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暗恋的有罪推定

    第二天,大课间做完操,殷倚松随着人流往教室走,身边传来一道女声,梁艺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她目视前方,声音不高,刚好能让殷倚松听见,“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恕我多嘴,像昨天的事,我能帮你糊弄一次两次,不能帮你糊弄一辈子。”


    她脚步没停,语气平和地说道:“我们这样的家庭,还是不要祸害别人了。”


    殷倚松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梁艺珊叹了一口气,“你要是真想对他好,就收起你的心思,羽翼未丰的时候,你是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的。”她没管殷倚松逐渐阴沉的脸色,径直说道:“更何况,如果他都没有那个心思,你只会成为他的困扰,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冷静点,别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殷倚松沉默了两秒,问:“如果人活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又有什么意思?”


    梁艺珊看了他一眼,有些惊奇,“你早就该知道,只要有你弟弟在,无论你想做什么,你父母都不会让你如愿,高一时文理分科时是这样,当年……算了,如果你能自己做主了,当然能做你想做的事,可你不要忘了,现在一切都由不得你,你要是一意孤行地和长辈们对着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最后说道:“我以为我们是同病相怜,所以帮你……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就没再管殷倚松,加快速度走了。


    这天,路既棠敏锐地发现,殷倚松心情不佳,昨天晚上还好好的,这个人分明很高兴。可能是自己比以前更关注殷倚松了,所以在以前看来,对方不怎么明显的情绪,现在都被自己放大了。果然,单纯的朋友和喜欢的人是不一样的。


    然而,路既棠没有时间再去细想了,因为一模来了。


    学校很重视这次考试,为此,班主任在上课前专门花了一点时间强调,而且一模之后就是成人礼,成人礼之后会开一次家长会。


    一模结束那天晚上,吴睿凌在寝室哀嚎,“人怎么能这么蠢,我的天啊,写完英语作文我才想起来,我语文作文忘记写题目了。”他一边说一边把头往床架上磕。


    正在洗脸的肖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怎么不把吃饭也忘了?”


    恰逢白鹤生来串门,就听到了后半句,“谁没吃饭?我这里有吃的。”他手上拎着几个食盒,食盒里装着清蒸鲈鱼、冬瓜口蘑汤、山药羹和小米粥,都是好消化的。他把路既棠那份拿出来之后,又把剩下的分给其他人。


    吴睿凌一边飘过去拿餐具,一边对白鹤生说道:“又来给路哥送吃的啊,谢谢白哥,谢谢路哥,托白哥和路哥的福,我终于不用晚上饿到啃泡面了。”


    白鹤生笑,“跟我客气什么,”他看了一圈,“怎么,路既棠还没回来吗?我跟他说过今晚会给他送饭的。”


    他话音刚落,路既棠就回来了。


    白鹤生抱怨了一句,“怎么回来这么晚。”


    “刚把这两天考完的题目整理完。”路既棠接住白鹤生递过来的食盒,问道:“你吃了吗?”


    “早吃了,”白鹤生低着声音阴阳怪气,“还以为你像前几天那样和那谁私会呢。”


    “……”路既棠不理他了。


    白鹤生只好转去和别人说话,他一开了个头,吴睿凌就开始滔滔不绝了,“我每回都是先写作文,写完作文再回去想题目,”他说着说着又开始以头撞柱,“怎么会这样,以前都记得,怎么这次就忘了。”


    李未序安慰他,“没事,家长会之前是成人礼,你爸妈看在成人礼的份上,至少不会抽你的。”


    吴睿凌大喊:“闭嘴!你还不如不说呢。”


    一瞬间,整个寝室都安静了。


    吴睿凌放下筷子,一言不发地去阳台开始洗漱。路既棠一眼看过去,发现吴睿凌拿着牙刷的手居然在发抖。


    吴睿凌性格活泼,虽然成绩常年处于班级中下游,但他一直都看得很开,高三之后,有些同学因为心情焦虑去看心理医生,他还经常安慰那些同学。


    他这样的性格,大概在哪里都是讨人喜欢的,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或许会活得很快乐。


    这样的考试,在潜移默化中,到底改变了多少人呢?


