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他站起身给金毛弄了一碗饭。


    他眼里都是笑意的时候，凑兜里掏出一块玉佩。


    上面写着


    “隋玉”


    林浩的手指刚触到玉佩冰凉的表面，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他转身时，金毛正咬着根红绳从狗窝里钻出来。


    绳头缀着的半块玉佩与掌心这块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汪！”


    金毛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按在两块玉佩拼接处。


    刹那间玉面泛起幽蓝微光，投射在墙上的光斑竟凝成一行小篆


    "长安西市，子时见"。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雾，林浩摸到玉佩内侧凸起的纹路分明是枚微型钥匙。


    当他再抬头时，金毛的瞳孔已变成诡异的竖瞳，狗爪按着的地方，青砖地面正缓缓渗出暗红血迹。


    林浩的呼吸陡然急促，冷汗顺着脊梁滑落。


    金毛的竖瞳在幽蓝微光中泛着妖异的光，它突然张嘴发出人类男子的低沉嗓音


    "子时不至，血祭满门。"


    墙上的小篆光斑突然扭曲成箭头，直指窗外浓雾深处。


    林浩怀里的两块玉佩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松手。


    这时，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邻居老张的惨叫


    "血！地上全是血！"


    金毛的尾巴突然绷直如钢鞭，狗爪下的青砖"咔嚓"裂开。


    露出里面嵌着的一枚青铜铃铛。


    当铃铛被血迹浸透的瞬间，整栋楼开始剧烈震颤，窗外的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双猩红的眼睛。


    林浩踉跄后退，后背撞上书柜，一本泛黄破旧的书轰然坠地。


    书页翻飞的刹那，金毛的竖瞳突然收缩成针尖状。


    狗爪按着的青铜铃铛竟发出婴孩啼哭般的尖啸。


    "叮"


    书页停在某幅插图上画中妖犬口衔双玉，足踏血铃，身后是燃烧的长安西市。


    林浩怀中的玉佩突然迸发强光，将插图中的妖犬与现实中的金毛重叠成重影。


    窗外传来瓦片崩裂声，无数青面獠牙的虚影正从雾气中攀爬而上。


    它们的爪子抠进窗框时，竟留下五道焦黑的灼痕。


    林浩瞳孔骤缩，那灼痕分明是妖物爪印中残留的邪火在灼烧窗框。


    金毛的竖瞳猛然转向窗外，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嘶吼。


    犬齿间竟渗出暗紫色涎水，滴落在青铜铃铛上瞬间化作黑烟。


    "它们在找钥匙。"


    金毛的嗓音沙哑如锈刀刮骨。


    "铃铛是阵眼，玉佩是引。"


    话音未落，整栋楼的灯光同时炸裂。黑暗中，林浩感觉怀中的玉佩在发烫，那微型钥匙的纹路竟与书页插图中的妖犬爪印完美契合。


    他颤抖着将钥匙按向青铜铃铛，铃铛表面突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血色符文。


    如同活物般蠕动着钻进钥匙缝隙。


    青铜铃铛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将整间屋子染成血色。


    林浩感觉钥匙在掌心发烫，那些血色符文顺着指缝钻入皮肤，在手臂上蜿蜒出妖异的纹路。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青面獠牙的虚影们开始疯狂撞击窗框，焦黑的灼痕在玻璃上蔓延成蛛网状裂纹。


    "抓紧我！"


    金毛的竖瞳突然迸发金光，犬身暴涨至半人高，背脊上竟浮现出暗金色鳞片。


    它咬住林浩的衣领纵身一跃，两人穿透天花板直冲云霄。


    下方传来楼房轰然倒塌的巨响，无数虚影从废墟中腾空而起。


    如蝗虫般遮蔽了月光。


    金毛背上的鳞片突然炸开，暗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涌出，将追来的虚影尽数震碎。


    林浩死死抓住它颈间长毛，发现掌心皮肤下的血色纹路正与金毛鳞片上的符文共鸣，发出刺目红光。


    "子时将尽！"


    金毛的嗓音带着金属震颤，"抓紧！"


