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想跑。


    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离那个魔鬼越远越好！


    然而，他的双腿却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一步都迈不出去。


    不是他不想动。


    而是他不敢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势”，已经将他牢牢地锁定。


    那不是威压，也不是杀气。


    那是一种更加高级，更加不讲道理的……规则层面的压制。


    仿佛只要他敢动一下。


    整个世界都会与他为敌。


    天会塌下来。


    地会陷下去。


    他会瞬间被抹去存在的痕迹。


    “怎么了？小伙子。”


    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又一次在他的身后响起。


    “见到老朋友，怎么不打个招呼？”


    “是上次那个鸡腿不合胃口吗？”


    “没事，我这里还有。”


    秦天听到“鸡腿”两个字，再也抑制不住，喉头一甜。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那好不容易才修复了一点的道心，在这一刻又一次裂开了。


    街道上，那些原本还在对着秦天犯花痴的凡人女子们。


    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发出了阵阵尖叫。


    “天呐！那个帅哥怎么吐血了？”


    “他身后那个人是谁啊？就说了几句话，就把他给说吐血了？”


    “好……好厉害的嘴炮！”


    林凡看着秦天那摇摇欲坠的背影，感觉有点无辜。


    不是，兄弟，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我就跟你开了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还吐血？


    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啊！


    他摇了摇头，迈开步子，走到了秦天的面前。


    然后，在秦天那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目光注视下。


    他伸出手，用一种长辈关爱晚辈的姿态，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我看你脸色发白，脚步虚浮，一定是修行上遇到了瓶颈吧？”


    “没事，别怕。”


    “有困难就跟哥说。”


    “哥罩着你。”


    就在他的手拍在秦天肩膀上的那一瞬间。


    林凡在心中又一次默念了一句。


    “气运掠夺！”


    【叮！正在对目标“秦天”进行气运掠夺……】


    【掠夺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天命机缘：人皇笔（仿）的认可”！】


    【该机缘本是目标“秦天”在进入皇宫后，通过一系列装叉打脸操作，最终会获得的奖励。现已转移至宿主身上。】


    【注：人皇笔（仿），乃上古人皇仿照先天灵宝“人皇笔”炼制的后天灵宝，拥有书写法则，言出法随（削弱版）的逆天威能。它就藏在大乾王朝皇宫的御书房里。】


    林凡看着这条系统提示，眼睛又一次亮了。


    人皇笔？


    听起来好像很牛叉的样子。


    而且还是个仿品。


    这要是以后签到，能签出个正品来，那岂不是要上天？


    林凡心中一阵狂喜。


    而秦天在被林凡拍中肩膀的瞬间。


    他又一次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无法言喻的空虚感。


    仿佛自己身上又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被人给抽走了！


    “不——！”


    戒指里，苍老的声音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又……又来了！”


    “他又窃取了你的天命！”


    “那本该属于你的，人皇笔的机缘！没了！彻底没了啊！”


    苍老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崩溃。


    他想不通。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魔鬼，总是能如此精准地，在机缘即将出现的前一刻出现？


    还用如此离谱的方式，把机缘给抢走？


    你……你他喵是开了天命外挂吗？！


    苍老，这位上古仙尊的残魂，彻底裂开了。


    他感觉自己这几万年建立起来的，关于“天命”、“气运”的认知，在这一刻，被这个不讲道理的魔鬼，给按在地上来回摩擦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而秦天在听到了师尊那绝望的咆哮后。


    他的大脑也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宕机了。


    他的眼前一黑。


    整个人直挺挺地，就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林凡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


    “哎，这孩子。”


    林凡看着怀里这个，被自己三言两语，就给“说”晕过去了的天命之子，感觉心好累。


    “心理素质有待加强啊。”


    他摇了摇头，然后把他随手扔给了旁边一个，看热闹看得目瞪口呆的城管？


    “兄弟，麻烦你一下。”


    “送他去医馆，医药费记我账上。”


    说完，他也不等那个城管反应。


    扛着他那只还在骂骂咧咧的何首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皇宫的方向，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条街的吃瓜群众，和那个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帅哥，和一脸懵逼的城管。


    ……


    东宫之内。


    太子秦明还在那儿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试图召唤出他那位神秘的“师尊”。


    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


    一个懒洋洋的，仿佛还没睡醒的声音，突然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行了，别喊了。”


    “我听见了。”


    太子秦明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


    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将他淹没！


    “师……师尊！”


    他的声音都在抖，“您……您终于肯理我了！”


    “嗯。”


    那个声音淡淡地应了一声，“你这几天，表现得还不错。”


    “没有到处去炫耀，也没有得意忘形。”


    “心性还算过关。”


    太子秦明听到这句“夸奖”，激动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师尊，他一直在看着我！


    他一直在考验我！


    我通过了！我通过了他的考验！


    “多谢师尊夸奖！弟子……弟子一定再接再厉，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行了，别拍马屁了。”


    那个声音似乎是有点不耐烦，“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师尊请讲！弟子洗耳恭听！”


    “你那个‘人皇圣体’，是假的。”


    那个声音说得云淡风轻。


    但落在太子秦明的耳朵里，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假……假的？


    太子秦明整个人都傻了。


    他想起了那天，自己一拳击穿空间的，毁天灭地的威能。


    那……那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