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开心的回到家之后，看着刘东那个狼狈“逃”回家的样子


    心里想了想就知道有多开心。


    但是这个幻觉在陈漾眼中多多少少有些挥之不去。


    陈漾想不明白当时读书的时候抱着书，跟谁都不讲话的书呆子，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厉害。


    “难道真的是应那里那句话？”


    “自古理科出学霸吗？”


    “怪不得厉害成这样。”


    陈漾在心里嘀咕了一会。


    陈漾正琢磨着，门铃突然响起。打开门，竟是许久未见的隋玉，他满脸笑意，手里还拎着陈漾最爱吃的那家甜品店的包装袋。


    “听说你今天心情不错，我这不赶紧来凑个热闹。”


    隋玉边说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眼神里满是调侃。


    陈漾接过甜品，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怎么，是想来探听我为何这么开心？”


    隋玉摆摆手，径直走进屋内，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目光在陈漾脸上扫了一圈，似乎在等待一个有趣的答案。


    隋玉翘起二郎腿，嘴角噙着坏笑


    “快别卖关子了，我这好奇心都被你勾到嗓子眼儿了。


    “难不成是路上捡到宝了？”


    陈漾在他对面坐下，故意拖长音调


    “倒也不是捡到宝，就是看到个以前特别木讷的人，现在变得超厉害，那种反差感，就像看一场超刺激的魔术表演，惊喜又意外。”


    隋玉眼睛一亮，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


    “哟，还有这等趣事？


    快给我详细说说，这人到底咋个厉害法，把咱陈大美女都惊成这样。”


    陈漾抿了口甜品，眉眼含笑


    “你还记得我高中时总提到的那个林浩吗？


    就整天抱着习题册，跟人说话都结巴的家伙。”


    隋玉歪头思索片刻，突然一拍大腿


    “哦！那个书呆子啊！他怎么了？”


    陈漾眼睛发亮，比划着说“今天我亲眼看见他徒手修好了小区故障的电梯！


    那么复杂的电路板，他三两下就搞定了，还跟物业解释得头头是道。


    更绝的是……”


    她压低声音。


    “他现在说话特幽默，跟以前判若两人！”


    隋玉听得瞪大眼睛，甜品勺停在半空，连嘴角的奶油都忘了擦。


    隋玉的甜品勺“啪嗒”掉在茶几上，奶油溅到衬衫第二颗纽扣。


    他猛地抓住陈漾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肤：“等等！你说他现在会修电梯还会讲笑话？”


    陈漾吃痛皱眉，隋玉却像触电般松开手，在沙发上弹起来，西装下摆扫翻了茶几上的柠檬水。


    水渍在实木桌面蜿蜒成河，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隋玉突然蹲下身，与陈漾平视时膝盖撞到茶几角，却浑然不觉地抓住她胳膊


    “他是不是...是不是戴着银框眼镜？袖口有圆珠笔划的痕迹？”


    声音发紧，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


    陈漾被隋玉的反应吓了一跳，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微微皱眉，她试图抽回手


    “你……你抓疼我了。


    什么银框眼镜、圆珠笔痕迹，我没注意啊。”


    隋玉却像是没听见，眼神有些疯狂，嘴里不停嘟囔着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他猛地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脚步凌乱而急促，西装上的水渍随着他的动作溅出细小的水花。


    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身死死地盯着陈漾，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他现在在哪里？”


    陈漾被隋玉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他……他修完电梯就回家了，应该就在小区里。”


    隋玉闻言，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冲向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由于用力过猛，门“哐当”一声撞在墙上，震得墙皮簌簌掉落。


    他不管不顾地冲下楼梯，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仿佛战鼓擂动。


    到了楼下，他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张望，眼睛瞪得滚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不可能，他不能出现……”


    风掀起他的衣角，他却浑然未觉。


    隋玉的双眼布满血丝，在小区花园、车库入口疯狂搜寻，像要穿透每一寸空气找到答案。


    突然，他脚步一顿，死死盯着单元楼门口——那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男人正弯腰帮老人搬轮椅，袖口隐约露出圆珠笔画的机械图。


    "隋玉！"


    林浩的吼声震得梧桐叶簌簌坠落。


    男人转身的瞬间，银框眼镜反射着冷光，嘴角扬起的弧度让林浩浑身血液凝固。


    那张脸分明是十二年前实验室爆炸时，被火焰吞噬的年轻研究员。


    "你...怎么..."


    林浩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手指颤抖着指向对方。


    轮椅轱辘突然卡住石阶，刘东单手稳住老人，另一只手从裤兜摸出半截烧焦的工牌，上面"林氏科技"字样在阳光下清晰可辨。


    林浩的瞳孔急剧收缩，仿佛有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底炸开。


    隋玉的工牌边缘焦黑，像被烈焰啃噬过的伤口，而那"林氏科技"四个字，正是他父亲实验室的标识。


    十二年前那场爆炸，他亲眼看见刘东被火舌吞没，监控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刘东将实验数据塞进他手中的瞬间。


    "你...是人是鬼？"


    林浩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


    隋玉轻轻将轮椅推上平地，转身时连帽衫滑落，露出颈侧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爆炸时飞溅的玻璃碎片留下的印记。