    它突然俯冲向地面，林浩看见浓雾中浮现出半截残破的唐式牌楼。


    檐角铜铃正发出与青铜铃铛相同的尖啸。


    金毛撞碎牌楼的瞬间，林浩怀中的玉佩迸发出强光，将两人卷入漩涡。


    再睁眼时，脚下青砖渗着血水，远处火光冲天，无数持戟甲士的虚影正从燃烧的坊墙中爬出。


    林浩的靴底刚沾上血水，脚下青砖便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金毛背上的鳞片突然脱落大半，暗金色血液滴落在地，竟化作燃烧的符咒。


    远处火光中，三尊三丈高的青铜狴犴像缓缓转身，它们空洞的眼窝里涌出黑色黏液，落地便化作持戟甲士。


    "闭眼！"


    金毛的竖瞳迸发出两道金光。


    林浩感觉眉心灼痛，视野中突然浮现出无数金色丝线那些丝线正缠绕在狴犴像的关节处。


    他下意识抬手，掌心血纹竟射出红光，斩断了三根金丝。


    狴犴像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甲士虚影突然化作漫天血箭。


    金毛的尾巴突然绷直，化作一面流转着符文的盾牌。


    血箭撞在盾牌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金毛盾牌表面的符文突然炸裂，暗金色血液顺着盾面流淌成河。


    林浩怀中的玉佩突然悬浮而起，化作两柄燃烧的短剑，剑柄上赫然刻着与微型钥匙相同的纹路。


    金毛的嘶吼带着回音。


    林浩本能地挥剑，剑锋划过狴犴像的青铜踝关节时，竟迸发出火星四溅的金属摩擦声。


    三尊巨像同时踉跄，黑色黏液从断裂处喷涌而出，落地却化作无数尖叫的婴孩虚影。


    火光骤然转暗，林浩看见狴犴像背后的坊墙正在渗出鲜血，血水中浮起半截刻满楔形文字的青铜简。


    金毛的竖瞳突然收缩，犬爪按在青铜简上的瞬间，整片坊墙轰然坍塌，露出墙后旋转的血色漩涡。


    血色漩涡中传来万千冤魂的哀嚎，林浩的短剑突然脱手飞出，剑柄钥匙纹路与漩涡边缘的符文完美咬合。


    金毛背脊鳞片尽数炸裂，暗金血液在空中凝成一道龙形符咒，撞向漩涡的刹那，所有哀嚎声骤然凝固。


    "抓紧！”


    金毛的犬齿突然暴长三寸，咬住林浩肩头。


    林浩感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站在青铜简浮出的血池边。


    池中漂浮的婴孩虚影正齐刷刷转头望来，眼眶里涌出带着桂花香的脓血。


    三尊狴犴像的残骸突然重组，青铜关节处生长出血管般的红色纹路。


    它们眼窝中的黑液凝成实质，化作三柄滴血的唐横刀，刀锋所指之处，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林浩肩头伤口突然灼痛，暗金血液顺着锁骨渗入玉佩化成的短剑。


    剑身嗡鸣着分裂成七十二枚铜钱，每枚钱孔中都映出狴犴像的致命破绽。


    他踏着钱币组成的星图冲向中间巨像，铜钱在触碰黑液的刹那化作锁链，将唐横刀缠成扭曲的麻花。


    金毛突然发出幼崽般的呜咽，它背上炸开的鳞片竟在血池上空拼成半阙残碑。


    碑文亮起的瞬间，三尊狴犴像的血管纹路开始逆向生长，黑色黏液中浮出无数唐代宫女的虚影。


    她们提着血灯笼唱起，灯笼光所及之处，空间如琉璃般层层剥落。


    琉璃碎片中突然伸出惨白的手骨，唐代宫女们的灯笼骤然转暗。


    血光里浮现出半座倒悬的朱雀门。


    门楣上垂落的铜锁竟与林浩手中的短剑纹路完全重合。


    那些缠绕在狴犴像上的锁链突然绷直，将三尊巨像拽向门内。


    "门后是..."


