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林月瑶在阵中修炼，陈默放心地出了门。


    推开家门，依旧是那身玄青色流云宗劲装，用布包裹的“默刃”背在身后，脸上多了个黑色口罩。


    他刚踏出楼道，墙角就猛地窜出几个举着手机和补光灯的年轻人。


    “出来了出来了！是默神吗？”


    “默神看这里！请问您对网上说您是胃癌晚期的事情有什么回应？”


    “您这身打扮是为了新视频准备的吗？能透露一下剧情吗？”


    “您身体真的没事吗？粉丝们都很担心您！”


    一个染着黄毛的主播甚至试图去扯他的口罩：“默神，给家人们看看真容呗！”


    陈默眉头紧锁，眼神透过口罩锐利如刀，他侧身避开那只手，用手臂格开挡路的人，一语不发，迈开长腿迅速离开。


    “哎，怎么不说话啊？”


    “太高冷了吧······”


    身后传来一阵失望的埋怨，以及不停的拍摄声。


    小区门口更是夸张。


    十几个穿着各种奇装异服，明显是来“打卡”蹭热点的网红，在那里搔首弄姿的摆拍。


    见他出来，又是一阵骚动。


    陈默视若无睹。


    快速汇入街边的人流，留下身后一片“耍大牌”、“不近人情”的议论。


    他现在能理解那位被村民常年围观直播的“大衣哥”的无奈与困扰。


    今天，他是应苏婉蓉之邀，去拍摄一组“默婉卿城”CP的宣传照和短视频，算是履行之前的约定。


    苏婉蓉显然是精心打扮过，明艳照人。


    拍摄过程还算顺利，但陈默能明显感觉到，苏婉蓉的笑容背后藏着心事，眼神时不时飘向他，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欲言又止。


    果然，拍摄刚一结束，苏婉蓉就再也忍不住，拉住陈默的胳膊，眼圈微红：“默哥哥，算我求你了，我们再去找最好的医生检查一下好不好？说不定······说不定就有转机呢？”


    陈默轻轻挣开她的手，语气依旧平静而疏离：“苏小姐，我说过了，没必要。我的路，我自己选好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妈”。


    陈默心头一紧，走到一旁接起。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急促声音：“小默！你告诉妈，你胃癌晚期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忙镇定道：“妈，你听谁胡说八道呢？我没事，就是前段时间胃不舒服，小毛病，早好了。网上那些人就喜欢瞎传，别理睬。”


    “什么网上？你不知道老娘从来不上网吗？是菲儿打电话跟我们说的，她说你是胃癌晚期······呜呜······”


    母亲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刘菲儿！


    陈默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寒芒。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为了逼他，竟然无耻到去骚扰他的父母。


    陈默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安抚道：“妈，刘菲儿的话你们也信？她那是故意造谣呢。我真没事······”


    “我不听！”


    母亲在电话那头几乎是哭喊着打断他，“菲儿是个好姑娘，她说她愿意现在就跟你成亲，给你生孩子，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她都这样了，怎么会故意造谣······小默，你别骗妈了······你爸听到这消息，血压都上来了，现在在床上躺着呢······”


    陈默的心猛地一缩，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妈，刘菲儿相中有钱的经理，我跟她早分手了。怕你伤心，暂时瞒着你。”


    陈默忙解释道，“她见我现在短视频大火，赚了不少钱，又来找我复合，被我拒绝，心里不平衡，便故意造谣······”


    陈默好说歹说，才勉强安抚住情绪激动的母亲。


    并保证去医院做个检查，把单子拍给他们看，母亲才将信将疑挂了电话。


    陈默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身旁满脸担忧的苏婉蓉，又想到小区门口和可能闻风而至的更多骚扰，叹了口气。


    “走吧。”


    他对苏婉蓉说。


    “去哪？”


    “医院。”


    为了减少关注，陈默就近在商场随便买了套普通的运动服换上，将那套扎眼的古装塞进背包，这才和苏婉蓉打车前往他上次做过检查的医院。


    三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


    主治医生李畅拿着报告单，眉头紧锁，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陈先生，你这情况······我从医这么多年真是头一次见。你的病和之前并无本质区别，甚至在某些指标上，癌细胞的活动显得更活跃了，诡异的是，它们被牢牢限制在局部，没有扩散的迹象······以你体内癌细胞的侵袭性，你早该出现严重的全身性衰竭症状了。可你的各项身体机能指标，却······却强壮得不像话······”


    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探讨的语气道，“这感觉，很像是你的身体突然有了一种极其强大的抵抗力，在强行压制着癌细胞的扩散。就像······像是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目前看来，是你的身体素质暂时占据了上风，所以你看上去精神不错。但是······”


    顿了顿，他语气凝重道：“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癌细胞的力量压过了你身体的抵抗能力，那么崩溃可能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这简直是一种更加危险的僵局······”


    本来，苏婉蓉听着还有些惊喜，听到李畅最后的话，她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死刑已定，只是时间没有定。


    陈默默默地听着，心中一片冰冷。


    原来《春阳诀》和血髓玉泡澡滋养的，不光是他的身体，还有这索命的毒瘤。


    这哪是什么救命稻草，分明是往将熄的火堆里浇了一桶油，让这场体内的战争变得更加残酷和不可预测。


    所谓的精神矍铄，不过是死神暂时松了松绞索的假象。


    看来用玄幻世界里的东西来治病的想法也不现实。


    “婉蓉，你堵住门，别让人进来。”


    苏婉蓉不知原因，却照做。


    陈默看着医生，眼神平静得可怕，他将厚厚的信封推过去，声音压得很低。


    “李医生，开一张‘胃部轻微炎症’的报告。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和你做一笔交易。让我父母安心地过完最后这段日子，这些，是你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