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六章 管道里的逃亡
作品:《寒冰末世:我搬空仇家养自己》 监护仪的“滴滴”声刚稳了半分钟,
江月月的感知网突然捕捉到走廊尽头的动静——两个便衣换岗,脚步在拐角处顿了顿,正往护士站的方向挪。
心底的那些纠结(父亲的布包、后妈的嘴脸、煤炭的重量)突然被一股狠劲压成了碎片。
门外,江建国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布包被他抱得更紧了些,粗糙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角,像在数着里面藏了多少年的愧疚。
而八米外的走廊拐角,传来张浩尖利的骂声,“那娘们肯定醒了!警察都是废物!’ 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皮,混在护士的脚步声里,扎得人耳朵疼!”
江月月一愣:“张浩?这声音太熟悉,难道这狗男人发现自己在这里!”
得快点离开,时间不多了,这些人会影响自己活下去的……
可是这监控仪该怎么搞定………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揣了团火。
下一秒,原本平稳的呼吸骤然收紧,浑身的肌肉像拉满的弓,猛地弹了起来!
“嗤啦——”
输液针被硬生生扯断,留置针的软管在手腕上甩了个弧,带起一小串血珠。
监护仪的贴片被她反手抓掉,电极片离开皮肤的瞬间,仪器发出刺耳的尖叫,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江月月意念已经锁定了那台吵得发疯的机器,心里只有一个字:收。
“嗡——”
监护仪凭空消失,尖叫声像被掐断的脖子,戛然而止。病房里瞬间死寂,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急促的问话:“里面怎么了?!”
江月月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的速度还是晚了一步……还是被发现了——快,在快一些……”
门被猛地推开,两个守在门口的便衣警察冲进来:“怎么回事?!”
他们看到的是:空病床!乱糟糟的被子!垂落的电线!还有…那台报警的仪器也不见了!
“人呢?!机器呢?!”便衣警察A脸色大变,不敢相信。便衣警察B反应快,立刻按对讲机喊:“陈队!陈队!目标不见了!连监护仪都没了!活见鬼了!”
就在两个便衣警察被空床和消失的仪器惊呆的半秒钟里,江月月已经像影子一样闪到了病房里卫生间的门口。
拧开门把手闪进去,反手锁门!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卫生间!她在卫生间!”警察B反应过来,扑到卫生间门口,使劲拧把手,拧不动!
“开门!里面的人!开门!”他用力砸门,发出“砰砰”巨响。
外面的走廊也炸了锅,老陈的吼声、张浩夫妇更尖的哭嚎、更多人的脚步声混在一起。
狭小的卫生间里,江月月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心怦怦狂跳。
“我靠太疯狂了吧!怎么搞,这怎么搞……脑子飞快的转
而那扇门
被砸得哐哐响,门锁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江月月突然注意到头顶通风口的金属格栅!
瞬间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快速用意念快速寻找空间里能制造巨混乱的东西!意念定格在之前商贸城意外收进的红色手提灭火器上!
“有了,就是它!”她意念一动——那个沉重的红色灭火器瞬间出现在手中
江月月迅速拔开灭火器保险,猛力一压!
“噗嗤——!”
浓密的白色干粉瞬间喷薄而出,像炸开的雾团,眨眼间就灌满了狭小的卫生间,呛得人眼睛发涩。
正用全身力气撞门的便衣警察B,以及门外试图帮忙的便衣警察A和其他人,只听见里面“噗嗤”一声巨响
之后大量白色浓烟从门缝底下、甚至锁孔里疯狂涌出!
“咳咳咳!什么情况?!” “着火了?有爆炸?!”
“小心!是干粉!咳咳!” 门外瞬间一片混乱!警察们被突如其来的浓烟呛得剧烈咳嗽,眼睛刺痛,视线完全被遮挡,本能地向后退避,撞门动作戛然而止!
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白烟滚滚!
卫生间内更是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浓烈的干粉呛得江月月自己也眼泪直流,这样应该可以坚持一小会了吧
同时一脚踩上马桶盖,用力跳起来,双手死死抓住通风口格栅的边缘。
“开!”她低喝一声,胳膊爆发出惊人的力气,配合意念猛地一拽!那看起来挺结实的金属格栅竟然被她硬生生扯下来了!
冰冷的通风管道露了出来,里面黑漆漆的,一股灰尘味儿——这是唯一的活路!
“刚刚就发现这里了,肯定能出去!想到这里,而且我这力气也太大了吧……”
江月月毫不犹豫,双手撑住管道口,身体像猫一样缩起来,使劲往里钻!狭窄的管道壁蹭着身体,有点疼,但她顾不上。
一钻进去,她立刻“想”了一下,把扯下来的格栅从里面大概扣回原位(虽然扣不牢,但希望能挡一下视线)。
几乎就在她整个人钻进管道的下一秒,门外的警察们终于强忍着咳嗽和视线模糊,用衣服捂着口鼻,合力撞开了卫生间的门。
几道强光手电筒穿透浓密的白色烟尘扫进来——没人!只有那个被扒开的通风口格栅还在微微晃动,灰尘混合着干粉在光柱里狂舞。
角落里,那个红色的灭火器歪倒着,喷嘴还在无力地冒着最后一点白烟,保险销掉在一旁。
整个卫生间一片狼藉,覆盖着厚厚的白色粉末。
“通风管道!她肯定钻管道跑了!”警察A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嘶哑,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走廊里的张浩听见这话,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推开身边的警员:“钻管道?想跑?!”
