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十六章 劈柴声里的敲门声

作品:《寒冰末世:我搬空仇家养自己

    暴雪依旧肆虐,如同白色的巨兽,将整个世界牢牢锁死在冰冷死寂的囚笼之中。


    小屋内的温暖堡垒与外界的绝望冰窟,界限分明,如同两个隔绝的宇宙。


    江月月揉了揉眉心,感到一丝疲惫。空间种植虽由意念操控,但大批量种菜也消耗精神力。她取出一碗清冽的灵泉水喝下,一股温润的能量流遍四肢百骸,疲惫感顿时消散不少。


    怀里的小奶狗“可乐”正用它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观察着主人。江月月将它轻轻放在地上,往它的小碗里也倒了些灵泉水。小家伙立刻凑上去,认真地舔舐起来,小尾巴轻轻扫着地板,像是在说:我的作用好像就是解压的吧!要不怎么能有这甜甜的水和肉干~~


    江月月看着那团白白胖胖的肉球,似乎……又大了一圈?“你这天天好吃好喝的,都快成皮球了。来,让我收收利息先。”说着抱起可乐一顿揉搓,指尖陷进蓬松的绒毛里,她喟叹一声:“嗯,解压~”这才把它放回地上。


    门外的次卧里,张美娟母女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怨毒的低语顺着门缝飘进来——“死丫头肯定藏了好东西”“冻死她才好”,字字句句都淬着冰。江月月皱皱眉,翻了个身对着炉壁,懒得理会,心里暗暗琢磨:“谁先死还不一定!”


    精神力让她的耳朵能清晰捕捉到她们牙齿打颤的“咯咯”声,连带着呼吸都透着寒气,想来是冻得狠了,连咒骂都没了力气。


    客厅沙发上,江建国的动静也逃不过她的耳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压抑的叹息声,还有他视线扫过小屋门时,那几乎停滞的呼吸。她能想象出他佝偻的背影,像尊被遗忘的冰雕,在原地反复挪动,却始终没敢靠近。


    最后那声沉重的叹息落地时,她指尖捻着炉边的柴屑,心里冷嗤:“窝囊了一辈子,糊涂一辈子,到现在还是看不清的糊涂蛋!”


    她的小屋,此刻就是这冰封地狱中的方舟。空间里热食充足、新鲜蔬果唾手可得、灵泉水取之不尽、黑土地上的希望即将丰收。


    “等。”


    等雪再小一点,她要出去“零元购”。这才是她现在最想做的——空间小土屋的那扇门,她好想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会不会有大把的财宝,或者神奇的力量?那念头像个痒痒挠,反复揪着她的心。还有那黑土地,升级后是不是还会扩大?那样就能多种很多东西了。


    而外面这三人,让这老头慢慢看着吧!等他们耗光那点可怜的口粮,等饥饿与寒冷这对无情的刽子手,彻底剥掉他们虚伪的皮囊,露出人性最原始、最丑陋的本能。江月月敢打包票,就凭张美娟这惯于表演“情深义重”的性子,绝境中百分之百会抛弃江建国!但凡她能跟老头共患难,自己就给她留条活路……否则……


    然而,表面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电,彻底停了。屋里的温度仿佛被无形的巨手又往下狠狠按了一截,连呼吸都带着白汽。空调彻底罢工,外面的严寒一点一点渗透进来,墙壁都开始结冰;水管早冻成了冰柱,敲上去“邦邦”响。整个小区一下如同被投入巨大的冰棺,死寂无声,寒气刺骨。


    楼下传来孩子的哭闹声,还有夫妻的吵骂声。整整三天了,政府一点救援也没有,信号全部中断,大家终于慌了——这场奇怪的雪好像不会停了,气温还在下降,此刻已经零下三十多度,冻得人都不愿走动!才短短三天,这断崖式降温让每个人都浸在害怕与恐慌里。


    有人试图外出买东西,可外面的风雪几乎能把人拍进雪里。短短三天,地面的积雪已经漫过绿化带,路边的车只露个尖尖头。


    “妈,好冷……没电了,怎么办?会不会被冻死!”江慧慧哆哆嗦嗦地说。


    张美娟他们只吃了早上那些半生不熟的饺子。此刻没了电,屋里更冷,人一冷就格外容易饿。她哆哆嗦嗦摸出一块巧克力:“省着点吃。政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救援,这雪也不知道啥时候才停!”


