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也不能算是假的。”


    那个声音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疑惑，解释道，“那是我临时借给你的一点力量罢了。”


    “你本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甚至有点肾虚的凡人。”


    这番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太子秦明浇了个透心凉。


    他脸上的狂喜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


    原来……我真的只是个废物啊。


    然而，就在他即将陷入自我怀疑的深渊时。


    那个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


    “圣体虽然是假的。”


    “但，我这个师尊是真的。”


    “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好好表现。”


    “别说区区一个‘人皇圣体’了。”


    “就是让你当场飞升，做个仙帝，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番话，充满了无法形容的霸气与自信，虽然他自身都没成就仙帝，但架不住这么说装叉啊！


    太子秦明那颗刚刚才沉入谷底的心，在这一刻，又一次被点燃了！


    对啊！


    圣体是假的又怎么样？


    我抱上的这条大腿，可是真的啊！


    而且，听师尊这口气，他好像比什么“人皇圣体”还要牛叉无数倍！


    仙帝？


    说得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我……我这到底是，拜了个什么级别的师父啊？！


    太子秦明在经历了大喜到大悲，再到狂喜的过山车一般的情绪波动后。


    他终于悟了！


    他彻底悟了！


    “师尊！”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虚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弟子秦明，明白了！”


    “从今天起，弟子不求什么圣体，不求什么皇位！”


    “只求能一生一世追随师尊左右！”


    “师尊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师尊让我抓鸡，我绝不撵狗！”


    林凡飘在东宫的房梁上，听着下面那个太子发自肺腑的“效忠宣言”，感觉有点满意。


    嗯，孺子可教也。


    这忽悠……啊不，是“点化”的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他本来只是想过来看看这个太子，有没有在外面败坏自己的“名声”。


    顺便再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上道。


    三言两语，就给自己忽悠瘸了。


    还说什么抓鸡撵狗的。


    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一个喜欢干这种事的人吗？


    林凡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他决定再接再厉，把这个“天命导师”的人设，给彻底立稳了。


    于是，他又用那种懒洋洋的，高深莫测的语气，开口了。


    “嗯，不错。”


    “你的觉悟很高。”


    “为师很欣慰。”


    “不过，光有觉悟还不够。”


    “从今天起，为师要给你布置一点课后作业。”


    太子秦明闻言，精神一振！


    课后作业？


    师尊要亲自指点我修行了？！


    这是何等的天大机缘！


    “师尊请讲！无论是什么作业，弟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完成！”


    “没那么严重。”


    林凡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


    “你的第一个作业很简单。”


    “去你父皇的御书房，把里面那支挂在墙上的，看起来最旧的毛笔，拿过来。”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太子秦明闻言，愣了一下。


    御书房？


    旧毛笔？


    师尊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难道……那支笔是什么绝世神兵？


    他虽然心中疑惑，但嘴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是！师尊！弟子这就去办！”


    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


    林凡又叫住了他。


    “师尊还有何吩咐？”


    “那个……你父皇最近是不是得了不少，从西域进贡来的葡萄？”


    “啊？”太子秦明再次懵了。


    师尊怎么突然问起葡萄来了？


    “是……是的。”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前几天，西域的使臣刚送来了一批，说是千年才结一次果的‘紫晶玉露’葡萄，父皇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连我都没舍得给一颗。”


    “哦。”林凡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那你去拿笔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一串过来。”


    “为师最近有点想吃水果了。”


    太子秦明：“……”


    他感觉自己师尊的这个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前一秒，还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跟个世外高人似的。


    后一秒，就惦记上我爹那几串破葡萄了？


    这……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


    他又悟了！


    师尊这不是想吃葡萄！


    他这是在考验我！


    考验我的胆量！考验我的应变能力！


    御书房，守卫森严！


    父皇的寝宫，更是龙潭虎穴！


    同时从这两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两样东西来。


    这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的！


    师尊用心良苦啊！


    “弟子明白了！”


    太子秦明眼中燃烧起熊熊的斗志！


    “请师尊放心！弟子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如同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东宫。


    那身法，那姿态，活像一个从业多年的职业盗贼。


    林凡飘在房梁上，看着他那矫健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


    有我当年的风范。


    想当年，我为了签到，也是这么上蹿下跳，飞檐走壁的。


    他决定，就在这里等这个便宜徒弟回来交作业。


    顺便尝尝那个千年一结果的葡萄，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


    与此同时。


    皇宫的另一处，一座偏僻的，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宫殿内。


    天命之子秦天，也终于见到了他此行的目标。


    太子秦明。


    只不过，他见到的不是本人。


    而是一副由宫廷画师精心绘制的画像。


    “师尊，您看。”


    秦天指着画像上，那个长得人模狗样，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我很牛叉”的狂傲的年轻人。


    “就是他！”


    “就是这个家伙，抢了我的‘人皇圣体’！”


    戒指里，苍老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凝重。


    “嗯……我感觉到了。”


    “这画像之上，确实残留着一丝淡淡的人皇之气。”


    “看来传言不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秦天问道，“直接杀进去，把圣体抢回来？”


    “不可！”苍老立刻制止了他，“徒儿你太冲动了！”


    “这里是皇宫，龙气汇聚之地，对我们的修为有极大的压制！”


    “而且，那个太子能得到人皇圣体，本身就说明他气运不凡，身边肯定有高人守护！”


    “我们若是贸然出手，恐怕会吃大亏！”


    秦天闻言，皱了皱眉。


    “那依师尊之见，我们该如何？”


    “等！”苍老的声音变得深邃起来，“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等那个太子，自己走出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