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黑色的车门在身后关上，芥川千羽被两个穿黑西装的人架着胳膊往前走。


    走廊的灯比平时更暗，只有应急灯在地面投下一块块惨白的光斑，像极了他现在混沌的意识。


    神经疼痛还在膝盖里隐隐作痛，是早上训练时被“黑麦”踢中的旧伤。


    可他却想不起“黑麦”的脸，只记得琴酒说“疼是好事，能让你记住教训”。


    “到了。”其中一个人停下脚步，推开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里面没有窗户，只有正中央摆着一把金属椅子，椅子上缠着熟悉的生物感应带，前方的大屏幕漆黑一片，像个吞人的黑洞。


    利口酒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支泛着淡紫色的注射器，浅灰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却在碰到芥川目光时，指尖微微顿了一下。


    “这是‘记忆稳定剂’，能帮你‘理清’思路，别挣扎。”


    针头扎进颈侧时，芥川没动。


    淡紫色的液体推入血管，一股冰凉的麻木感顺着神经蔓延到大脑，那些偶尔闪过的模糊画面。


    樱花树下的花瓣、递过来的薄荷糖、笑着说“一起吃拉面”的声音，突然像被雾罩住，变得更模糊了。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微弱地响起。


    【检测到“记忆干扰剂”注入，记忆碎片稳定性下降，洗脑抗性减弱，当前洗脑接受度：65%→75%】


    金属椅子的束缚带自动缠上腰腹和手腕，冰凉的电流感顺着皮肤窜上来。


    大屏幕突然亮了，还是那道模糊的剪影，BOSS的声音却比上次更冷，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芥川，你还记得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芥川的瞳孔骤缩。


    父母？这个词像根针，扎在混沌的意识里，却只引出一片空白。


    他张了张嘴，嘶哑的声音刚溢出喉咙，就被BOSS的话打断。


    “是因为他们背叛了组织，私藏交易记录，想卖给黑市，才被清理的。你该恨他们，是他们让你变成孤儿，让你不得不靠自己挣扎。”


    “不是……”芥川想反驳，却想不起反驳的理由。


    脑海里闪过车祸现场的模糊画面。


    扭曲的车门、暗红色的血，还有母亲最后递给他的旧手机，可这些画面很快被BOSS的声音盖过去。


    “你以为他们是爱你？他们只是把你当筹码，想让你替他们保守秘密，替他们死。”


    神经疼痛突然在太阳穴里炸开，比之前更烈，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芥川闷哼一声，屏幕里的剪影似乎更近了些，BOSS的声音带着点诱哄的冷意。


    “还有你那些警校‘朋友’，他们真的把你当朋友吗？”


    “他们不过是想利用你，利用你父母的关系，查组织的消息。”


    “不……”芥川的手指死死攥着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


    脑海里突然闪过个清晰点的画面。


    诸伏景光坐在警校的台阶上，递给他一个薄荷糖罐，笑着说“训练累了含一颗”。


    可这个画面刚出现，就被一阵尖锐的疼撕碎，变成了BOSS冰冷的声音。


    “那是假的，是你注射药剂后产生的幻觉，他们早就忘了你，说不定还在背后笑你蠢。”


    利口酒站在角落，手里的平板屏幕上跳动着“记忆波动曲线”，曲线的振幅越来越小，渐渐趋于平缓。


    她看着芥川额角的冷汗，看着他攥着扶手的手指慢慢松开。


    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却还是抬手按了下平板上的按钮。


    屏幕里的声音突然变大，带着更强的干扰频率。


    “只有组织不会骗你，只有组织能给你力量，能让你报仇，让你活下去。”


    系统的警报声还在响。


    【系统提示】：【洗脑强度提升，记忆碎片进一步模糊，当前洗脑接受度：75%→85%】


    芥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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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神经疼痛还在，却不再让他烦躁，反而让他觉得“清醒”。


    BOSS说得对，父母是背叛者，朋友是利用者，只有组织能给他力量，能让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软弱。


    他抬起头，看着屏幕里的剪影，眼神里的挣扎慢慢褪去，只剩下一片麻木的顺从。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没了之前的犹豫。


    大屏幕的剪影似乎动了一下，BOSS的声音里多了点满意的冷意。


    “很好，明天你和琴酒去大阪，处理掉‘叛徒’，别让我失望。”


    束缚带缓缓松开，芥川站起身，膝盖的疼痛还在，却觉得浑身轻了些。


    那些模糊的、让他烦躁的“记忆”，终于被“理清”了。


    利口酒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缓解疼痛的药剂：“明天出发前注射，别影响任务。”


    芥川接过药剂，没说话，转身往门外走。


    走廊的灯依旧很暗，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银白色的头发垂在额前，遮住了眼睛里最后的一点光。


    走到房间门口时，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罐。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莫名的烦躁，像握着什么不该有的“负担”。


    他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糖罐，看了两秒，然后抬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金属罐撞击垃圾桶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清晰，却没在他心里掀起半点波澜。


    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不再有模糊的画面，只有BOSS的话和明天的任务。


    神经疼痛还在隐隐作祟，却成了“清醒”的证明。


    那些所谓的“过去”，对他而言不过是没用的累赘。


    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


    芥川睁开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麻木的笑。


    明天大阪的任务，他不会搞砸，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