙答道。


    李希冷着一双眼,点点头,目光里的血腥气似乎比连帐里的还要更重。


    当晚,李希整夜未回寝殿,同匆忙赶来的郑言一同在太医院一厢等着。


    天明时,佟初醒转,这一命算是救了下来。


    她一睁眼对上郑言与李希通红的双目,第一反应竟是虚弱的笑出了声。


    “瞧你们这样子,不是都说好了的吗?”


    李希还未来得及骂出口,就被素来温婉的郑言抢了话。


    “说好什么了?这是真刺杀!”


    佟初仍是厚着脸皮浅笑:


    “不管真的假的,能成事不就好了?”


    “你这样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你真的,你真的……”郑言气得语无伦次。


    “陛下,别在这儿站着了。”佟初却不管她,径直对李希催道,“刚巧今日是常朝,陛下便借着我这由头,好生发一回威风吧。”


    李希却不想如她的意。


    “今日不行,还没准备好。”


    她这话一出,佟初才是真的急了。她捂着伤口就要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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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李希与郑言两人同时摁下。


    “不能啊!”她道,“今日不成,那我岂不是还要挨一刀?”


    李希这下冷笑了出来:


    “你还知道不愿意多挨一刀啊?我让你带的护卫为何没带?”


    佟初这便不说话了。


    当初她接下收拢世族土地的活计,便知道此事有多危险,甚至在最初她们便商定好,要以她被刺杀为由,向满朝提出更苛刻的要求。


    只是当初商定的,是由她们自行安排,用自己的人,令她受个小伤便好。


    怎料如今却是真的遇刺,险些性命垂危。


    “我等不及了……”佟初坦白道,“我催了陛下许多次,陛下总说时机不成熟。我心里明白,陛下是还未能找到既让我只受轻伤,又能万无一失,令旁人查不出眉目的法子。可我真的没有那么脆弱,真的。”


    “这是脆不脆弱的问题吗?!”李希还来不及回复,又被郑言抢道。


    李希在一旁点头认同。


    佟初自知她此事理亏,可木已成舟,她料定眼前的两人拿她没有办法。


    “总之,事情已经这样了。陛下看着办吧,大不了我再挨一刀!”


    “你!”李希当下就恨不得再给她一刀,可她也的确被拿捏了。


    眼下只能恨恨一哼,掀开帘帐便乖乖上朝去。


    长乐宫的大殿上,李希看着底下或红或黑的乌泱泱的脑袋,心中暗自冷笑。


    这些个小脑袋瓜子,都还不知道今日朝上要发生什么,且先让他们高兴一会儿吧。


    那些个小脑袋瓜子,虽然还不知道今日要发生什么,但眼看着头顶上女帝的表情便知,今日大概无甚好事。


    待按部就班地吵完了两党每回常朝上要吵的架,李希沉默了良久,才幽幽说道:


    “近日这长安城中似是不大太平啊,昨日朕的爱臣佟伯元在京中遇刺,诸位卿家可知其中原委?”


    这话一出,底下便嘁嘁喳喳地议论起。


    其中便有刺头挺身而出:


    “陛下,不知这佟伯元是何人?臣与同僚竟都不曾听闻过。”


    李希闻言抬眉。佟初作为女学的第一位司业,当初可谓骂名远扬,此人眼下说不曾听闻,显然便是在给她寻不痛快。


    巧了,李希今日本来就不痛快。


    “哦?你不曾听闻过佟初?朕也不曾听闻过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未能在朕面前混个眼熟,说明你也不过是个无才无德之辈,明日起,便致仕吧。”


    李希并不理会底下的一片哗然,毕竟马上他们便都会知道,这一点风波放在今日什么都不算。


    “朕已仔细思索了一番,既然长安的治安如此难以管束,那便迁都洛阳。即日起,命佟初为民曹尚书,伤愈后,即刻入尚书台,主理迁都事宜。退朝!”


    李希这一道旨意,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无论姚党或是明党,对此事的心情都不可谓不复杂。


    一方面,姚党自然知道,迁都必然会影响当前朝中格局,更会加速李希收拢京中士族田地之举。但另一方面,李希将新都选在洛阳,那却是姚党的故乡与老巢。


    而寒门那头却恰恰相反,她们恰恰盼着能将世族的土地打碎重来,却又不得不警惕,女帝所选的新都正是在豫州。


    一时之间,两党都无言以对。


    而这不过是开始,李希选择了这桩之后,再扔下一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