他刚才就盯着卫生间方向,此刻眼睛红得像要滴血——500万、江月月的藏货、甚至江建国那点买断工龄的钱,全在那个女人身上!
他疯了似的往卫生间冲,想顺着通风口爬进去追,哪怕扒住管道边缘喊几句威胁的话也行。
“让开!都给我让开!”张浩甩开挡路的人,眼看就要扑到通风口下方,胳膊突然被一股蛮力拽住。
“放开!”张浩回头就骂,看清是江建国时,怒火更盛,“老东西滚开!别挡着老子要钱!”
江建国的手像铁钳(那是老钳工常年握扳手练出的力气),尽管浑身发抖,指节却泛白,死死扣着张浩的胳膊不放。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吓人,声音嘶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劲:“你…不准碰我女儿!”
“你女儿?她就是个骗子!欠我500万!”张浩使劲甩胳膊,江建国被拽得一个趔趄,却死活不松手,甚至往前顶了一步,用佝偻的身子挡住卫生间的门,像块要被碾碎的老石头。
“钱…我还!”江建国吼出这句话时,自己都愣了——他哪有500万?但看着张浩那双要吃人的眼睛,想着通风管道里可能正在爬的女儿,他脑子只剩一个念头:“你放她走…我砸锅卖铁,我去借,我给你当牛做马…别追她!”
张浩被他这副不要命的样子唬了一下,随即冷笑:“你还?你拿什么还?老东西别找死!”说着抬脚就往江建国腿上踹。
江建国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脚,闷哼一声,手却攥得更紧了。
他甚至腾出另一只手,死死抱住张浩的腰,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警察同志!拦住他!别让他追我女儿!她…她有难处!”
这一闹,原本要冲进卫生间搜查的警察被分了神,不得不先过来拉架。“松开!都松开!”警员拽着两人,场面更乱了。
而通风管道里的江月月,刚好爬过卫生间正上方的位置。
下面的厮打声、父亲嘶哑的吼声、张浩的怒骂、警察的呵斥…像锤子一样砸在管道铁皮上,震得她耳膜发疼。
尤其是那句“我还!”“别追她!”,让她爬动的动作猛地一顿,指甲深深抠进管道壁的锈迹里。
她没回头,也没敢停。父亲用他那点微薄的力气和根本不可能兑现的承诺,为她换来了最关键的十几秒。
等警察终于拉开两人,张浩挣脱开要往通风口钻时,江月月已经爬过了第一个拐角,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另一个警察这时才反应过来拿起对讲机:“封锁所有楼层!堵死所有出口!快!她用了灭火器制造混乱!”
刺耳的警报瞬间响彻整个医院!大批警察冲向楼梯、电梯,整个楼被围得像铁桶。
老陈脸色铁青,指挥着,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惊骇——人在眼皮底下消失,卫生间怎么会有灭火器?
阴暗、冰冷、满是灰尘的管道里,江月月屏住呼吸,像壁虎一样贴着管壁,小心地往前爬。
她能清楚地听到下面乱糟糟的脚步声、喊叫声、对讲机的杂音。
方向感在弯弯曲曲的管道里有点迷失,她只能凭感觉,朝着远离ICU的方向爬。
爬得很累,灰尘呛得嗓子痒。就在她爬过一个拐弯时,下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带着巨大痛苦和焦急的苍老声音,透过薄薄的铁皮隐隐传上来:
“月月…月月你在哪?别干傻事啊…爸…爸在这儿…” 是江建国!他好像挣脱了警察,在混乱的走廊里跌跌撞撞地找她,声音里全是恐慌和哀求。
江月月爬行的动作猛地停住了。那破碎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末世…那老头…门外守了一夜的身影…上辈子他无声无息地没了…
时间好像停了一下。下面,警察发现了他,呵斥道:“老先生!危险!快离开!” 接着是拉扯的声音。
江月月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活下去!空间里堆成山的物资、紫土地上那代表希望的小绿芽、末世倒计时的压力…像大山一样压垮了那一丝动摇。
她狠狠咬了下嘴唇,嘴里尝到血腥味,逼着自己继续往前爬!
但就在她扭身要爬走的瞬间,下面传来江建国被警察强行拖走时,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的、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却像烙印一样刻进她耳朵里的低吼:
“跑!月月!别管我…跑!别回头!!!”
这声绝望的嘶吼,不是为了求救,而是让她跑!是命令!是告别!
像最后一锤,彻底砸碎了她心里最后那点犹豫;也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某些东西。没有温暖,只有一种被看透的冰凉感和尖锐的痛。
别回头…
所有的纠结都没了,只剩下纯粹的、带着血腥味的决心。
她不再停顿,用尽全身力气,在黑暗肮脏的管道里,向着可能有出口的方向,向着末世前最后一点自由,拼命爬去!
身后,是乱成一锅粥的医院,是爸爸被拖走时投向空中的、绝望的眼神,和一个注定不平静的黎明。
末世的大门,被她自己亲手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