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暗恋的有罪推定》 暑气正盛,教室的空调整日整日地开着都不能让学生们凉快下来。这一天傍晚,在结束跑操之后,路既棠没有向往常一样径直去食堂,而是越过四散的人流,走进跑道旁边的绿荫处,坐在树下长长的石椅上。
这天的晚霞是橙色的,丝丝缕缕的云在澄澈的天空飘着。路既棠仰头看了一会,摘下额头上的运动发带握在手上,他刚摘下来没多久,额头上很快又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不喜欢跑步,更不喜欢这样一群人挤在一起喊口号的跑操,这除了让他本来就有的心理障碍更严重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益处。可是他不能拒绝,即使他尝试过了,这除了让班主任为难之外,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不够强大,只能被裹挟着去遵守别人制定的规则,去一遍遍地尝试着去合群。
可是他并不喜欢。
如果是往常,他能很快调节好自己的心情,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不管是写作业还是考试,他只会在自己能够掌握的尺度里偶尔胡闹一下,而大多数时间,他都像一个温和的学习机器,准确而逻辑清晰。
可今天是他的生日。这是八月的第一天,往常,他会在家里度过这一天,而今天,他有的只有因为体育老师不满意而让整个年级的同学多跑的两圈跑操。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些委屈。
然而,这也只有短短的一瞬间。路既棠坐在石椅上休息了十五分钟,等到不再急喘,气息平复下来之后,他才起身往食堂走去。在去食堂的路上,他遇到了已经吃完饭从食堂出来的李未序和吴睿凌。
吴睿凌远远地看到他就跑过来,“路哥,我跟你说,今晚食堂的饭菜超级难吃,”他一连串地抱怨,“就因为只有高三一个年级在,于是伙食一天比一天敷衍,今晚就更恶心了,我喜欢吃的秘制鸡翅和炒花甲也没有了,全是糊成一团的东西,看着就没有食欲。”
“那完了,”路既棠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们吃得早的都这样,那我去了,等着我的就更不能吃了。”
说笑了几句之后,路既棠继续往食堂走去,连着看了三个窗口,路既棠不得不承认吴睿凌的抱怨很有道理,但是很快,他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因为在他逛到最后一个窗口时,遇到了一个同班同学,对方有些诧异,她说道:“路既棠,你没去校门口拿东西吗,我刚从校门口过来,保安室外面的储物柜上挂着你的名字呢,很大的一个袋子,估计晚点班主任就来找你了,但我既然看到你了,就先跟你说了,说不定是你家里人给你送的饭呢,你赶紧去看看。”
路既棠道了谢就往校门口走去,因为路奶奶每年暑假都会去山上避暑,不在市区,今年更是和杨外婆到别的省去了,所以路既棠一开始并不觉得会是路奶奶找人送的。可拿到东西时,路既棠才发现,奶奶永远是最牵挂他的那个人。
他把东西带回寝室,照例把一些零食水果给室友们分了,殷倚松不在寝室,路既棠把对方的那份留出来,他刚把两份饭盒拿出来,准备拿一份下去给白鹤生,但一抬头,就看见白鹤生就拎着一个蓝色纸盒悠哉游哉地进来了。
寝室里的人已经眼熟白鹤生了,看到他进来,还会热情地打招呼。
白鹤生笑眯眯地应了之后,晃到了路既棠面前,勾着纸盒绳子的手指摇了摇,他说道:“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路既棠好整以暇,不假思索地说道:“蛋糕。”
白鹤生的笑容瞬间垮了一半,“给点面子,你好歹期待地猜一下啊。”
他话音刚落,路既棠立刻很给面子地夸了好几句,还煞有介事地道歉又道谢,白鹤生气笑了,拍开了路既棠伸过来的手,“少来这套。”他嘴上是这么说着,手上却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了路既棠床边的椅子上。路既棠把饭盒塞给他,“奶奶叫人送的。”
自从白鹤生回来,路奶奶让人送东西来学校,都会捎上白鹤生那一份。由于杨秋染一直都是外膳,所以路奶奶送东西时会格外关照在校吃饭的两个孩子。
吃完饭之后,白鹤生还试图撺掇路既棠和他一起翻墙出去,因为今晚学校后面的江边有烟花秀,但被路既棠以自己要洗澡并且晚上还有考试为理由拒绝了。
听了路既棠的话,白鹤生的狐狸眼弯了又弯,却没有生气,“好吧,那以后有机会,我送你一场生日的烟花秀。”
“蛋糕就先放着,等下晚自修我再上来找你。”
路既棠洗完澡回到教室,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已经堆了很多礼物了,有精致漂亮的,有简单干净的,有的礼物留了名字,有的礼物却没留名字。大部分是班上的同学送的,有一些是以前认识关系还算亲近的人送的。
路既棠整理到后面,发现书架上掉出来一张贺卡,贺卡的风格非常简洁,他打开看,里面只有一句话,“祝你生日快乐,前程似锦,一路繁花。”下面写了今天的日期,但没有落款。字迹是让人一见难忘的漂亮。
他刚看完,杨秋染就抱着一束粉玫瑰花从后门进来了,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地遮遮掩掩了,但因为太过鬼鬼祟祟,还是被人发现了,还没等在教室的同学们惊呼,杨秋染就径直走到了路既棠面前,把花塞给他,回头看了一圈惊呼的人,“大家别叫,不是我,我只是帮人拿进来。”
同学们叫得更欢了,江梓丹和贺姝更是带头叫起来,“who?!”
