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赌徒全都觉得这大陆仔脑子进水了，那么大一堆原石不选，偏偏拿了块边角料。


    “这块料子撑死就碗口大小，里面就算全是帝王绿也凑不够两千万。”


    有个老赌徒摇着头，话里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毕竟看别人输钱输命总比自己输要有意思得多。


    “这种边角料一般都是开大料剩下的废料，能有个几万块的东西就算烧高香了。”


    另一个赌徒也跟着起哄，这些人都等着看林奕怎么把自己的手脚留在澳门。


    程缓缓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了，她不知道林奕为什么要选这么小的一块，明明外面还有那么多大石头，就算赌性再大，也不至于选这种明摆着要输的料子。


    唐装老头慢悠悠地磕了磕烟袋锅子，烟灰落在地上，他那双眯成缝的眼睛盯着林奕手里那块边角料。


    “年轻人，你可选好了？”


    老头的声音不紧不慢，但话里的意思却让人心里发毛。


    “我这里的规矩，买定离手，选定了就不能改，到时候砍手砍脚，你可别后悔。”


    他又吸了口烟，烟雾从鼻孔里慢慢飘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盘踞在洞里的老蛇。


    林奕掂了掂手里的石头，突然抬头看向老头。


    “选是选好了，不过我倒想问问，老板你敢不敢加注？”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全都愣住了，两千万加上双手双脚还不够，这小子还想加什么？


    唐装老头也被这话给弄得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再加注？小兄弟，你还能拿什么加？”


    林奕把那块边角料放在桌上，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


    “还有一颗脑袋，万一输了，没手没脚活着也受罪，干脆把我脑袋也赌了。”


    全场死寂。


    紧接着就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觉得这大陆仔彻底疯了，上来就赌命，这已经不是丧心病狂能形容的了。


    之前那个东南亚男人急忙拉住林奕的胳膊，整个人都在发抖。


    “小兄弟，你别冲动，命只有一条，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林奕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这把稳赢。”


    稳赢？所有人都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拿一块边角料赌两千万加上性命，还说稳赢？


    唐装老头突然站起身，手里的紫檀木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敲。


    “年轻人，不要太狂妄！”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整个赌石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要是把脑袋加上，那老夫也把老夫的脑袋加上，今天就跟你赌命如何？”


    这下连那些打手都傻眼了，他们老板可是何山岳，澳门赌石界的教父级人物，掌控着整个澳门三分之一的原石交易，现在竟然要跟一个大陆小子赌命？


    “何老爷子这是动真格的了，上一次他赌命还是十五年前的事。”


    “那次对方输了，直接被沉到海里喂鱼了。”


    程缓缓听到别人议论，这下真的慌了。


    她拽着林奕的袖子，恨不得把他拖走。


    “你别闹了行不行，这可是赌命，不是过家家。”


    林奕反手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头看向何山岳。


    “既然您是赌石界的领军人物，要了您的命，反而显得我这个晚辈不敬了。”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我要您一半的身家，您看如何？”


    这话刚说完，何山岳手下的打手们全都炸了。


    “你一个大陆烂仔，有什么资格要何老爷子一半的身家？”


    “何老爷子现在身价估值总共十五个亿，你要一半就是七亿五千万，你吃得下吗？”


    几个人摩拳擦掌，要不是何山岳在场，他们早就动手了。


    可就在这时候，何山岳把拐杖猛地往地上一砸。


    “都给我闭嘴！”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整个赌石场落针可闻。


    何山岳重新坐下，那双眯成缝的眼睛紧紧盯着林奕，足足看了半分钟才开口。


    “后生，你要知道，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敲了敲烟袋锅子，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


    “一半的身家，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随时都能再赚回来。”


    “但像你这么有胆识的后生，很多年没见过了，你今天确定真的想在这里送死？”


    林奕把那块边角料拿起来，在手里转了转。


    “送不送死，还犹未可知。”


    他把石头放回桌上，目光直视何山岳。


    “既然您肯赌，那就把这块石头给开了，您敢还是不敢？”


    何山岳突然笑了，笑得很畅快。


    “有何不敢！”


    他大手一挥，几个打手立刻围了上来。


    光头打手接过那块边角料，在手里掂了掂，脸上满是不屑。


    “就这货，这么大一块，就算开出满绿的玻璃种帝王绿，也不可能有两千万以上价值。”


    纹身打手也跟着嘲讽。


    “小子你今天是吃饱了撑的，专门来找死。”


    说着他们就把切石机搬了过来，准备一刀下去把这块料子从中间切开。


    机器已经启动了，刺耳的声音响起，刀片高速旋转着，眼看就要落在石头上。


    可就在这时候。


    “等一下！”


    林奕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转头看向他。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想反悔？”


    光头打手不耐烦地关掉机器。


    其他赌徒也都露出了然的表情，觉得这小子肯定是怂了，毕竟赌上性命的时候，没几个人能真的视死如归。


    可林奕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说开石头，谁让你们从中间切开了？”


    他走到切石机旁边，手指在那块边角料上轻轻划过。


    “这么好的料子，一刀下去，价值必然会打好几折。”


    好料子？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一块边角废料，他竟然说是好料子？


    何山岳眯起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


    “那你说怎么开？”


    林奕把石头拿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然后放下。


    “磨，一点一点磨，只有这样，才能把这块神料保存得最完好，让它的价值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