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十五章 炉暖与雪狂
作品:《寒冰末世:我搬空仇家养自己》 江建国浑浊的眼睛费力地聚焦在昏暗光线下的门缝处,眼角的皱纹因用力而挤成一团。
寒风从窗缝钻进来,刮得他脸颊生疼,可靠近门缝的地板,竟比别处少了几分刺骨的凉
一丝微弱却持续的暖意正顺着缝隙缓缓溢出,像条温顺的小蛇,悄悄舔舐着客厅里的冰冷。
“是热气!”张美娟的声音陡然拔高,攥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她立刻想到自家那台时断时续的空调,还有电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无名火“腾”地窜上心头,
怨气像冰碴子似的往外蹦:“我说她怎么不出来!原来偷摸弄了取暖的东西!肯定是电暖器、小太阳之类的!这电压连空调都快带不动了,她倒好,锁着门享福,是想把家里最后一点电都榨干啊!自私透顶!”
骂完,她又飞快换上“宽宏”又“无奈”的语气,伸手想去拉江建国的胳膊:“老头子,别瞎操心了!你看她那儿暖和着呢,比咱们舒服百倍!饿不着冻不着的。咱们赶紧回去吃饭,顾好自己最要紧。”
江建国这才后知后觉地吸了吸鼻子,那缕暖意混着隐约的米香,确实不是错觉。
他刚才悬着的心忽然落了地,连带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像个被戳穿心思的孩子,佝偻着背,一步一顿地挪回餐桌旁,坐下时,木椅在地板上刮出“吱呀”一声轻响。
小屋门内,却是另一番天地。
小小的柴火炉里,橘黄火苗正无声地跃动,将干燥的暖意泼洒在每一寸空间里。
炉上的小砂锅“咕嘟咕嘟”轻响,盖子边缘溢出的白色蒸汽打着旋儿往上飘,在半空凝成细小的水珠,又簌簌落在炉壁上,带出温润的米粥香气——江月月正给自己熬一锅软烂的白米粥。
她胃不好,这种冰天雪地的早晨,最需要这样温和的食物熨帖肠胃。
粥面凝着一层薄薄的粥油,像块半透明的琥珀,旁边小碟里的酱黄瓜切成细条,泛着油亮的光泽,咸鲜气勾得人舌尖发颤。
小奶狗趴在炉边的棉垫上,前爪搭着垫子边缘,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空气中的米香,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板,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就在江月月拿起木勺准备喝粥时,门外张美娟的叫嚣和江建国的沉默,像根细针似的扎进耳朵里。
她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不用看都知道,又是老一套——那老头刚要动点心思,就被老妖婆用“为你好”的幌子按住了。
“呵……”她心中无声嗤笑,眼底漫上一层冰冷的嘲讽,可嘴角绷紧的弧度里,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极细微的波动。
她扬高声音,让每个字都像带了冰碴子,穿透门板砸进客厅:“现在知道担心了?医院里的时候,不是已经‘恍然大悟’过一次了吗?这会又演哪一出?良心发现?还是……怕我死了,连最后一点能让你‘愧疚’的对象都没了?”
客厅里的江建国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随即松了口气——女儿的声音清亮,听着就中气十足,看来昨晚没吃亏。
他不再多想,端起碗,默默喝起了碗里早已温吞的粥。
江月月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入口中。软糯的米粒滑过喉咙,暖意熨帖着胃壁,她却觉得还不够解气,对着门板又道:“电暖器?自私耗电?这是我家,我爱用什么用什么,轮得到你在这儿当搅屎棍?天天就靠那张嘴跑火车,不嫌累得慌?”
门外的张美娟听得脸都绿了,刚想拍桌子骂回去,眼角余光却瞥见江建国喝粥的动作没停,甚至嘴角似乎还带着点松快——这老东西!
她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心里暗骂:跟这老头犟没用,等他缓过劲来再说,别逼急了不好拿捏。于是她气呼呼地坐到餐桌旁,对着江建国抱怨:“老江,你看月月她,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
江建国头也没抬,只是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咸菜:“快吃吧,这天越来越冷,再磨蹭,饺子该冻成块了。”
张美娟被噎得直瞪眼,半晌说不出话,只能狠狠戳着碗里的饺子。
小屋内,江月月听着外面的闹剧,挑了挑眉——这老头今天倒是转性了,没像往常那样当出头鸟。
同一时间,三楼的张浩家:
昨晚被江月月戏耍的三名警员,此刻模样狼狈极了。那带着臭味的淤泥冻在身上,连头上都是,想洗也没法洗,再加上刺骨的寒冷,更是苦不堪言。他们外面的车也打不着火了,昨晚被电到的胳膊现在还发麻,通讯设备依旧没信号,联系不上任何人。
现在外面风雪还异常大,出去回报工作的同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到了目的地,还是车子在路上抛锚了。
张浩看着这几个狼狈的警察,心里暗骂:“真是没用,三个大男人,硬是没把那破门弄开!果然警察干活就是拖泥带水!”心里这么想,
他自己却不敢上前,也不知道江月月搞的什么鬼,那些淤泥到底是从哪来的——当时黑漆漆的,只顾着看门锁,哪顾得上头顶?真是活见鬼了!
张浩心里骂得正凶,旁边突然传来林薇压低的咳嗽声。
她昨晚受了寒,抱着孩子裹着被子缩在沙发上,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盯着窗外越来越密的雪片发呆。
也许她在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信了张浩的鬼话,从娘家出来,带着孩子来到他这破地方!