    江慧慧快速拆开包装,一口全塞进嘴里。张美娟见状刚想骂她不懂省着点,可看到女儿这饿极了的样子,话又咽了回去。


    整整一天,江月月听着客厅里几乎没什么大动静,想来是三人都龟缩在冰冷的床上,试图用睡眠和蜷缩对抗无孔不入的严寒。偶尔传来江慧慧压抑的哼唧,被张美娟低声呵斥打断,随后又是一片死寂。寒冷如同贪婪的蛆虫,正一点一点啃噬着他们的体温和生命力。


    后来她听见次卧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夹杂着张美娟压低的声音:“就剩这两块了,真没了。”跟着是江慧慧含混的咀嚼声。江建国那边始终没动静,想来是一口没沾。


    第三天清晨,窗外的雪幕依旧厚重得令人窒息。


    雪却意外小了一点。这让江月月很意外——上辈子还得等两天才会雪小啊?果然这辈子不同。那是不是说,这辈子更好过些,也许这极寒熬几个月就过去了?


    这点意外的小希望,被客厅里的“咔吧”声打断——是关节转动的脆响,混着江建国沉重的喘息,他似乎从床上挪了下来。


    脚步声拖沓地靠近小屋门,在门口顿了顿。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来的寒气,比门外的风雪还冷。忽然,他的呼吸急促了些。


    江月月知道,他肯定是察觉到了门缝下溢出的暖意——那是柴火炉持续散发的热气。停电了,这热气自然成了怪事。


    不过出奇的是,江建国明显松了一口气,好像确认了什么安心的事。随后,这老头转身走了,听动静该是去了厨房。精神力感知里,厨房有个模糊的身影,像是在翻找东西。


    这时,次卧的门开了。张美娟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带着哭腔:“老江……太冷了……慧慧饿得直喊肚子疼……怎么办啊?”那声音里的无助,裹着显而易见的逼迫。


    江月月挑了挑眉:“又要开始表演了。这母女俩好像没少偷吃东西,这老头可是一口都没沾呢!”


    下一秒,客厅里传来“哐当”一声——是菜刀落地的脆响,跟着是江建国粗哑的嘶吼:“点火!家里还有家具!总不能冻死饿死在这里!”


    江月月愣了愣:“这老头,居然还有这股狠劲?那说明上辈子也是这样吧?估计暴雪前期就是这么熬过来的。”想到这,心里竟泛起一丝酸气,“哼,一向如此,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就知道疼别人的孩子!活该挨冻!”


    客厅里紧接着是钝刀子劈木头的闷响,“咚、咚”撞在耳膜上,混着木椅碎裂的声音。张美娟的惊呼声响起:“你疯了?拆家具烧?”被江建国一声怒喝顶回去:“不烧等死吗?!”


    她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打火机“咔嚓”响了好几下,终于燃起一簇火苗。浓烟似乎呛得人厉害,江建国剧烈的咳嗽声震得空气都在颤。然后是开窗的“哗啦”声,屋外狂风瞬间灌进来,带着雪粒子打在地板上“沙沙”响。他应该是用布堵了窗缝,风声立刻小了下去,只剩他冻得牙齿打颤的“嘶嘶”声。


    折腾了好一阵,火苗“噼啪”燃烧的声音终于稳定下来,带着暖意的空气顺着门缝一点点渗进来。江月月往炉边凑了凑,嘴上却骂:“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拆家了,蠢得冒烟。”


    次卧门开了,江慧慧裹着被子挪出来的拖沓声,还有她带着哭腔的抱怨:“妈……好饿啊……”


    “孩子饿得受不了了,怎么办?”张美娟的声音又缠了上来。


    江月月听见江建国“哼”了一声,跟着是冻肉被扔在地上的“邦”响。下一秒,张美娟拔高了声音:“哎!你整块扔火里?!”


    是烤肉!


    江月月听到门外的尖叫,撇撇嘴:“切,有这脑子就好,暂时饿不死了。”心里却有点发酸:还好有这脑子,比自己上辈子强……


    那股原始而霸道的肉香混合着烟火气,猛地从门缝里钻进来,瞬间弥漫了小屋。正趴在垫子上打盹的可乐猛地抬起头,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急得用爪子扒拉江月月的裤腿。


    江月月捏了捏它的耳朵,语气冲得很:“闻什么闻?外面那点焦糊味儿,还能比空间里的肉干香?没出息的东西。”可指尖却不自觉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她听见江建国咳嗽着说:“快熟了,慧慧先吃。”心里莫名刺了一下,又立刻骂自己:“听墙角听出毛病了,他们爱谁吃谁吃,冻死饿死才好。”


    她往门后挪了挪,指尖无意识地蹭过门板上的木纹,用后背挡住那道透风的门缝,好像是嫌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冻着可乐,可耳朵却竖得更尖。


    她看着窗外小了些的风雪,在考虑要不要一会出去看看。这里离本市的古玩街好像有点远,还有博物馆,这些地方应该都有老物件。才三天,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还困着人?会不会也有人跟自己一样,想趁火打劫?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突然响了。


    “砰砰砰!砰砰砰!”


    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突然炸响在门外,惊得可乐“嗷”地叫了一声。


    江月月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发现,门口那俩电猪棍好像冻得没电了!


    这不会是那帮警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