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一章 混乱的商贸城

作品:《寒冰末世:我搬空仇家养自己

    ---


    江月月的额头刚抵上方向盘,张浩就从货堆阴影里钻出来了。


    他不是走出来的,是踉跄着挪出来的,小腹的伤被扯得生疼,可他顾不上揉。


    眼睛像被磁石吸住,死死粘在驾驶座那个模糊的人影上——江月月!


    真的是她!


    他先是愣了两秒,随即一股气从脚底板窜上来,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


    该死的臭婊子,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吧!等着坐牢吧就!


    不过警察办事效率实在太慢了,我得自己先看看这娘们把钱都藏哪了!


    突然他的第三条腿又疼了,刚刚江月月那一脚踹得他此刻好像都肿了


    结果他伸手拽了把驾驶座的车门,“咔哒”一声闷响,锁得死紧。


    这一下用了点力,震得他手心发麻,也震得江月月的头微微晃了晃——还是没醒。


    “妈的……别以为装死就能蒙混过关”他低骂一声!


    抬头看了看天,远处的警笛声好像更近了。他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帮废物警察终于来了,来了也好!”


    至少警察能把车门弄开。至少警察在,江月月跑不了。至少……能逼着她说出钱在哪。


    他掏出手机,给林薇打电话:“你们怎么这么慢才到!我找到江月月了,就***仓库这边,快点过来!什么?不是你们先到的,你们还得十几分钟?那我听到的警车声是谁的?


    好好,我就在这守着,她别想跑了!


    挂了电话,自己则靠在车身上,盯着江月月的方向。风从货堆缝隙里钻出来,带着点灰尘味,吹得他后颈发凉。


    他就守在这儿,等警察来,等车门开。今天不管怎样,总得有个说法。


    江月月瘫倒在方向盘上,意识沉入黑暗,被灵泉水包裹的身体只剩下极其微弱但顽强的生命体征。车窗外,商贸城的混乱却并未因她的昏迷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在商贸城入口处停下,红蓝闪烁的警灯光芒刺破了商贸城的昏暗。


    “警察来了!警察同志!快!快抓贼啊!”最先哭晕过去的五金店老头被同伴掐人中弄醒,此刻连滚带爬地冲向刚下车的警察,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的货!整箱整箱的扳手、螺丝钉!挨着墙放的!全没了!一眨眼啊!就剩下个空地!货架都要倒了!邪门啊!”他死死抓住一个年轻民警的胳膊,手指因为激动而痉挛。


    “还有我的羽绒服!几千件!堆墙边的!影子都没了!”


    “我仓库里的洗洁精、洗衣液!整托板贴着墙的!全空了!”


    “警察同志!见鬼了!绝对是见鬼了!哪有这么偷东西的?只偷靠墙的!啃得跟狗啃过似的!”


    “对对对!我那仓库也是!那么大个窟窿!旁边货架都快塌了!”


    商户们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七嘴八舌地围拢上来,哭喊声、叫骂声、惊恐的描述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极度混乱。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巨大的损失带来的心痛。


    警察们听得眉头紧锁,面面相觑。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老陈沉声问道:“都冷静点!一个个说!具体位置在哪?现场保护了吗?”


    “在那边!冬装仓库!”


    “还有五金区!”


    “那边!洗化用品库房!”众人七手八脚地指着方向。


    就在这时,几个原本在附近搜寻江月月的光头手下,看到警灯闪烁,听到警察已经到了混乱的中心区域,脸色顿时煞白。


    “妈的!条子真来了!”


    “老大呢?老五呢?怎么联系不上?”


    “刚……刚才他们好像追那娘们往车那边去了……”


    “操!别管了!风紧扯呼!快撤!”其中一人当机立断,低吼一声。老板的命令重要,但被警察当场抓住后果更严重!几人如同惊弓之鸟,趁着混乱的人群和警察的注意力被哭喊的商户吸引,迅速缩进阴影里,朝着市场其他出口方向拔腿就跑,转眼就消失在迷宫般的货堆和通道中。


    老陈一边指挥部分警员安抚商户、维持秩序,一边带着技术员和几个骨干,在商户的引领下,快步走向最近报案点——光头那伙人最先撬开的冬装仓库。


    当他们打着手电,踏入那被暴力撬开的卷帘门内时,即使见多识广的老陈,瞳孔也猛地一缩!


    手电光柱下,那巨大、不规则、边缘狰狞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空白地带,无声地诉说着诡异!冰冷的水泥地面和墙壁裸露出来,与旁边堆积如山、摇摇欲坠的货架形成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对比。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寂感。


    “嘶……”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陈队……这……这……”


    老陈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那犬牙交错的“啃噬”边缘线,手指拂过冰冷的水泥地。没有任何拖拽痕迹,没有散落的货物碎片,没有脚印……干净得可怕。旁边倾斜的货架上,沉重的纸箱和货物在微弱的气流中发出“吱嘎”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轰然倒塌,填补这令人心悸的空洞。


    “跟商户描述的一致,”老陈站起身,声音低沉,“只消失靠墙堆放的货物,消失方式……无法理解。”他用手电扫过仓库内部其他地方,那些远离墙壁的货物都完好无损地堆放着,更凸显了这片空白的诡异。


    “这……这怎么做到的?”另一个警察喃喃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算是大型机械,也不可能不留痕迹,更不可能只精准地‘啃’掉靠墙的部分……”


    “还有更邪门的!”一个跟着进来的、卖床品的女商户指着仓库深处另一面墙,“那边也是!靠墙的几大包羽绒被芯,也没了!就剩个空架子歪在那儿!”