而江月月此时,目光落在跳跃的炉火上,暖意烘烤着她的侧脸,格外舒服。
她舀起一勺温热的米粥,吹了吹,送入口中。软糯的米粒带着暖意滑入食道,熨帖着微寒的胃,酱黄瓜的咸鲜恰到好处,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低头又舀起一勺温热的粥送入口中,舌尖尝到的是暖糯的熨帖,心底却仿佛被门外那个佝偻身影眼中、那份迟来又被浇灭的复杂情绪,呵出了一丝冰凉的涩意。
“还是这样舒服。”她低声自语,“外面这些家伙,怕是不用我出手,就能狗咬狗一嘴毛。”
新的一天,就在这样的对峙与平静里开始了。门外的风雪还在嘶吼,算计还在继续,那缕从柴火炉里漏出去的暖意,终究被隔绝在粥米的温香之外。
江月月吃完饭,简单收拾了砂锅和碟子,又拿出一个小桶解决了个人问题,意念一动,小桶便消失在空间的角落——等雪小些,再找机会扔出去。
她瞥了眼趴在垫子上打盹的小奶狗,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摸出一个猫砂盆,放到小屋角落,用脚尖踢了踢垫子:“小东西,以后在这上面拉粑粑,听见没?敢乱拉乱尿,就把你扔出去,让他们顿狗肉火锅!”
小奶狗像是听懂了,猛地抬起头,耳朵支棱着,“汪!汪!”叫了两声,然后颠颠地跑到猫砂盆里,果然尿了一泡。
江月月愣了愣,随即失笑:“哟,还真听懂了?怕被炖火锅啊?”她蹲下身,揉了揉这团毛茸茸的小家伙,忽然想起还没给它起名字。
小奶狗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把耳朵竖得更直了,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她,尾巴在地上扫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江月月一愣,随即失笑:“哟,你还真听懂了?怕被炖火锅啊?”她蹲下身,揉了揉这团棉花似的小家伙,突然想到还没给它起名字:“小东西,给你起个名字吧!”
小家伙立马把耳朵竖了起来,显得十分认真。
江月月见状,觉得这小东西好像真能听懂,顿时来了戏耍它的想法:“看你白白胖胖的,毛发软软的,这么可爱——”
小奶狗继续支棱着耳朵听,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那就简单点,叫‘可乐’吧……哈哈,谁让你这么白,太白不好。”
小奶狗不知道“可乐”是什么,但看到江月月眉眼弯弯,声音里带着笑意,立刻开心地“汪汪”回应,小身子扭动着想去舔她的手指。
江月月见它挺喜欢这名字,本来想戏耍它的,不过现在觉得也不错:太白不好,得反着叫才好养活。哈哈……
小插曲过后,
江月月意念一动,便进入了空间。眼前的景象让她精神一振:昨天种下的蔬菜长势喜人——几垄小青菜的嫩叶舒展着,边缘泛着水润的光;番茄苗顶上,竟冒出了米粒大小的淡黄花苞!
旁边的果树变化更明显,枝干比昨天粗壮了不少,嫩绿的新叶在虚拟的阳光里闪着光,按照这个速度,开花结果怕是用不了多久。
连日来的压抑,似乎被这满眼的生机冲散了几分。
她踱到那座神秘的小土屋旁,目光紧紧锁住那扇紧闭的门。
门上的铜制把手轮廓若隐若现,上次触碰时的冰凉沉甸感仿佛还留在指尖,表面模糊的云纹像藏着什么秘密。“这门到底什么时候能打开?”
她摩挲着下巴,心里盘算,“难道真得找到合适的古董或古玉‘喂’它才行?”这种未知,让她对探索外界多了层紧迫。
最后,她看向旁边那片尚未播种的黑土地。
意念微动,黑土便自动翻整起来,松软得像铺了层棉絮;种子顺着她的念头,一粒粒均匀地埋进土里;紧接着,灵泉水化作细密的雨丝落下,无声地渗入土壤。
虽然空间里的一切都能用意念操控,方便得很,可大面积播种还是费些心神。
江月月耐着性子,直到把最后一片土地种满,才感觉到一丝乏力,意念一动,退出了空间。
小屋的柴火炉依旧散发着干燥的暖意,可乐见她“醒”了,立刻欢快地围上来,用脑袋蹭她的裤腿,小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刚才它怎么蹭她都没反应,可把小家伙急坏了,现在看她动了,满是担心的小眼神里终于透出欢喜。
江月月抱起可乐,使劲揉搓着它柔软的皮毛,舒服得喟叹一声:“果然软萌萌的东西最解压,没白养你。”
她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小家伙,目光却不经意扫过窗外。
玻璃上的雪雾被她用手抹开一块,露出外面依旧疯狂的风雪。
可江月月的眼神却异常清晰——上一世极寒降临后,她记得清清楚楚,再过两天,这场暴雪会有一个短暂的间歇期,雪势变小,能见度稍好,但也仅仅是“稍好”而已。
“要不要出去找找能让空间升级的古董?”她指尖在可乐的耳朵上轻轻打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毕竟,这种时候‘零元购’,可比窝在家里看闹剧解压多了……”
窗外的风雪还在嘶吼,但门内的人,已经在心里为两天后的行动,悄悄画好了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