    刘东的银框眼镜滑落至鼻尖，露出那双被岁月淬炼得深邃的眼。


    他抬手推镜，指节上的烧伤疤痕如蜈蚣般蜿蜒，在阳光下泛着暗红。


    "林总，"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


    十二年前你攥着数据冲出火场时，可没问过我是人是鬼。"


    林浩的西装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别着的古董怀表那是隋玉当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此刻表盖弹开，泛黄的合照上，两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对着镜头傻笑。


    随意的视线落在表盘裂痕上，突然轻笑出声："这表还活着啊？"


    林浩的手猛地攥紧怀表，金属表链深深勒进掌心，疼痛却盖不过心脏撕裂般的震颤。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梧桐树干，簌簌落下的枯叶扑簌簌扑在肩头。


    隋玉颈侧的疤痕像道灼红的闪电，劈开十二年光阴那夜爆炸的火光里。


    刘东也是这样转身，将他推出实验室的门，自己却被轰然倒塌的钢架压住。


    "你...怎么活下来的？"


    林浩的声音卡在喉间，像生锈的齿轮。


    隋玉抬手抚过颈侧伤疤，指节烧伤的褶皱与疤痕重叠，仿佛在抚摸一道陈年封印。


    隋玉的指尖在疤痕上停留片刻，突然扯开连帽衫领口。


    狰狞的烧伤从锁骨蔓延至肋下，皮肤褶皱里嵌着细碎的玻璃渣，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钢架砸下来时。"


    他声音发颤


    "我蜷进了实验台下的防爆柜。"


    指尖划过肋间一道月牙形伤疤。


    "这里卡着半块温度计，水银渗进伤口他们挖了三天才取干净。"


    林浩的怀表链突然崩断，铜制表身滚落在地。


    随玉弯腰去捡，后颈的疤痕随动作绷紧，像条蛰伏的毒蛇。


    当他的手指触到表盖裂痕时，十二年前的火光突然在两人瞳孔里炸开。


    林浩的指尖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那枚滚烫的铜表。


    隋玉拾表时，后颈疤痕在阳光下泛着异样光泽，像被火舌舔舐过的古老羊皮卷。


    他忽然抓住隋玉手腕，烧伤的指节与对方伤痕相触，滚烫的温度让两人同时一颤。


    "当年他们说..."


    林浩喉结滚动。


    "连遗体都没找到。"


    隋玉忽然轻笑，扯开袖口露出小臂——那里纹着串模糊数字，正是实验室爆炸当日的密码锁编号。


    "防爆柜锁死了，"


    他指尖抚过纹身，"他们在废墟里挖了七天，只找到这个。"


    林浩的瞳孔猛地收缩，指尖深深陷入刘东的烧伤疤痕里，仿佛要透过那层狰狞的皮肤触碰到十二年前的真相。


    隋玉的纹身在阳光下泛着青灰，数字"0723"像三道刻进血肉的刀痕。


    他忽然凑近，灼热的气息喷在林浩耳畔


    "他们挖出防爆柜时，里面除了数据硬盘。


    还有半截烧焦的工牌和你父亲腰间别着的那块，花纹一模一样。"


    梧桐叶的阴影在两人脸上晃动，林浩的怀表铜身突然滚进树根下的积水里，泛起一圈圈锈红的涟漪。


    隋玉的银框眼镜滑落，露出那道从眉骨延伸到耳后的疤痕，像道未愈合的闪电。


    林浩的呼吸骤然停滞，随玉耳后的疤痕在积水中泛着冷光，倒映着十二年前监控画面里那道被钢架压弯的脊背。


    他忽然抓住隋玉衣领，烧伤的布料在掌心簌簌掉渣，露出底下蜿蜒如蜈蚣的缝合线。


    "你早就知道！"


    林浩的指甲深深掐进对方锁骨处的旧伤。


    "那晚我爸在爆炸前十分钟修改了密码锁！"


    隋玉的瞳孔猛地收缩，积水中的倒影突然扭曲成火光冲天的实验室。


    他反手扣住林浩手腕，烧伤的指节爆出青筋


    "你爸把新密码锁在了硬盘夹层里"


    话音未落，树根下的积水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长。


    积水中的蓝光骤然暴涨，将两人身影撕扯成支离破碎的残像。


    林浩腕间怀表链的断口处渗出铜锈，在蓝光中凝成细小的血珠，顺着随玉烧伤的指缝蜿蜒而下。


    梧桐树干突然发出枯裂的脆响，树皮簌簌剥落处露出半截生锈的金属管，管口残留着焦黑的化学试剂痕迹。


    "硬盘夹层..."


    刘东的喉结在疤痕上剧烈滚动，耳后那道闪电状伤疤突然渗出鲜血，顺着脖颈流进连帽衫的破洞里。


    他扣着林浩手腕的指节突然发力，将对方按在裸露的金属管上，锈刺扎进西装布料发出细密的撕裂声。


    “隋玉，你现在比我想的弱多了。”


    林浩站在隋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刘东，爬在自己面前站不起来的样子。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读书的时候你老说我读书，读傻了。”


    “那个时候你在班里面的人气很高嘛。”


    “所以大家都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书呆子。”


    隋玉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的人，嘴里不由得吐出来一口鲜血。


    “隋玉，你好像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厉害。”


    林浩说着，旁边钻出来一条金毛吐着大舌头。


    走到隋玉面前，舔了舔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