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八章 冰封的访客
作品:《寒冰末世:我搬空仇家养自己》 江月月指尖在口袋里一顿,几个暖宝宝已从空间滑入手心。
她哆哆嗦嗦拆开包装,指尖冻得发僵,好不容易才抽出一贴,隔着衣服往怀里小狗身上按。
小家伙抖得没那么厉害了,小鼻子在她掌心蹭了蹭,呼出来的白气沾在她手背上,瞬间凝成细霜,又被她无意识地蹭在裤腿上。
楼道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混着冰碴撞击门板的脆响——是三楼老李家的水管冻裂了。
冰碴混着水从门缝涌出来,在楼梯上结了层滑溜溜的冰,老李的咒骂声隔着冰门传过来,又闷又抖:“关不上!水阀冻成铁块了!”
江建国的脸更白了,他踉跄着摸到厨房门口,枯瘦的手指刚要碰上水龙头,就被江月月喝住:“别碰!会粘手!”他猛地缩回手,手背已经沾了层薄冰,一缩手就带起细碎的冰碴,喉结滚了滚:“水…也冻住了?”
“不然呢?”江月月靠在门板上,裸露的手腕冻得发疼,皮肤下的血管像结了冰的细管,“你以为这只是普通降温?”
张美娟突然尖叫起来,抬手抹了把冻得发僵的脸:“没水怎么行!我晚上还要敷面膜!慧慧明天面试要用水化妆的!”
“命都快没了,还敷面膜!”江建国终于爆发,声音嘶哑却带着狠劲,胸口剧烈起伏着,“早让你囤点桶装水,你说占地方!现在知道急了?”
“我哪知道会这样!”张美娟也拔高了音量,唾沫星子喷在冰冷的空气里,瞬间凝成细小的白汽,“你不是说天气预报只是降温吗?谁能想到夏天会下这么大的雪!”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江慧慧抱着包缩在沙发角,突然想起什么,哭出声:“我的化妆品!在卫生间台面上!那瓶粉底液好贵的,会不会冻裂啊?”
“别嚎了!”张美娟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扫过客厅,“找!快找厚衣服!被子!所有能盖的东西!翻!把柜子都给我翻出来!”
江慧慧手脚并用地爬起,踉跄冲进卧室,拖鞋在结冰的地板上打滑:“妈!我的羽绒服!在柜子最上面!够不着!”张美娟则扑向客厅的五斗柜,粗暴地拉开抽屉,将里面的薄被单、旧毛巾胡乱扯出扔掉,发狠地用身体撞着卡住的下一格抽屉,发出“砰砰”闷响,柜角的积灰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江月月闭了闭眼,懒得理会。她往窗外看,玻璃上的冰坨越来越厚,连暗红的雪影都看不清了,屋里暗得像傍晚。楼道里的风雪声更响了,“呜呜”地灌进来,像是有人在楼梯间哭,裹着细碎的冰粒打在门板上,发出“沙沙”的响。
混乱中,江月月动了。她没有参与这场慌乱的搜寻,甚至没有再看客厅里那对母女一眼。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抱着帽兜里的小狗,径直穿过狭窄的、寒气刺骨的走廊——地板上积着薄灰,混着融化又冻结的冰水,踩上去发不出半点声响——走向最里面那扇紧闭的房门。
那是她曾经的房间。
门把手冰凉刺骨,握上去像攥着块冰。她拧动,推开,一股陈旧的、混合着淡淡灰尘和樟脑丸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房间里光线更暗,只有窗外透入的微弱暗红雪光,借着这点光,她看清了房间的格局。
小小的空间显得异常空旷。一张单人床靠墙放着,上面只铺着薄薄的床垫,没有被褥;一个旧书桌,一把椅子,椅腿上结着层细霜;一个不大的衣柜,门虚掩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角落。
墙壁上残留着几张泛黄海报的边角,大部分已经被撕掉,留下深浅不一的印痕。
这里显然很久没人住了,更像是杂物间或临时客房。属于她的东西,几乎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一丝尖锐的酸楚掠过心头,但立刻被冰冷的理智压下。这不意外。她离家多年,这个“家”里早已没有她的位置。
她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客厅的嘈杂。从空间取出一个加热取暖器,插头插进冻得发涩的插座,“咔哒”一声轻响,取暖器嗡鸣着开始发热,橘红色的指示灯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该换衣服了。
刚刚下车时衣服打湿了,虽然穿了雨衣,但外面的水汽因为骤降的气温,已经在衣料外冻了一层冰壳,像裹着层硬壳,不断汲取着身体可怜的热量。加上她此刻穿的还是夏装,必须赶紧换掉,否则等气温再降,怕是要冻僵在这儿。
江月月将怀里的小狗小心地放在冰冷的床垫上——帽兜的暖贴还在工作,小家伙缩在里面,总算安稳些。
然后迅速行动,解开雨衣扣子,冰壳摩擦着发出“咔嚓”的脆响,脱下沉重冰冷的外套和裤子,扔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冰碴。
寒意如同无数细针,瞬间刺入仅剩一层单衣的身体,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牙齿咯咯作响:“他奶奶的,太冷了,又得经历一次这极寒。”
同时从空间取出:一套吸湿排汗的加厚保暖内衣,一件高蓬松度、轻便保暖的鹅绒内胆,一条加厚的防风抓绒裤,一双加厚的羊毛袜,一块干净的大浴巾,一双加厚雪地靴。
她用浴巾飞快地、用力地擦拭身体,浴巾边缘沾着的冰碴蹭过皮肤,激得她动作更快,直到皮肤发红发热,才驱散了残留的湿气和寒气。
接着,她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干燥、温暖的全套保暖衣物。当厚实柔软的羊毛袜包裹住冻得麻木的双脚时,一股微弱但真实的暖意终于从身体内部开始滋生,顺着血管慢慢蔓延。
最后,她拿出一件羽绒服穿好,拉链一直拉到下巴,只露出一双眼睛。