杨秋染摇头,“别问我,没结果。”
她们等了好一会,发现杨秋染和路既棠都真的不打算说,最终带着一副没看够八卦的失落样接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路既棠看着怀里的花,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他用还空着的右手,捂着半边脸,颇有些咬牙切齿地低声问杨秋染:“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害我?”
杨秋染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同情,“你还记得初中时说要你嫁给她的……”她说了一个名字。
路既棠怎么会不记得,简直印象深刻。自从不在同一个学校之后,他终于享受了两年的平静生活。
杨秋染说:“她威胁我,要是我不帮忙,她就把我初中做的糗事贴到咱们学校的表白墙上,”她对上路既棠要吃人的目光,“……不过我已经和她说了,很严肃地说了,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她马上就要出国了,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来打扰你了。”
路既棠终于松了口气,他把花塞回去给杨秋染,“你这么害我,我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这个花给你了,谢谢。”
知道自己坑了对方,她祝路既棠生日快乐,并告诉路既棠,给他的生日礼物她不方便带进学校,但他周末下午回家就能看到了,然后怀着一腔愧疚把花带走了。
这一场生日闹剧终于结束了,路既棠长舒了一口气。
下晚修时,白鹤生又跑过来了勾搭路既棠一起回寝室,路既棠在走之前,看了一眼殷倚松空着的座位,他从今天傍晚在跑操之前就没见过这个人了,他问了人,才知道殷倚松请了晚修的假。
也不知道他今晚还回不回来。
路既棠回到了寝室,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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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人基本回来齐了,除了殷倚松,大家对着蛋糕围站着,在离熄灯还有七分钟时,吴睿凌看了一下寝室长,又看了一下路既棠,问道:“那还等吗?”
路既棠看了眼门口,透过门口能看到走廊外朦胧的夜色和昏黄的灯光。
这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我们先吃吧,”路既棠说,“把殷倚松那一份留出来就好了。”
众人给他唱生日歌,又祝他生日快乐。白鹤生甚至趁着最后的几分钟,拉着路既棠撬开了锁着的门,跑上了顶楼,他往江边的方向指了一下,“看那里。”
“五、四、三、二、一。”在白鹤生最后一声落地时,大簇大簇的烟花绽放,把那边的天空点亮,白鹤生说:“小棠,生日快乐,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路既棠回头看他,眼镜后的眼睛盈满泪光。他用力地抱住了白鹤生,分别又重逢的悲喜交加,在白鹤生说那句话时,达到了顶峰,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迟到了一个月的话,“白鹤生,两年了,你终于回来了。”这一次,终于不是隔着万水千山的祝福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见过对方所有的得意和失意,这是他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哥哥。
白鹤生回抱住他,“对,我回来了,以后的路,我们还要一起走下去。”
他们在熄灯之前下楼,到三楼时,刚好撞上了从楼下上来的殷倚松。白鹤生看到他,没说什么,和路既棠打了个招呼之后径直下楼了。
殷倚松看了一眼楼梯,问道:“你们是刚从楼上下来?”
路既棠说是。走廊灯虽然昏黄,但能够看清楚殷倚松的脸,他似乎是赶回来的,还在平复着呼吸,身上也有些狼狈,手上拎着蛋糕盒和一个袋子。
在下一秒,寝室的灯熄了,他们就站在楼梯和走廊之间,走廊的昏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殷倚松比他大半岁,看着他的目光很柔软,声音很低,“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生日快乐,路既棠。”他把一个香囊和一块木制牌放到路既棠手里。
路既棠抬头看他,“谢谢你,可惜你回来得有点晚,没能和我们一起吃生日蛋糕,不过我们给你留了。”
说完,他低头去看殷倚松给他的生日礼物。香囊里似乎是放了切碎的中草药,带着一股草木香。他接着看手心的木制牌,菱形,乌沉沉的,被磨得很光滑,其中一面刻了一个很小的繁体字,用打了结的红绳绑着,路既棠不懂这个牌子代表的含义,但他能感觉到,这块木料价值不菲。
他问殷倚松,殷倚松却避开了这个问题,他说:“这段时间你一直睡不好还总是做噩梦,香囊里放着的草药能助眠,你可以把它放在枕头边,这样你能睡得安稳一些。不是给我留了蛋糕吗,我想吃你的生日蛋糕。”
然而,殷倚松知道生日蛋糕是白鹤生送的之后,那一瞬间的脸色变得非常复杂。路既棠动作很轻地把蛋糕拿出来,看着殷倚松手上拿着蛋糕,却怎么都没有把蛋糕送进嘴里。
宿管阿姨正在上楼,路既棠把殷倚松拉回寝室,两人在门后躲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阿姨今晚不查床上有没有人,他们今晚的运气很好,阿姨走了一圈之后下去了。
寝室里的人都没有睡着,为了不浪费,大家一起把殷倚松带回来的蛋糕也吃了。
等到路既棠终于躺到床上时,已经是十一点二十了。
殷倚松站在他床前,在上去之前,他弯下身,声音很低很轻地对路既棠说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