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他才是那个勾引者

作品:《全皇城都是我的附身卡

    她回过神来,趁掌柜高兴借机问道:“掌柜的,阿甜还知道几门失传之香的制法,可现下尚缺材料。听闻香库里堆满名贵材料,不知阿甜可否进去挑些材料?”


    她低下头暗暗揣测,若是能进入香库,说不定就能找到其他重要线索。


    周掌柜是位气质儒雅温和的男子,闻言,他向来温和的双眸里却带出几分凉意。


    刚刚好脾气的一面被尽数收起。


    突然撤下的伪装将阿甜吓得冷汗直冒。


    他左手支颐,右手扣在案上敲击,冷冷盯着阿甜思考片刻,似在思考她话语的真实性。


    阿甜垂下头,不敢直视掌柜。


    片刻,掌柜起身站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牢牢遮住所有日光。


    周掌柜伸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指尖轻划过阿甜脸颊,笑道:“被我吓到了?”


    阿甜心跳得飞快,借机侧头躲过脸上的手指,轻轻摇头:“没有,周掌柜。”


    周掌柜这才点头答应,眼中带着不知真还是假的温柔:“没有便好。我今日有些乏了,改日带你过去。”


    阿甜知道,机会来了。


    不管这话是不是搪塞。


    不管周掌柜是否对她产生怀疑。


    不管他刚刚是出于怎样的暗示。


    她都不介意。


    可有些人不想让她好过。


    第二日起,合香居里就传出了关于她的香艳传闻。


    说她狐媚惑人,恬不知耻勾引掌柜这才得到了香使的位置。


    说她常勾得掌柜在她的香房一呆就是小半天,不知在里面做些什么。


    传闻刚出现时,她想只要不管,谣言不出几日便会消停。


    谁成想过了几日,这谣言竟越传越盛。


    每个人路过她时,都会隐晦望向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恶意和不加掩饰的嘲笑。


    众人报团把心中之“恶”一股脑释放在她身上。


    日子很苦,他们要找个发泄口,但强者抽刀向更强者,贱者则挥刀向无辜者。


    阿甜成了合香居的“孤家寡人”。


    无人愿意与她说话,甚至连在路上远远遇到也会早早低头走开。


    或许有人不相信谣言,可是造谣者三人成虎、报团壮势。


    无形的残酷威压像陷阱一样深深埋在每个人向善的路上,只要有人胆敢向阿甜这个“底层”示好,连带着这人也会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境遇。


    所以,无人敢与阿甜为伍。


    他们仗着阿甜无人敢帮,便愈发变本加厉。


    掌柜和阿甜都在场时,也敢挤着眉眼暗示两人关系的龌龊。


    阿甜以为周掌柜也是受害者。


    她一腔孤勇闯进掌柜书房,在他诧异的目光里,向他讲述近来以他们二人为中心的谣言。


    下一刻,阿甜却看到周掌柜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是娘亲之前的恩客打量娘亲时常带的那种笑容。


    有点想吐。


    嗓子里有无数话被吞了回去,她又一次尝到如鲠在喉的滋味。


    阿甜的声音发颤,抱有最后一丝天真问道:“掌柜,你……你笑什么?”


    温文尔雅的掌柜此刻却褪去伪装,笑里带着猎人愚弄猎物的残忍。


    他避开她的话不答,只说:“阿甜,别介意,他们只是在开玩笑。”


    阿甜像坠入无边深渊,令她苦痛不已的话语,只是玩笑吗?


    俊郎的周掌柜一双桃花眼继续释放深情:“何况阿甜,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确实心悦你。”


    阿甜脑子里像堆满杂石,迟钝得反应不过来。


    她不太能理解掌柜的话,他们说的没错吗?


    她茫然无措地开口:“可……可他们说我勾引你……”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的反问打断:“阿甜,我日进斗金,自认长相也不差,你不想吗?”


    所以,他早就知道这些谣言,放任不管只是因为这件谣言伤害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阿甜一人。


    就连周掌柜也是受益者。


    这种风流韵事对他来说,甚至是嘉奖。


    他日进斗金、长相不差,女子投怀送抱不是困扰,而是他优秀的佐证。


    阿甜,不过是他众多荣誉勋章里的一个。


    他和娘的众多恩客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他用蜜糖外衣把自己可怕的内里包裹起来。


    他在温和地逼良为娼。


    阿甜攥紧拳头,回过神来心中只余气愤和不甘。


    她望着周掌柜漂亮的眼睛,轻轻摇头:“不,我不想。”