做完这一切,她又从空间取出一碗灵泉水,几口喝下去,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感觉僵硬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和行动力。
这时,取暖气的温度也上来了,房间里总算有了点热气。
她走到衣柜前,拉开虚掩的门。里面果然空空荡荡,只有几件颜色暗淡、布料粗糙的旧衣服胡乱挂着,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像是被遗忘了很久。
没有一件属于她,也没有一件像样的冬装。切,看吧,啥都让人家占了,这老头到死也不会明白,这对母女就是榨干他,可悲可悲。
关上衣柜门,她走到床边,抱起小狗。小家伙在帽兜里似乎舒服了些,但身体依旧冰凉,小爪子扒着她的衣服,像在寻求更多暖意。
她又用意念取出一小片新的宠物暖贴,替换掉之前效力衰减的那片,重新贴在它肚皮上,指尖触到小家伙微微发烫的皮肤,才松了口气。
“看,暖和了吧,小东西。”她低声说着,手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刚要拧开——
“滋…滋啦…”
客厅方向的头顶电灯突然发出几声微弱而不祥的闪烁,灯丝发出“滋滋”的颤音。
昏黄的光线如同疲惫的眼睛,猛地一亮,又骤然暗下去,最终顽强地重新稳定下来,只是光线似乎比之前更暗淡了些,像随时会熄灭。
客厅立刻传来江慧慧惊恐的尖叫和张美娟变了调的喊声:“灯!灯怎么了?!要灭了吗?!”
江月月停下动作,决定先看看这些人要干嘛,同时放开精神力,让客厅的声音更清晰地传进耳朵。
客厅里,张美娟和江慧慧裹着刚翻出来的羽绒服和珊瑚绒毯,在灯光闪烁的惊吓中挤成一团,毯子边缘沾着的冰碴蹭得两人瑟缩了一下,惊魂未定。
江建国裹着那条旧棉被,蜷缩在藤椅里,呼吸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嘶嘶”的声响,显然也被刚才的闪烁惊动,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忧虑,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泡,像盯着随时会炸的炸弹。
“手机!快看手机!”江慧慧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光映着她惊恐未消的脸,手指冻得不听使唤,好几次才解开锁,“还有信号!妈!快打电话!叫外卖!买吃的!买暖炉!买炭!什么都行!快啊!趁现在还有电有信号!”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锐,带着哭腔。
张美娟哆嗦着接过手机,手指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僵硬,几乎握不住那冰凉的机身。
她疯狂地翻找外卖APP,屏幕上的字因为手抖而晃得厉害:“送…送热汤的…火锅…电热毯…炭…快接单啊!加钱!我加钱!!”
APP界面艰难地刷新着,转了半天的圈圈,大部分店铺显示“休息中”,少数还在营业的,配送费高得离谱,而且配送时间显示“未知”。
她尝试拨打熟悉的店家电话,听筒里只有单调的“嘟嘟”声,回应她的只有占线的忙音。
信号格在满格和微弱的一两格之间疯狂跳动,极不稳定,像风中残烛。
“打…打不通…要么占线,要么接了没人说话…信号也时好时坏…”张美娟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手机从她僵硬的手里滑落在沙发上,屏幕亮着,映着她惨白而焦虑的脸。
外卖的幻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迅速破灭。
“不!再试试别的店!再打啊妈!”江慧慧不依不饶地扑过去抢手机,指甲划在沙发扶手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滚开!烦死了!”张美娟烦躁地推开女儿,女儿没站稳,踉跄着撞在茶几上,怀里的包掉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她自己则颓然瘫坐,眼神空洞地望着闪烁的灯泡。
江月月收回感知,心里冷笑:买个屁,一会啥都没有了!看看热闹也不错。她拧开门锁,出了小屋。
头顶的灯光虽然昏暗且不稳定,但总算还亮着,驱散了一部分令人窒息的黑暗。窗外透进的暗红雪光与室内昏黄的灯光交织,映照着几张惶恐不安的脸,连脸上的冰碴都看得清清楚楚。
张美娟和江慧慧挤在沙发上,裹着她们的“装被”,像两团臃肿的粽子,彼此取暖,却又互相提防着对方抢了自己的暖意。
江建国缩在藤椅的被子里,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次呼气都带出白汽,眼神空洞地望着闪烁的灯泡,仿佛那是最后的希望。
江月月瞥了一眼,心里暗道:还是一样的没用!
这时,楼下传来孩子尖锐的哭嚎声,断断续续地穿透楼板,伴随着大人模糊而焦躁的呵斥,像被风雪揉碎了,听得不真切,却更添了几分混乱。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动,像是有人踩着冰楼梯往上爬,每一步都伴随着鞋底打滑的挣扎,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被风雪滤得忽远忽近,像破旧的风箱在拉。
那声音越来越近,到四楼时,突然传来“哎哟”一声闷哼,接着是重物撞墙的响动,“咚”的一声,显然是摔了一跤。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缓慢的脚步声继续往上挪,一步一顿,终于停在了五楼门口。
门外静了几秒,然后响起很轻的敲门声,带着犹豫,敲在冻硬的门板上,发出“笃、笃”的闷响,像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谁…谁啊?”江建国的声音抖得厉害,下意识往江月月这边靠了靠,椅子腿在地板上拖出细微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