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作品:《何时明月[先婚后爱]》 chapter 13
贺镇禹看了半晌,端起碗,浅尝了口,甜甜的味道,他不喜甜食的居然也不排斥,一口喝完。
汤凉得差不多,不是很烫,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进入到胃里。
眉间皱着的川字舒展开,贺镇禹仰了仰碗,一滴都没有了。
他放下碗,转而看向餐桌,那人埋头吃得正香,他肚子咕噜一声,贺镇禹手指轻点,忽而站起身,走过去,夺了她的筷。
“?”时月一愣,仰头看他。
贺镇禹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手一伸,将她面前的碗挪过来,碗里还剩半碗面,他垂首吃了起来。
时月瞬间瞪大了眼,他他他……
她赶忙伸手去抢,“这我吃剩的!”见他动作一顿 ,忙放缓了语气,“你要是想吃,我重新给你做一份。”
贺镇禹筷子一抬挡开她的手,“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
时月快要抓头了,“这不是嫌弃不嫌弃……”
而是,而是……她简直头皮发麻好嘛!
贺镇禹三两大口将她剩下的面全都吃了,这才抬眸看她,“那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时月转开目光,整个人透着淡淡的死感,“是我还没吃饱。”
贺镇禹放下筷子,“再煮不就行了?”
时月抿唇,嘀咕:“你要是想吃,我给你煮就是了……”
干嘛抢她的,很恐怖的好嘛。
贺镇禹哦了声,“放心,这回不抢你的了。”
时月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她饿了一晚上了,确实没饱,不想半夜饿肚子,于是转身去厨房。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个甜汤,再煮一碗。”
时月一顿,看向岛台,碗里干干净净的,她得意地翘了下唇角。
“那不是甜汤。”她小声辩解,“是醒酒汤。”
她身后的贺镇禹重新扒干净碗底,悄无声息地放下筷子,没听清她说什么,反问:“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时月不说话,蒙头进了厨房。
第二份面和醒酒汤很快做好,时月将汤端给他,自己端着面坐到另一边去。
贺镇禹的视线从她手里那份色香味俱全的面上收回来,看着眼前清汤寡水的醒酒汤,忽然出声:“你真的只——”
时月忙捂住自己的碗,“你说了不会再抢了。”
“……”
贺镇禹扯唇轻嗤一声,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就恕不奉陪了。”
“……”
时月愤愤地怒了一下,认命地喊住他,“等等。”
她拿了个干净的碗,分了一半出来,端在他面前,“您请。”
职场的牛马也不过如此了,她想。
贺镇禹唇角扬了扬,冷哼一声,高贵冷艳地坐下,“说了不抢你的,你倒是上赶着送上,那就勉为其难吃上一口吧。”
吃不死你:)
时月深呼吸,挤出一个微笑,而后赶紧埋头干面。
要不是为了五千万,她分分钟撂挑子不干了。
好在宵夜堵住了男人的嘴,不再吐出令人发指的话。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觉这人的嘴巴这么毒?
吃完宵夜,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三楼,已经是深夜两点了。
贺镇禹去洗澡,时月就盘腿坐在羊毛地毯上,看看大床上的枕头,再看看被子,她忽然发现一个事,她没盖的。
趁着男人正在洗澡,时月去了一趟衣帽间,将所有衣柜都开了一遍都没看见新的被褥。
那肯定是被收在了别的房间,深更半夜也不好再打扰申叔,时月回到卧室,站在地毯上,一时无语。
早知道下午那会儿就找找看了。
今晚可怎么睡?
难不成还真的要跟他同床共枕吗?
虽然协议上是那样说了,但这会儿又没有外人,也没有狗仔,就不用再演戏了,跟不熟悉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那得多大的心啊。
反正时月做不到。
好在他床上除了枕头外还有靠枕,勉强可以当做枕头用。
时月单手撑着床边,俯身去拿床头的靠枕——
“你在这干什么?”
