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作品:《暗恋的有罪推定》 南谦抑是路既棠的同门师弟,比他小一届,毕业后去了涉密单位工作。
从前,面对不苟言笑、积威甚重的导师,南谦抑敢笑嘻嘻地在老虎头上拔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稳重了许多。
“师兄,”南谦抑说道,“你对自己好点,别太拼了,读书时,你就在导师的律所工作了,你还是学生,导师就把你当授薪律师用,却没有给你应有的回报,你一边工作还要一边写毕业论文,还要处理学校里的琐事。”
南谦抑叹了一口气,“那时候好多次,我都看见你手上拿着没翻完的书,累得在校车上睡着了。”
“我真希望你能活得快活一点。”南谦抑说。
路既棠笑了一下,“辞职之后,我换了一个新环境,现在好多了,不会像之前那么忙了。”他接着说道,“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忙啊,”南谦抑一说起这个,稳重的样子不翼而飞,恨不得捶胸顿足,他对路既棠哭诉道,“忙得快要死了,别人只有季度末忙,我们是全年都忙,案件太多了,加班是家常便饭,难得今天调休,好不容易能出来逛逛,结果家属又被一通紧急电话叫走,我只能一个人在这游荡了。”
“你和那个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吗?”路既棠问得隐晦。
南谦抑抬头看了路既棠一眼,点点头,说道:“是啊,当年还是因为你无意中推了一把,我们才在一起的,师兄,你别担心我,我心甘情愿。”
路既棠听完后,说道:“祝你们幸福。”
南谦抑闻言笑了,笑容明亮,一如当年,“谢谢师兄,也希望师兄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和对方厮守一生。”
和南谦抑道别后,路既棠启程回南林市。回到家时,白鹤生正在给年年喂猫粮。
路既棠在玄关换完鞋,放下东西,又进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他走到客厅,看到白鹤生坐在年年的猫抓板上,给正在吃猫粮的年年的顺毛,他对路既棠说道,“厨房里熬着山药莲子粥,你喝一点吧。”
“能不能做别的,我不喜欢用莲子熬的粥。”
“爱喝不喝。”白鹤生头也不抬地说道,“只有这个,没别的,你看着办。”
路既棠走过去,轻轻踢了白鹤生一脚,“你怎么了,今天吃火药了?”
白鹤生长叹了一口气,像是累极了,他终于抬头看向路既棠,神色严肃,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你知道吗,殷倚松的父母被判了无期徒刑,二审终审判决,大概率要在里面蹲一辈子了,就是你出差这段时间的事。”
路既棠本来要坐下来,闻言一下子没站稳,白鹤生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才让他站住了。
“怎么回事?”
“殷倚松父母以前做的脏事太多了,前两年被人举报了,”白鹤生深深地看了路既棠一眼,“你知道是谁举报的吗?”
“谁?”
“殷倚松,他们的亲生儿子啊。”白鹤生嗤笑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我早说过,等殷倚松能腾出手反抗的那一天,他们夫妇俩就倒霉了。”
白鹤生继续说道:“他们夫妇根基深厚,殷倚松必然是一早就开始布局,两年前殷倚松一击必杀,还把制药公司的股权夺了过来,相关部门查了这么久,殷倚松能和那夫妇俩切割得这么干净,可见他的铁血手腕,他蛰伏了这么多年,最后大义灭亲,把亲生父母送进监狱,可真是个万中无一的狠人。”
路既棠久久沉默无言。
许久后,路既棠低声说道:“他之前和我说,会给我一个交代,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交代吗?”
