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皇后危(3)
作品:《瓷生花》 她难得这样乖顺低下头去认错,只因太后一眼就能瞧得出她的伪装。
“臣妾聆听太后娘娘规训。”
江新月本还想再纠缠一二,但是江予月忙把她拉住,怕再有说法,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毕竟太后娘娘是皇帝的生母,也不是只会和蔼可亲地说吉祥话的老太太。
她有自己的势力,也有铁血一般的手腕,才将圣上扶持到如今的地位的。
太后急急地去瞧皇后,只见平日里最平和宽容的人。
知雨陪在太后身边,低眉顺目的,只为叫别人看自己不见。
“哀家竟不知…皇帝竟然狠心至此。当初哀家替皇帝求娶你之时,不知是何等的好光景。以前好好的…江家那狐媚子一来便这样。”
知雨很想说,也许并不是江家姐妹的过错,而是皇帝自己立身不正呢?
江家姐妹,不论是贵妃还是柔妃,都像是任人摆弄的物件,皇帝要她们变成何等模样,她们就会是何等的模样。
搓扁捏圆,也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太后偏爱皇后,护着皇后,不叫她被嚣张跋扈的贵妃所害,如今也没有护住。
她与林国公是发小,林国公也是皇帝能够登上王位强有力的支持者,如今他的女儿在深宫中危在旦夕,他还会一如既往地支持皇帝吗?
皇帝真是糊涂。
她不知晓皇帝与江家姐妹身上的瓷碎之力,只觉得他们毫无理智,毫无端倪,只凭自己喜恶就定他人生死,不该是明君所为。
她此时开始后悔,为何当初不全力支持她的小儿子上位,只守着旧规矩,想着长幼有序。再如何也是亲生兄弟,不会闹得如何,没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的下场。
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
已经被山呼过万岁的皇帝,不会再甘于平庸又碌碌无为。
一步错,步步错。
委屈小儿子不得竞选皇位,叫他只能辅助她皇兄上位,又委屈他不娶高门之女。
造成这样的祸端,皇帝只以为她偏心老七,可真正偏心老七,又如何会将他扶上高位,他还是太不知好歹了些。
居然敢对皇后动手,她实在是无颜面再见林国公。
皇帝装得极好,以往一直是兄友弟恭,孝顺和睦,他一握到权力之时,就颠覆了所有的调度。
独辛知雨一个,她瞧着倒是端庄稳重,还是个可用的贤妃。可皇帝也只把人往御书房摆着,也不大宠爱。
“皇后是突发恶疾吗?怎么之前一点声响都没有。”
辛知雨摇摇头,回道:“臣妾亦是今日才知道,皇后娘娘病得这样重。”
她低眉敛目,乖顺得好像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没有同太后点出皇后是中毒——这件显而易见的事。
太后对她的懂事很满意:“皇后一应饮食,都由你接手吧。”
辛知雨一怔,还是答应了下来:“是。”
“皇后病倒了,但宫中事务不可无人料理,也由你来做吧。”
辛知雨矮身行礼,仍是不卑不亢:“臣妾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在皇后床前看了许久,辛知雨看着她雍容华贵的侧脸和皇后苍白如纸的脸交叠在一起,恍若一人。
她心里却在打量,皇后凶多吉少,这是要将她当做替罪羊吗?但好在宫务也交由她打理了,起码还有转圜的余地。
京中高官重臣,都收到了皇后的最后求救,自然是人心惶惶。
林国公是跟着先帝,亦有从龙之功,门下门客众多,还有许多党羽。
“国公爷,皇后娘娘的事儿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您还要假装不知道吗?”
国公夫人一把年纪了,在一旁坐着掩面而泣:“老爷,咱们贞儿究竟是哪点不合皇家的规矩了,官家居然想这样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她。我苦命的女儿啊。”
可贞是皇后的闺名,林父为她起这样的名字就是要她“含章可贞”,叫她守拙循规蹈矩。
哪怕是江贵妃多有挑衅,她也会做一个合格的国母,合格的皇后。
林国公仍是抿着嘴不说话,下面的幕僚自顾说道:“狡兔死,走狗烹,国公爷还没有看清形势吗?他如今是怎样对待皇后娘娘,以后就会怎么对待我们。”
“您与太后娘娘自是从微末时的情谊,可掌权的终究不是太后娘娘。”
林国公一拍桌子,喝道:“够了!”
他怒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问他们:“那我该怎么做?去造反吗?”
那幕僚又口称“不敢”,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那咱们贞儿就该活活送死吗?老爷,那可是你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啊,就是您愿意,咱们钧哥儿也不会愿意的。”
她发恨说道,钧哥儿是林钧林大将军,皇后娘娘的胞兄,如今镇守边疆。
一旦身为亲妹的皇后出事,也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林国公深深地看向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我自会去宫中面见圣上问个究竟,你也去瞧瞧咱们贞儿。若是太后不愿意,或许辛家那个丫头会有法子。”
他低着头,或许是在怅惘过去的选择:“贞儿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如何会不疼爱?”
