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50章

作品:《嫡女难为

    前些日子,老夫人一直说着要请裴长璟过来,江源慎一听就头大,他不想和这尊大佛碰面,上次因为晚榆落水的事,两人交流得并不愉快。


    但江慕珏没在,招待男客只能他这个侯爷上了,所以裴长璟来的这天,江源慎就躲在书房不出来,气的老夫人骂他不争气,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门外迎接。


    这日阳光甚好,柳条抽出新芽,听闻北郊的万福寺满山葱绿,江晚榆今日打扮齐整,规规矩矩地站在父亲身后等着贵客。


    算上丫鬟婆子,平阳侯府门前乌泱泱站了一大片人,果然不久,他们就看到了一辆由远及近的马车,马车看起来很奢华,四角皆带着精巧玲珑的小灯笼,上面刻着“裴”字,非常晃眼,这么招摇撞市,好像巴不得别人都知道裴长璟要来平阳侯府。


    马车很招摇,但又仅仅是一辆马车,连随从都没带,似乎又很低调,江晚榆觉得这个二哥是个矛盾体。


    江源慎赶紧派小厮上前递上小凳,随后弯腰道:“恭迎裴大人。”


    男人摆手示意,小厮停下动作,裴长璟优雅地踩着脚凳下了马车,他这样的公子哥,应该是骑马才符合他的身份。


    阳光透过缝隙落在男人身上,衬得他面容都柔和了许多,他身姿挺拔,穿了件天青色直?,玉色腰封,仅立在那里便显出几分清冷威仪,偏偏这人面上带着笑,让人捉摸不透。


    江晚榆心里暗暗感叹,裴二郎果然是家里长得最有出息的男子,连她看了都有一丝被他骗了的恍惚。


    程淑兰身后的江明瑶只敢偷偷抬头看他,她心里又激动又开心,这可是她的亲生哥哥。


    江源慎和裴长璟寒暄了几句,发现这人待人还挺温和儒雅,想来那天是太生气了,如今这样平和的相处,再加上他一口一个侯爷,他就有点飘飘然了。


    几人转身进去,没想到马车里还有声音,那人声音爽朗喊了声,“江伯父。”


    江晚榆皱眉,大觉不妙,果然转身就看到了傅宁宵那张笑脸,他今日倒是规矩,头发束了起来,蓝紫色锦缎华服,看起来丰神俊朗倒像个翩翩公子。


    不过是个嘴欠的公子。


    江源慎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人在朝堂上经常六亲不认,连他爹都被气的不轻,他可没少吃过亏,现在一口一个伯父,他要是不热情倒显得他小气记仇了。


    他大步跨过去,“贤侄也来了!”


    江晚榆和裴长璟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这顿饭吃的热热闹闹,老夫人兴致很高,这傅宁宵虽说笞人厉害,可哄人也厉害,尤其是哄老夫人,不仅如此,全场中年妇人都被他哄的喜笑颜开。


    所以没注意到裴长璟渐黑的脸色也正常,本来就是专门为人家裴大人办的宴席,他傅宁宵在这又唱又跳算怎么回事儿?


    老夫人越看傅宁宵越开心,毕竟他年纪轻轻就是正四品的都指挥佥事,身居要职,身份地位都不错,人也是风度翩翩。


    “宁宵,你如今多少岁了?”


    傅宁宵回:“已经十八了。”


    程淑兰也在默默注意着他,不仅如此,文氏也在心里盘算着,连经常不出来的陶姨娘都捏着帕子给江源慎使眼色。


    老夫人点点头,继续问:“可有婚配?”


    傅宁宵眉心一跳,幽幽看了眼处身事外的江晚榆,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恭敬地回了句:“未曾有过婚配。”


    江晚榆白了他一眼,没有就没有,看她做什么?难不成他还有心思娶她?


    江家女儿里,至少有两个虎视眈眈,江明毓倒是没想那么多,可看文氏的模样便知道她对此人很是满意,至于江明秀,她红着脸低头和陶姨娘在说悄悄话,时不时会看他几眼。


    她的视线转向裴长璟,他倒是没什么太多表情,毕竟他这身份地位在这里摆着,根本没有女眷敢打他的主意,虽说他年纪也不大,但总给人种威仪感,让人不自觉就想尊敬根本不敢有非分之想。


    可能是江源慎的态度让大家觉得自己和裴长璟并不是同辈人,也可能是外界的传言让人对他敬而远之,总之一句话,他虽生的俊美无俦,无人能出其右,但这婚配之路估计是坎坷磋磨。


    阿娘当时对他的婚事便有些发愁,江晚榆那时候还小,不管是参加什么筵席都有漂亮貌美的姐姐们向她询问裴家二郎的喜好,甚至有些看到她二哥就红着脸不敢再说话。


    当年大好时光,裴府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踩烂了,裴二郎硬是一个都没看上,气的阿娘再也不理他,到如今裴家儿郎大都成婚了,连她四哥都有了相看的女子。


    莫不是裴长璟有什么别的嗜好?