白鹤生垂目,“小棠,殷倚松这样的人,他的爱和他的手段一样,让人不得不提防。我总告诉你,让你离他远点,可是这件事,他像是一点都不在意骂名。席云启和我说的时候,我就知道,殷倚松不只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你。”
他握住路既棠的手,低头轻轻一笑,“越长大,我就越觉得这个世界真复杂,哪怕现在和席云启在一起,我也总是很不安,我觉得总有一天他会受不了我的性格远离我。所以与其等他远离我,不如我先不要他。”
路既棠回握住他的手,认真地听着白鹤生接下来的话。
白鹤生依然在笑,“我总告诉自己,别想了,没有人会爱一个疯子的。”
他看着路既棠,“小棠,从前,在我心里,你和我相依为命太久了,就像两棵相伴而生的树,根早就长在一起了。我不可能让你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哪怕我知道,殷倚松比我更在乎你,他爱你。”
“我觉得,你就该和我一样,一起和这个疯狂又残忍的世界对抗到底。你不该中途退出,你也不能中途退出,就留下我一个人。”白鹤生神色悲伤。
他说道:“可后来,我懂得了,你和我不一样,小棠,你该是被这个世界爱着的,因为你值得。”
白鹤生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郑重,“你总是能从一片狼藉里坚定地走出来,继续去找你的理想,你配得上最好的一切。”
“小棠,去找你想要的吧。”
路既棠沉默着,紧紧抱住了白鹤生,就像很多年前,白鹤生抱着他一样。
不久后,路既棠回了一趟十年前的家。
这些年,他一直都请人打理着家中的一切。
现在已经是三月中旬,正是草木生长、鲜花盛开的季节。
路既棠在黄昏时分推开了大门,走进了十年前的时光里。
家里的摆设和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时光在这里像是凝滞了。
似乎下一刻,他真的会在一楼的阳台上,看见穿着旗袍、坐在躺椅上,弹着琵琶的奶奶。
路既棠情不自禁地往阳台走去,夕阳余晖落在阳台上,躺椅还在,躺椅上的人却已经散在了时光里。
他垂眸,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下一刻,一片叶子落在他的掌心里。
路既棠抬头望去,只见庭院中,十年前由奶奶亲手种下的那棵菩提树,正不言不语地站在暮色中,已经亭亭如盖。它像是一个忠实的守望者,在等一个不知多久才会回来的归人。
在那一瞬间,路既棠由衷地触摸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最后一丝光亮被长夜吞噬,长风吹起路既棠的衣角,将一庭院的花树吹得沙沙作响。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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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棠按开了阳台和客厅的灯。
他回到书房,拿出来那本在深夜里被奶奶翻看过的相册,他从第一页开始,一直翻看下去,他看到了爷爷奶奶的一生,爸爸妈妈的过往,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少年时的自己。
路既棠看着照片,眼中隐隐有着泪光,唇角却露出很浅的笑意。
最后一张照片是南中的成人礼上,穿着西装笑看镜头的自己。下一刻,他在那张照片的左上角,看到了同样看向镜头的殷倚松。
那时候的殷倚松站在他的身后,正在注视着他,眼睛弯着,带着一点笑意,就这样被镜头记录了下来,和路既棠一起,留在了这张照片里。
路既棠抚摸着这张照片,翻到背面,照片背面,有两行用铅笔写上去的小字,
第一行是,“祝十八岁的小棠隽朗如风。”
离得稍远的一行是,“真巧,居然把殷倚松那孩子也拍了进去。”
路既棠握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他笑出声来,笑到最后,居然止不住地落泪。
这些年,路既棠经历了太多事,整个人几乎面目全非,只有想起殷倚松,他才能记起那个天真干净的自己。
殷倚松连着他的过去,这个人作为一个符号,成了他心里那片不必被人窥探的净土。
所以说到底,他还是爱他。
第二天,路既棠去医院复查。
殷倚松为他仔细地检查完身体,说道:“没有大碍了,以后多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
路既棠说道:“周六你有空吗,翠凉山上的海棠花开了,如果你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殷倚松意识到了什么,他面色很镇定,却还是控制不住露出了一点惊喜的神色,他说道:“有空,周六我去接你。”
阳春三月,翠凉山上,海棠花开如海。
许多人都出来踏春,一时间,翠凉山上游人如织。
殷倚松走在路既棠身旁,小心地为路既棠挡住不小心冲撞过来的行人。一片海棠花瓣落在路既棠的手背上,路既棠将它拿下来,小心地拢在掌心里。
不知不觉间,他们将游人甩在身后,到了一座安静的院落旁,这里环境宁谧,曲径通幽,殷倚松上前,握起门环扣门,三响过后,有人来开门。
殷倚松对路既棠解释道,“从前你和我说过,暑假时,你会和你奶奶到山上避暑,所以后来,我在山上买下来一些院落,等有一天,你愿意和我一起过来。”
“没想到,我真的等到了这一天。”应门的人将他们带进去后,很快离开。
院中的鹅卵石台阶旁,居然也有一棵海棠花树,那棵树很大,满树海棠花在春日的凉风里肆意晒着太阳。
海棠花树下,只有殷倚松和路既棠两人。
“或许白鹤生已经告诉你了,十年前的事不会再发生,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殷倚松说道。
殷倚松垂眸看着路既棠,神色认真而郑重,“十年前,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现在,我依然是这样想,只是现在,我不止喜欢你,我爱你。”
他说:“路既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