    金毛的犬吠突然扭曲成婴儿啼哭，它背上残存的鳞片簌簌剥落，在空中凝成十二枚刻着星象的铜钉。


    林浩怀中的青铜简突然烫如烙铁，简面楔形文字竟化作流动的沙漏，沙粒坠落时在空中划出占盘轨迹。


    倒悬朱雀门轰然洞开，门内涌出的不是阴风，而是无数飘着桂花香的襁褓。


    每个襁褓里都传出林浩的童声，齐声唱着母亲临终前哼的摇篮曲。


    林浩的瞳孔剧烈震颤，那些襁褓里的童声竟与他三岁时走失前的记忆完美重叠。


    最靠近的襁褓突然炸裂，飘出带着桂花香的灰烬，凝成母亲临终时攥在掌心的半枚双鱼玉佩。


    "别碰！"


    金毛的嘶吼带着破碎的尾音，它背上铜钉突然射向十二个方位。


    林浩感觉怀中青铜简沙漏倒转，倒悬朱雀门内涌出无数金色锁链。


    每根锁链末端都系着唐代宫女的青铜面具。


    面具眼眶中涌出星砂，在虚空凝成二十八宿星图。


    林浩肩头暗金血痕突然灼热，那些铜钱锁链竟自动缠上最近的星宿节点。


    门后传来玉磬清响，十二枚铜钉突然化作流火，贯穿了正在重组的狴犴像残骸。


    星图骤然收缩成光茧，将林浩裹入一片流沙漫天的古战场。


    他手中的短剑化作半截玉琵琶，弦上竟流淌着母亲生前最爱的曲调。


    十二名身披明光铠的宫女虚影从沙暴中浮现，她们手中的血灯笼突然爆燃，照亮灯壁上密密麻麻的占星刻痕。


    "戌时三刻，天驷当值。"


    最年长的宫女突然开口，她指尖点向林浩眉心，暗金血痕竟与琵琶弦共鸣出青铜编钟的轰鸣。


    流沙中浮起半座被雷击穿的观星台，台基裂缝里渗出带着桂花香的汞液，凝成母亲年轻时的全息影像。


    汞液凝成的母亲影像突然抬手，指尖迸发的星芒刺入林浩瞳孔。


    他看见观星台基座浮现出无数悬浮的龟甲，每片甲骨都刻着与肩头血痕相同的暗金纹路。


    十二名宫女突然齐声吟唱，血灯笼在流沙中投下旋转的二十八宿光斑。


    "子时将至，荧惑守心！"


    最年长的宫女突然将灯笼按进林浩胸口，灯壁占星刻痕竟与血痕完美重叠。


    流沙骤然凝固成透明晶壁，倒映出长安城三百六十坊的星图投影。


    林浩手中的玉琵琶突然裂开。


    飞出七十二根刻着的银弦，每根弦都缠绕着唐代司天监的亡魂。


    银弦缠绕的亡魂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窝，司天监观星师们残破的官服上浮现出活体星图。


    林浩怀中的汞液影像突然化作实体，母亲指尖星芒凝成半枚司南，磁针竟是指向自己左眼。


    "荧惑在胃，破军移位！"


    十二名宫女突然撕开明光铠，露出贴满符咒的赤裸肌肤。


    她们的血灯笼同时炸裂，灯油在空中凝成二十八宿对应的青铜浑天仪。


    林浩脚下的流沙古战场开始逆向旋转，露出被雷火灼烧的残卷。


    浑天仪中央突然睁开第三只眼，瞳孔里涌出带着桂花香的黑色太阳。


    母亲的全息影像突然掐住林浩脖颈，她掌心的双鱼玉佩竟与林浩肩头血痕生成血色锁链，将两人拖向黑色太阳的核心。


    黑色太阳核心里悬浮着半枚龟甲，甲骨裂纹竟与林浩肩头的暗金血痕完美吻合。


    母亲的手突然化作青铜司南，磁针疯狂旋转后直指龟甲中央的空洞。


    十二名宫女突然齐声尖啸，她们贴满符咒的肌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流动的星砂躯体。


    “荧惑守心，天市当裂！”


    最年长的宫女头颅突然炸开，飞出的脑浆竟凝成


    全文。


    林浩怀中的浑天仪突然活过来，十二道青铜环同时射出锁链，贯穿母亲影像的琵琶骨。


    黑色太阳里浮出无数双婴儿的手，每只掌心都刻着与林浩左眼相同的司南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