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十八章 肉隐勾起的贪婪

作品:《寒冰末世:我搬空仇家养自己

    江月月在小屋里坐着,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藤椅扶手上的裂纹。


    门外,张美娟母女那带着病态满足的低语像受潮的棉絮,丝丝缕缕钻进来,混着楼道里挥之不去的肉腥气——那气味浓得发腻,一想到来源,后颈猛地窜起股寒意,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心里堵得发慌。到底是哪个倒霉鬼,这么早就落得这般下场?


    可转念又想,这对母女要是知道那肉的底细,会不会当场把胃酸都吐出来?


    旋即她嗤笑一声,嘴角勾出点冷意——以她们的德行,怕是只会吃得更凶,连骨头渣都不会剩。


    看来楼里的人性是真的烂透了。


    张美娟母女那股病态的满足,听着就像人性底线崩塌前的最后一声脆响……接下来会有第二个倒霉蛋,第三个,越来越多,直到这栋楼彻底变成互相啃食的笼子。


    她望向窗外,雪片正斜斜地砸在玻璃上,积起的冰花像张冻硬的网。


    忽然想起空间里那间锁着的小土屋,还有能让空间升级的古董。


    也许再升一级,那扇门就能打开了?万一里面能住人,岂不是能彻底躲开这群失去人性的疯子……活着,也能喘口气。


    目光转回来,落在那张破旧的床铺上。张建国依旧裹着破棉被面朝墙壁,呼吸“均匀”得像上了发条的钟,仿佛睡得深沉。


    空间里的物资够她俩吃一辈子,可这辈子变数太狠——气温降得比刀子还快,人疯得比雪化得还急。


    之前撞门的疯子就是例子,万一再来十几个?她再能打也是肉体凡胎,顾自己都难,更别说护着个连滑雪板都踩不稳的老头。


    要不带他走?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掐灭了。之前的山洞被陈默端了,空间里到是有房车,可外面那积雪,已经快两米深了,还很松软房车一放上去还不直接被雪埋了,


    现在自己想出去都得等雪小些,然后靠空间里的滑雪装备蹚路,可张建国?怕是连雪杖都握不住。


    这辈子的事,赌不起。


    江月月再次看向床边小桌,那碗红豆粥已经见了底,碗沿沾着点米汤的痕迹,像没擦干净的泪痕。


    她心下无语——这老头,吃口东西都搞得像做贼,偷偷摸摸的,生怕惊动了谁。不升级空间是真不行,末世里带着这么个累赘,没点硬底气,腰杆都挺不直。


    心里乱糟糟的,看他那副缩头缩脑的样子就来气。眼不见心不静,她索性闭上眼,精神力像层薄纱,轻轻扫过自家那扇不算厚实的房门——门外没什么动静,只有母女俩渐弱的呼吸声。


    “这对母女尝到甜头了,又能跑出去,得防着。”她暗忖,“现在把她们扔出去?还不是时候。得让这老头亲眼看看,他护着的‘同类’到底有多龌龊。”


    指尖在膝头轻轻敲了两下,她敛了思绪,意识沉入空间。


    空间里,之前种下的青菜郁郁葱葱,叶尖还挂着点晨露似的水珠,长势喜人,够收一筐了。


    几棵果树的枝头挂着青涩的果子,圆滚滚的,透着股倔强的生机,是这末世里少有的暖色。她用意念熟练地收割了青菜,码得整整齐齐。


    就在她想借着这片清净喘口气时,外界的气味像扎破的气球,猛地涌进感知里——


    那诡异霸道的肉香味,此刻像条冰冷滑腻的毒蛇,在沉寂的楼道里盘踞、扩散,顺着门缝、窗缝钻遍每个角落,挑动着每一个被饥饿啃噬的神经。它像剂猛药,短暂麻痹了恐惧,却把更深的贪婪与疯狂点燃了。


    客厅里,张美娟和江慧慧依偎在炉火旁。火光舔着她们油光满面的脸,映得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满足,像两团烧得发昏的火苗。