    吴睿凌洗漱完之后,走到了李未序身边,勉强笑道:“对不起哥,我刚刚有点太激动了,你别放在心上,等放假了我请你去网吧通宵。”他接着又向路既棠他们道歉。


    李未序拍了拍他的肩,“多大点事,以后心情不爽就喊出来,没关系的。”


    路既棠和白鹤生对视一眼,白鹤生开口道:“嗐,不想考试那些晦气的事了,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会好起来的。”


    可惜白鹤生的希望没能实现。


    第二天午休后,准备午读前,教室内走廊传来了一道女生的尖叫,“啊————————有人割.腕了!”


    全场哗然,很多人立刻要探头去看。


    班长岑嘉凝第一时间冲过去,“怎么回事?”她扶住六神无主的女生,顺着女生颤抖的手指,定睛一看,下一刻,她猛地回头,“贺姝,快去叫老师!”


    贺姝一点头,转身就走。


    “好多血……”岑嘉凝把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女生往江梓丹怀里一推,“大家安静!男生不要进来,谁有止血的绷带纱布……纸巾也行!”


    杨秋染飞快地从抽屉里一捆干净的纱布,几个女生也纷纷拿出纸巾,薛晓希“蹭”的一声站起来,“我会止血。”于是几个女生都把东西给了她,“怕血的不要过去。”


    她飞快往内走廊走去。


    内走廊里,一个女生靠墙躺着,闭着眼睛,面色灰白,泛着沉沉死气,已经没有了意识,血顺着她那被割开的手腕流了一地,岑嘉凝怕碰到伤口,没敢挪动她,只能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脸一边叫她的名字。


    薛晓希跪在那女生面前,观察伤口出血情况,紧接着用纱布按压出血部位,岑嘉凝迟疑道:“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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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母都是医生,”薛晓希说道,“他们教过我,相信我。”她动作飞快,女生伤口的出血量果然就慢慢减少了。


    这时候,值班老师到了。


    很快,值班老师背着一个人出来,救护车马上就要到了,那人被一件外套盖住了头,左手垂下来,血把缠着手腕的纱布都染红了。岑嘉凝和薛晓希紧跟着出来,岑嘉凝的外套不见了,她对同学们说道:“大家不要惊慌,贺姝已经通知班主任了,在班主任来之前,我们先安静学习。”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没心情学习了。


    下午的课结束后,又是一天的跑操,今天路既棠格外疲惫,跑操结束了,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看人打篮球。


    有人走到他面前,跟着坐在空着的长椅上,是杨秋染。


    他们俩一起静静地看了一会傍晚的天空,现在是冬天,天已经擦黑了。


    杨秋染先开口了,“我经常觉得,或许人不应该活得那么累,你看,我们的前十几年,基本都是被拘在一个小空间里,做着世俗意义上应该做的事情。”


    路既棠回过头看她。


    “我妈妈跟我说,如果只是一昧付出却没什么收获,要么是努力的方向错了,要么是规则错了。”杨秋染说。


    她摸着手边的一片叶子,“我或许比别人好一点,我有家庭兜底,我不想做的事情可以不做,可我也知道,我不能真的是个废物,于是我还是努力做了,可现在我发现,有些东西,真的太沉重了。”


    路既棠沉默了一会,说道:“一直都是这样的,要是适应,要么逃离,要么改变。”


    “小棠哥哥,”杨秋染突然说,“我也要出国了。”


    路既棠一怔,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为前半句还是后半句惊讶,上了初中,杨秋染就再也没有这样叫过他,现在骤然间听到这个称呼,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而后半句……


    “高中毕业之后吧,去法国。”杨秋染说,“本来想高考结束再跟你说的,但是今天我突然忍不住了,我也怕到时候太突然,你会怪我。”


    夜幕降临,杨秋染的脸在夜色中渐渐模糊,他看着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白鹤生知道了吗,你选了什么专业,是你喜欢的吗,那么远,你到那边要怎么习惯呢?”


    杨秋染转过脸,一滴泪飞快地落了下来,她藏得很好,脸转回来时,已经没有异色了,“我很快就成年了,别小看我,倒是你,我真担心你被人拐走,白鹤生那个混蛋,我才不告诉他呢,气死他。”


    “好了,过两天就是成人礼了,”杨秋染站起来,“奶奶也要来是吗?”


    路既棠点头。


    “白鹤生想跟我借一下家长,”她笑,“我这个人很大方的,不跟他计较了,我把外婆借给他,他要是再贬低我的手办,我就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