盥洗室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时月扭头望去,男人穿着藏青色丝绸睡袍,刚洗过吹干的短发浓密蓬松,细碎额发遮住眉峰,慢步走近。
见她背对着他趴在床边,贺镇禹猛地停下脚步。
这个姿势……
他再次看向深黑色的地毯,眸色不自觉地深了几个度,原来下午她看着地毯时那若有所思的神情是这样的。
难怪看见他就脸红。
她真的是……
“没,没什么。”时月靠枕也不拿了,赶忙站直身体让开位置。
冷调霜雪与松木的气息蔓延开来,时月不动声色地嗅了嗅,原来他身上的香氛是沐浴液的味道。
她从前一直以为是香水。
不过想也知道他不会用香水,从他不用那些男士时尚单品可以看得出来。
她让得远,贺镇禹这才迈步走近,光脚踩上地毯在床边坐下,习惯性劈开腿而坐,浴袍下摆大咧咧岔开,一道视线忽地落下。
男人一顿,倏而抬眸,时月慌忙转开视线,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不知道为什么,热气上涌直冲头顶。
她好恨。
都怪阿籽,都把她带成盯裆猫了!
贺镇禹眯了眯眼,他怎么感觉,那份协议写错了。
不是他不动她,而是,她要不动他,他才保险。
“那个……”时月看了他一眼又转开视线,捏着睡衣衣角,“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被子的?”
“你要干什么?”
时月说:“打地铺。”
贺镇禹顿了顿,忽然反应回来,她先前一直在看地毯原来是想打地铺,而非他想的那个意思。
“那你刚刚……?”
难道不是翘着臀勾引他?
时月悄咪咪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他的床头,“拿靠枕。”
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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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补上一句:“能拿吗?”
贺镇禹看着她,脸色五彩斑斓,最终渐渐黑了下去,好在卧室灯光朦胧不明,倒也并未看出什么。
“不能。”他冷淡丢下一声,掀开被子躺上床。
时月偷瞄他一眼,怎么又双叒生气了?
算啦算啦,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时月在地毯上躺平,一瞬有些想念她穿上飞机的那件羽绒服。
“你又在干什么?”头顶忽地传来一声不爽的质问。
时月蒙了下,翻身坐起来,“睡觉啊。”
贺镇禹胸口起伏了一下,猛地掀开被子,整个坐起来,深冷的视线直直射向她,“是你说要跟我住在一处的,现在做出这副模样是要给谁看?”
时月莫名其妙,“我没做什么模样啊,我是说要跟你住一屋,但没说睡同一张床,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她说着有些丧气,“原本以为屋里会有沙发什么的给我睡,再不济还可以打地铺……”
贺镇禹嘴唇绷直,冷冷地盯着她。
时月莫名心颤,对了对手指,偷瞄他一眼,“再说你也没说我可以睡你的床啊……”
贺镇禹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她还理直气壮了。
“贺时月,你真的是好样的。”他说得咬牙切齿。
时月缩了缩肩膀,她当然知道她好样啊。
但她更知道她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那——我上床了。”时月走向大床。
贺镇禹噎了下,恨恨地看了她一眼。
时月就当他是默认,小心翼翼坐在床边,掀开一角被子,抬脚,塞进被子里,挨着床边躺下。
贺镇禹冷眼看着她。
片刻,他冷嗤一声:“怎么?睡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时月确实是担心这个的,早前没考虑到,即便协议里有写了不动她,但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界上,他想如何还不是他说了算。
贺镇禹要是个循规蹈矩的人,那就不会有他如今的那些成就了。
但她不能这样说,短短一天,她领略到了他莫名其妙的脾气了。
“那倒不是。”时月说,“我睡觉不太老实,怕打扰到您的睡眠,这样就很好了。”
“也是,”贺镇禹讥讽地扯了扯唇角,“有些人睡个觉能睡到男人的胸肌上,确实不老实。”
“……”时月觉得她还是有必要辩解一下的,“我那是喝醉了。”
“喝醉了都这样,那不醉的情况下岂不是要把我给吃了。”
吃?
谁吃谁?
就他那体格,一拳一个私生子,她一个弱女子能吃得了他?
时月蠕动嘴唇,“……我不是那种人。”
“不是?”贺镇禹看向她,“那你敢说你刚刚不是在偷看我老二?”
时月哑口无言,脸色爆了个通红,结结巴巴:“我,我……”
我不是!我没有!
她就是习惯性了不小心一下,他怎么就发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