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驶出组织基地时，天还没亮。


    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后退，像被揉碎的墨色剪影。


    芥川坐在副驾，指尖搭在膝盖上，神经疼痛刚过去不久，皮肤还残留着针扎似的麻意。


    他没看窗外，只是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时速。


    伏特加开得比平时快，显然不想在途中浪费时间。


    “大阪的目标叫‘威士忌’，”琴酒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叼着烟的嘴角泛着冷光。


    “原是组织的情报员，私藏了三份军火交易记录，躲在西区的旧仓库里。”


    “你的任务是确认记录在他手里，然后……解决他。”


    烟蒂被弹出窗外，火星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弧线。


    芥川微微点头，嘶哑的声音刚溢出喉咙。


    “……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中控台上的地图。


    旧仓库被红笔圈着，周围标着三个红点，是琴酒标记的潜在埋伏点。


    【环境预判（高级）】自动启动，眼前浮现出仓库周边的地形。


    【东侧有废弃铁路，适合隐蔽；西侧是河道，无退路；最佳潜入路线：从北侧通风口进入，避开监控死角】。


    伏特加在驾驶位，哼唧着抱怨：“大哥，这‘威士忌’真麻烦，藏了半个月，还得我们亲自跑一趟。”


    “闭嘴。”琴酒冷冷瞥了他一眼，“要是你上次能盯住他，就不用现在费功夫。”


    伏特加立刻闭了嘴，只敢用眼角偷偷瞟芥川。


    自上次被芥川划伤手腕后，他总有点怕这个银发少年，尤其是现在，芥川的眼神比琴酒还冷，像没感情的工具。


    车驶下高速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芥川突然开口：“前面三公里有交警检查。”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环境预判】已经捕捉到前方路口的警灯闪烁，还有两名交警的身影。


    琴酒挑眉，没问他怎么知道，只是打了个转向，拐进旁边的小路。


    小路坑洼，车颠簸着前进，伏特加撞在椅背上，忍不住嘟囔：“这路能走吗？别耽误了任务。”


    “走不了就下去推。”琴酒的语气没起伏，却让伏特加瞬间闭了嘴。


    芥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不是累，是在梳理任务流程：潜入仓库→找到交易记录→解决“威士忌”→带记录返回。


    没有多余的步骤，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像在执行一道早已设定好的程序。


    抵达大阪西区时，已经是上午九点。


    旧仓库藏在一片废弃工厂区里，红色的砖墙掉了大半漆，门口的铁门关着，锈迹斑斑的锁上挂着把铁链。


    琴酒停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个黑色背包，扔给芥川。


    “里面有夜视仪、消音手枪，还有微型摄像头，把仓库内部情况传回来。”


    芥川接过背包，指尖碰到冰凉的手枪握把。


    他没多说，转身往仓库北侧走。


    银色的头发被风吹起，却没影响他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在阴影里，像融入黑暗的影子。


    【动态视力强化】让他能看清通风口的螺丝型号，从背包里摸出螺丝刀，三两下就卸开了格栅。


    钻进去时，灰尘落在衣领里，痒得他指尖微颤，却没分心。


    通风管里很窄，只能匍匐前进，他打开微型摄像头，把画面传向琴酒的手机。


    下方仓库的景象渐渐清晰。


    “威士忌”坐在铁桶上，手里拿着个棕色文件夹，正对着阳光翻找什么。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把匕首，还有半瓶没喝完的啤酒。


    【环境预判】提醒他：【30秒后，“威士忌”会起身去关仓库门，此时是最佳行动时机】。


    芥川调整呼吸，等铁桶发出“吱呀”声响的瞬间，他从通风口跳下，消音手枪已经握在手里，枪口对准“威士忌”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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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威士忌”猛地转身，手里的匕首直刺过来。


    芥川侧身避开，左手扣住他的手腕，右手的枪托重重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威士忌”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文件夹掉在旁边。


    芥川弯腰捡起文件夹，翻开确认。


    三份交易记录都在，最后一页的签名是“芥川宏”，是他父亲的名字。


    指尖碰到那熟悉的字迹时，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神经疼痛紧跟着发作，眼前的画面晃了晃，他攥紧文件夹，深吸一口气。


    这记录是组织要的东西，不应该有多余的情绪。


    “搞定了？”琴酒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嗯。”芥川把文件夹塞进背包，踢了踢地上的“威士忌”，确认他没了呼吸，才往仓库外走。


    刚走到门口，他的目光顿了顿。


    仓库角落有棵小小的樱花树，不知道是谁种的，枝头开着几朵淡粉色的花。


    风一吹，花瓣落在他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莫名一慌。


    像有什么模糊的画面要冲出来。


    樱花树下的孩子，手里攥着花瓣，笑着说“要给妈妈做书签”。


    “磨蹭什么？”琴酒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赶紧出来，准备返回。”


    芥川猛地回神，甩掉手背上的花瓣，快步走出仓库。


    黑色轿车就停在路边，伏特加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他坐进副驾，把背包递给琴酒，没再看那棵樱花树。


    刚才的慌神是错觉，是神经疼痛带来的杂念，任务完成了，这就够了。


    琴酒翻开文件夹，确认记录无误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做得不错。”


    伏特加发动汽车，车窗外的樱花树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后视镜里。


    芥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神经疼痛还在隐隐作祟，却没再出现刚才的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