皇帝的资质明显不如晋王,可彼时自家女儿同还是平王的皇帝十分恩爱,做父母的,如何不想自己家的女儿荣登高位呢?
长幼有序,便是晋王再如何贤能,也只能屈居在皇帝之下。
国公夫人哭着扑到了林国公的怀里,饮泣:“国公爷…”
凤仪宫内,烛火摇曳。
辛知雨仍顺从地守在皇后床前,皇后苍白着脸色躺在床上,什么药往里灌都起不了什么反应,身边人一个个都哭成了个泪人似的。
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女官玉竹,跪侍在皇后床边,面容上全是对皇后的担忧。
玉梅亦跟在她身后,担忧地看着皇后。
辛知雨如今被太后赋予了掌宫之权,皇后未苏醒,她还得看着皇后的饮食,如今也只能在凤仪宫中处理宫务。
忽然内侍将一张纸条压在知雨的折子底下,辛知雨微微抬了一下眼神看向他,只见他低头装作不知。
辛知雨抬头看了一眼宫中众人,发现无人在意,她不着声色地将其拢在手里,低眸一瞧,是国公府悄悄递来的消息,原是皇后生母,国公夫人想要见皇后。
国公夫人想要见皇后,递个牌子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来递这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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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是上头人不愿意。
皇帝不愿,太后也不愿。
国公府家大业大,还有个大将军林钧坐镇边疆,若是得了准信,保不齐要大乱。
可他们想来,不通过她也会通过别人。
纸,是包不住火的。
她没有必要替脑子混沌的皇帝兜底,若能得林家的人情,他们自然会念着她的好。
只是这样,未免有些阳奉阴违。
太后皇帝将她视为心腹,她转头就将林府之人接进来,是否辜负圣恩?
但不过片刻,她便命人将国公夫人乔装打扮成宫中嬷嬷的模样,悄悄地带进了凤仪宫。
她屏退左右,只玉竹和玉梅二人不肯离去,还怒视着辛知雨。
二人有如惊弓之鸟,觉得人人都是害皇后的凶手。
国公夫人便从她身后走出,换了一身妆扮,她们一时还没有认出:“这是...?夫人!”
说完忙跪下来,虽已是宫中的女官,到底还是林国公出来的人,往日的威压仍在。
国公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肯定她们:“你们对皇后很忠心。”
脚下步子不乱,虽是一身仆妇打扮,但身上贵气不凡,仍是极出众,与皇后一脉相承的端庄稳重。但见了双目紧闭的皇后,还是不由得踉跄了两步。
“我可怜的女儿...”
辛知雨在其身后毫无表情地提醒:“国公夫人,当心隔墙有耳。”
有外人在场,她收敛了神色,问知雨:“明妃娘娘,皇后如何了?”
知雨对皇后的病情一知半解,她摇摇头道:“如今还尚未可知。”
国公夫人着急,追问道:“什么叫尚未可知?太医怎么说?”
知雨正要与国公夫人分说,只听到外面忽然响起通报声:“太后娘娘驾到——”
不必细听,就知道乌泱泱一群人簇拥着太后进来。国公夫人一凛,只觉得辛知雨给她做局了。
辛知雨脸色大变,忙将国公夫人塞到她常坐的书案之下,眼神示意,叫她安稳待着。
“唉哟,太后娘娘来了,咱们明妃娘娘怎么没能来迎接一二呀?”
这说风凉话的自然是江贵妃,也不知道她哪里得来的风声,竟然这样快,还在禁足之中就将太后请了来。
太后除一开始知晓皇后有恙后来瞧过一次,后面就是太后身边的姑姑日日来瞧一瞧,不过点卯而已。
今日姑姑已经来探望过,不该这样去而复返。
她一向是极谨慎的性子,不打这无准备之仗,此遭必定是有了内鬼。
辛知雨扶了扶额头,蹙着眉,上前快走几步迎上来,仍是规规矩矩行礼,矮身道:“臣妾方才在瞧宫务,灯光昏暗,猛然听到太后娘娘来,起身时候略感不适,是臣妾的不是。”
“明妃娘娘这样辛苦啊,这身子是真有事还是没事,找太医一瞧便知。”江贵妃绕着辛知雨打转,又瞧着书案,笑着说道,“别是藏了什么人吧。”
太后没说话,辛知雨跪了下去:“就算是贵妃娘娘也没有这样空口白牙污人清白的道理,太后娘娘,求您明鉴。”
江贵妃绕过她,走向书案,饶是知雨再镇定,也不过一个才过十八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