    “妈,”江慧慧舔了舔嘴角,舌尖还沾着点油星,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又藏着丝不易察觉的焦渴,“这肉……真好吃。就是吃完心里空落落的,还想再吃点。”


    张美娟浑浊的眼睛里,贪婪像泡发的霉菌,蔓延得更凶了。


    她用力吸了口气,像是要把空气里最后一丝肉香都吞进肚子,手下意识地在小腹处揉了揉——那里不再是饥饿的绞痛,而是种奇异的、带着灼烧感的空虚,像有只手在里面挠。


    她还不知道,这就是“瘾”的开始,是把人拖向深渊的第一只手。


    402室,门上的猫眼里,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对面401紧闭的房门。王刚的呼吸粗得像破风箱,胸口剧烈起伏——他亲眼看见张美娟母女捧着块破布包裹,脸笑得像朵烂菊花,疯疯癫癫跑上楼。那肉香隔着门缝飘过来,勾得他舌根发麻,唾液止不住地涌。


    他猛地缩回头,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发出声闷响。


    目光扫过屋角,那里蜷缩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面容枯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旧伤叠着新伤。


    几天前,她为了一包过期泡面敲开这扇门,成了他和强子发泄的玩意儿,偶尔还能当出气筒。可现在,在那肉香的诱惑面前,这点“用处”连根草都不如,甚至碍眼得很。


    “强子,”王刚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股孤注一掷的狠厉,“对面老李头家有肉!我亲眼看见楼上那两个娘们拿了一大块!跟我去看看!妈的,一个糟老头子,还能守得住好东西?”


    被叫做强子的王强,身材高大魁梧,肩宽得快抵上门框。闻言,他眼里凶光一闪,干裂的嘴唇被舌头舔了舔,瓮声瓮气地应:“走!”


    然而,当他们拉开一条门缝,看清外面的景象时,俩人都愣了——401门口竟然聚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都是楼里饿得眼冒绿光的邻居。他们有的拍门哀求,有的蹲在地上哭嚎,嗓子都喊哑了。


    更让兄弟俩瞳孔一缩的是,401的门突然开了条缝!一只枯瘦的手伸出来,指节上沾着暗红的污迹,像没擦干净的血,把几块用破布或塑料袋裹着的东西,塞给了最前面的人!


    “谢谢李叔!您真是活菩萨啊!”


    “李大爷!求您行行好,给我们家孩子一口……”


    哀求声、感谢声此起彼伏,像群饿疯了的苍蝇。


    老李头竟然在大规模分肉?在这食物比黄金还金贵的末世?!


    “操!”王刚低骂一声,牙咬得咯咯响。人这么多,硬抢肯定不行,容易被群起而攻之。


    “哥,怎么办?”王强也皱紧了眉头,眼里的凶光淡了点,多了丝算计。


    “妈的,先弄点吃的再说!”王刚一咬牙,脸上瞬间堆起和周围人一样的、卑微到尘埃里的笑,拉着王强就往人堆里挤,“李叔!李叔!行行好!也给我们兄弟一点吧!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快饿死了!”


    他们还算顺利,拿到了块肉——比张美娟那块小得多,也脏污得多,黑黢黢的,裹肉的破布散发着浓烈的腥膻,还混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腐败味,闻着有点冲鼻子。


    看着401的门再次关上,周围人捧着肉跟捧着圣旨似的,匆匆往家跑,王刚和王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这老东西……是疯了还是傻了?”王强嘟囔着,指尖捏着那块肉,觉得有点发黏。


    “管他疯还是傻!”王刚掂量着手里的肉,眼神阴鸷得像淬了冰,“有吃的就行。不过……”他猛地想起什么,目光像鹰隼似的,锐利地扫过楼下,“三楼302那家!今天闹那么大动静,又是哭又是嚎的,后来没声了……而且,从头到尾,就没见他们出来要过肉!”


    一个更诱人、风险可能更低的念头,瞬间像毒藤似的缠住了他——三楼肯定有存粮!而且他隐约记得,那家是刚搬来的租户,好像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