    她看了看裴长璟,又看了眼傅宁宵,电光火石之间仿佛联想到什么不得了事情,他今日赴宴还特意带着傅宁宵,这两人的关系当真令人琢磨不透。


    裴长璟看着这丫头从事不关己到神思凝重最后到满目困惑,眼神在他和傅宁宵身上前后流转,终于福至心灵的模样,他就知道这姑娘没憋什么好事。


    吃过饭,老夫人便有些体力不支,她把江源慎和程淑兰夫妇留了下来,对小辈们说:“你们莫要拘束,我听说宁宵的字写的极好,如今裴大人也在,晚榆,你可要多学学。”


    文氏哪里能听不懂老夫人的意思,这是在给江晚榆和傅宁宵制造机会,有裴长璟这个兄长陪同,她们这些人也不必去碍眼了。


    所以她带着江明瑶和二爷就先走了,至于陶姨娘和江明秀,虽然想攀附,但是身份够不上,一个庶女,一个嫡长子,最多只能做妾,陶姨娘心里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而已。


    只剩了江明瑶一人,她虽然想和裴长璟缓和关系,可她是即将嫁人的新妇,还是要和外男避嫌的,所以顺理成章,最后这三人便一同回了疏月轩。


    鎏金香炉内袅袅生烟,阳光透过窗棱斜斜洒进来,带着淡淡清香的屋子暖和静谧,一派祥和安宁。


    裴长璟看了眼四周,陈列摆件和以往大不相同,他记得自她离开后,心中觉得烦闷却无处可解,平日看的书却如何都看不进去,后来不知不觉走进她的屋子,虽然两人院子只隔了一面墙,那次却是他第一次踏入。


    彼时还有几个小丫鬟在打扫卫生,裴夫人思女心切,院子的东西不让旁人动,隔三差五侍女都会来清理一番。


    她屋子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些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檀木匣子里既有珠钗又有弹弓,香炉旁还有本被烧了半册的书本,想来第二天定是要被夫子骂的。


    裴长璟心里不禁在想,到底怎样的她才是快乐的?自从在盛京遇见,她的行为举止判若两人,他很想知道这几个月她在侯府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又无从问起。


    “江晚榆,你竟然私藏盛京美男集?”


    傅宁宵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江晚榆想起这画册是月芙给她搜罗来的,当时她们还嘲笑过这些画,但今天这场面她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当下心里就觉得恼怒,她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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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傅宁宵,怎的如此没有边界感?


    “那不是我藏的!”她个头小根本够不到傅宁宵举起来的画册集。


    “此人风流成性,不堪重任,妻妾成群不成良配,”傅宁宵读着画上的人物评价,笑着道:“没想到,五姑娘还给人写评语呢?让我看看给我写的什么评语。”


    她抢不过倒也不气馁,总有人能治他。


    小姑娘一下子就缠上了裴长璟的胳膊,自上次落水被救后,她便对这个二哥没有那么害怕了,甚至生了几分亲切感,这种感觉比江源慎这个父亲给的安全感都要足,放下戒备心之后就很容易产生依赖感,言语间也会不自觉亲昵几分,像往日里对裴家其他几位兄长一般。


    她本就肌肤胜雪,嫣唇粉腮,乌发如绸缎般落在肩上,没了故作老成的端庄姿态,倒是更显得小女儿活泼模样,况且她如今也不过十四岁而已,正是爱玩的年纪。


    尤其是抬眸看向他时故作为难的模样,那双眸子轻轻眨了眨,羽睫如蝶翼微颤,似乎是委屈极了,裴长璟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仿佛被羽毛轻轻扫过,有点痒。


    还没等小姑娘说话,裴长璟清咳一声,看向书案前的傅宁宵,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拿过来。”


    这个不能看,别的总能看吧?


    傅宁宵这人从来不内耗,他自小读书便刻苦,深得夫子喜爱,那手字写的尤其漂亮,为此还得过先帝嘉奖。


    他看着江晚榆写的歪七扭八的字迹,总忍不住点评几句,到最后她把笔放下,来了句:


    “要不你来?”


    他嗤笑两声,眼神示意她研磨,江晚榆不情不愿地看着他写了首诗,少年眉眼认真,挥斥方遒,写字时很专注,倒是不像平时的他。


    他的字大气磅礴锋芒毕露,一撇一捺间都充斥着少年的激情与力量,看的江晚榆心生羡慕,她见过阿娘写字,一水得簪花小楷,写的也是极漂亮,可与男子还是大不相同。


    裴长璟看着面前这副场面,心里却是极其不悦,少女眼里充满惊喜,带着几分赞赏,少年意得志满,风度翩翩,宛如一对新婚夫妻,登对又炸眼,他攥紧拳头压下心中愤懑。


    “小五。”


    江晚榆赶紧小跑过去:


    “裴大人,怎么了?”


    裴长璟脸色更阴沉了,还叫她裴大人,当真是想气死他,他恼怒地看了眼傅宁宵:


    “你我还有公务在身,该走了!”


    傅宁宵还想说,公务不是早被你调到明日了吗?还没开口,人已经出了院子。


    江晚榆觉得他好像是生气了,毕竟气氛不对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至于为什么生气,她觉得公务繁忙,能抽出点时间来侯府做客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再耽搁太久了。


    江源慎和程淑兰出来送客时,满脸笑容,丝毫不见刚到时的窘迫,对裴长璟非常尊敬有礼数,丝毫不敢懈怠,对傅宁宵倒是有几分身为长辈的宽和,他带着赞赏的目光笑着说:


    “贤侄,改日再来,一定要来啊!”


    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傅宁宵倒是不推辞:“江伯父,改日我一定过来亲自拜访!”


    两人仿若莫逆之交,相见恨晚,裴长璟就在这一片祥和的欢笑声里冷哼一声进了马车。


    傅宁宵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里,嘴里哼着不知名小调,马车走的颠簸他也不生气,裴长璟幽幽地看着脸上挂笑的傅宁宵:


    “你以后少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