    老陈的心沉了下去。这显然不是孤立事件。他立刻通过对讲机联系其他进入市场的同事:“各组注意!报案情况基本属实!现场非常诡异,多个仓库出现大面积、无痕迹、仅靠墙货物消失现象!立刻封锁所有相关现场!注意保护痕迹!另外,注意搜寻可疑人员,尤其是之前被指认的那伙人!还有,寻找一个年轻女性,可能是关键目击者或关联人!”


    他话音刚落,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警察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急促:“陈队!东侧出口发现一辆可疑的黑色越野车!停在路边,车门紧锁!驾驶座上……驾驶座上好像有人!一动不动!车头还有血迹!”


    老陈眼神一凛:“位置!看住它!我马上到!注意安全!”


    他最后看了一眼仓库里那片吞噬了无数货物、仿佛能吸收光线的诡异空白,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困惑。


    这绝不是普通的盗窃案。那些消失的货物去了哪里?那辆可疑的越野车里的人,是死是活?和这离奇的事件又有什么关系?


    红蓝警灯的光芒在混乱的市场中闪烁,照亮了商户们惊恐的脸,也照亮了仓库里那巨大的、如同伤口般的空白。


    而在这片混乱的中心,那辆紧闭的黑色越野车内,江月月浸泡在灵泉水中,对车外的一切浑然不知,她的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在巨大的代价和冰冷的悔意中,微弱地摇曳着。


    必须让张浩出场!他守在车边等警察,本身就是“等着把江月月交出去”的状态,警察一到他就迎上去,既能顺理成章接上他报警的行为,又能当场把“诈骗”的指控砸出来,让现场矛盾瞬间聚焦——


    老陈带着人赶到东侧出口时,红蓝警灯正把那辆黑色越野车照得忽明忽暗。


    两个外围警员守在车边,见他来,立刻迎上来:“陈队,车门锁着,驾驶座上的人没动静,车头有血迹。”


    老陈刚走到驾驶座窗边,还没来得及抬手,旁边突然窜出个身影,一瘸一拐的,正是张浩。


    他显然等急了,看见穿警服的就往前凑,声音又急又哑:“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就是她!车里这个女的,江月月!骗了我五百万!”


    手却在背后攥紧了——不是急的,是恨的:“最好判她个十年八年,让她知道骗我的下场。”


    他指着车窗里昏迷的江月月,因为激动,小腹的伤被牵扯,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梗着脖子喊:“我刚才就跟李警官报了案!她把我贷的款、抵押房子的钱全骗走了!现在晕倒在这儿,肯定是想装死躲过去!你们快把车门弄开,她身上绝对有我的钱!”


    一个年轻警员皱眉:“你一直在这儿?”


    “对!我怕她醒了跑了,就守在这儿!”张浩赶紧点头,眼睛瞟着车窗,生怕错过什么,


    “刚才我还看见几个光头小子往这边跑,说不定是她同伙!你们可得仔细搜!” 他故意提光头团伙,想把水搅浑,让警察更信他的话。


    老陈没说话,只是盯着张浩那张又急又怨的脸,又扫了眼车窗里江月月满身是血的样子。


    诈骗?五百万?和仓库里凭空消失的货,还有那几个跑掉的光头……


    “先开门。”老陈对技术员抬了抬下巴,视线却没离开张浩,“你说她骗了你的钱,有证据吗?”


    “有!转账记录、假合同都在我手机里!”张浩立刻掏手机,生怕慢了一秒,“我这就给你们看!她就是个惯犯,肯定跟这儿丢货的事也有关系!”


    说话间,技术员已经用工具撬开了车门锁,“咔哒”一声轻响,车门开了。


    一股血腥味混着淡淡的水腥味涌出来,江月月歪在方向盘上,灵泉水在她颈窝积了一小洼,沾着血,看着触目惊心。


    张浩往前凑了半步,被警员拦住,他急得直跺脚:“搜啊!钱肯定在她包里!或者座位底下!”


    同时心理却在暗暗盘算:“死娘们,就算钱找不到,你这身血也洗不清——仓库丢的货,正好算你头上,多判几年才好。”


    老陈弯腰看了眼车里的江月月,又回头看了眼急得跳脚的张浩,眉头皱得更紧。


    这个叫张浩的男人,眼神里除了“要钱”的急,好像还藏着点别的——是怕?还是想掩盖什么?


    而车窗里,江月月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像是被外面的吵嚷惊动,却终究没睁开眼。


    灵泉水还在她领口缓缓流动,像一层薄冰,护着她最后一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