    她不想步娘后尘,只做人点缀。


    她不愿意再回头,只想一路向前。


    于是,她在周掌柜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逃跑了。


    周掌柜似是被拂了面子,在他的授意下,其他人开始对阿甜变本加厉地中伤。


    他开始用一种探看囊中之物的眼神肆意打量她。


    阿甜在心中愤怒地吼,她想让所有人来看,看谁才是勾引者。


    明明,他才是那个勾引者。


    用钱财,用庇护,用权力,一步步引诱她走上宽敞大路。


    用未知铺设的康庄大道摆在她面前


    只要自己表露出一丝委身的意愿,所有伤害似乎都会在一瞬间消失。


    可她从青楼里出来,自是知道这是独属于女子的陷阱。


    所以,她始终不同意。


    她甚至有些自暴自弃,都来骂我好了,反正我又不会难过,只要别让陆姊姊知晓。


    她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自责没有照顾好自己,又提一些让自己回去的话。


    陆姊姊神机妙算,可她算不到自己的意愿。


    自己不愿回去。


    只因她在卖身那日说的报答,从来不是空话。


    “明明进楼才不得三个月,就当上了香使。我看她小小年纪,就长了张狐媚子的脸,准是不知羞耻勾引掌柜。”


    阿甜站在他们背后听了很久,没有人发现。


    有些人一旦揣测出别人的不堪,就像获胜一般得意。


    流言猛于虎,他们正是太清楚,才会毫无忌惮。


    阿甜攥紧拳头,她本以为离开青楼就好了,谁知道,外面的世界也是如此。


    青楼糟蹋人的身体,青楼外的世界糟蹋人心。


    总之,人,一个不抱团的人,在哪儿都显得太过轻飘飘。


    她转身离开,不去理会身后的闲言碎语。


    既然答应要向前走,她就永远不会回头。


    于是,她瞒下这件小事。


    陆漱玉最先发现阿甜的异样,是察觉到她的沉默日益增多。


    比起之前,小姑娘主动掩藏起一部分柔软,故意把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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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邦的部分露出来给人看。


    人们一般将这种伤痛后的应激麻木称为成长。


    但陆漱玉不喜欢这种过于疼痛的成长,她很担心。


    她知道定是阿甜在合香居遇到了什么困难,却强撑着不肯说。


    陆漱玉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于急功近利,以致无形之中给阿甜增添了太多压力。


    小姑娘是幼苗,幼苗可以经历风吹雨打,但是种植幼苗的泥土得是肥沃的。


    给予太多压力的贫瘠土壤可以催生出顽强的植物,却也会使植物的外形变得崎岖嶙峋,带出不符合年纪的成熟衰老。


    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至于合香居……


    陆漱玉闭眼,合香居的事情可以先放放。


    无论何时,在她心里,人都是首要打紧的。


    可阿甜断然拒绝了:“陆姊姊,我一定要为你做完这件事。”


    陆漱玉望着她眼中燃起的火焰,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阿甜,你是我的家人,我很担心你。”


    她看到阿甜垂下头,眼泪一滴滴掉落,却不再说话。


    陆漱玉也当过孩童。


    所以她很明了,某些时刻的孩童急于向至亲证明自己的价值,其实是出于一种强烈的患得患失。


    那是这个孩童用自己别扭的方式在说:更爱我一点吧,我是值得的。


    阿甜,太想被爱了。


    于是,她深深叹口气,不再强求:“阿甜,线索在掌柜身上,特别留意他的香牌。”


    阿甜开始强忍恶心留意周掌柜,想从他日常活动里找出些线索。


    一次送香时,阿甜正巧瞥见掌柜把玩他身上那块香牌。


    阿甜打眼看过去,那是一块稍大的鎏金铜牌,与其他香客木质的香牌一样,錾刻着相同的合香字样。


    掌柜身上的香牌似乎除了外观与香客不同,倒没有什么其他的不同之处。


    再多关于香牌的线索,阿甜看不出。


    倒是发掘出几个周掌柜异于常人的特质。


    周掌柜很在意楼内生意,每天早上都会请来一位大师为当日生意卜卦。


    周掌柜有些迷信但不多,每隔几日路过内堂那八尊位于不同方位、神态各异的神像时,便会恍然大悟般记起似乎该上香了。


    于是,便尽量虔诚不已地净手,随机在路过的神像前上香。


    这些事儿在铺子里人尽皆知,掌柜也从不避讳。


    请来的大师有时也会为楼内小厮看看运势。


    而那些神像就安放在特制的壁龛里,东南西北,加上四个隅角,一处不落。


    但奇怪的是,每座神像前都会垂着一幅与墙面颜色相近的薄锦帷幕,将那神像和香炉遮得严严实实,只余丝丝缕缕的香烟从帷幔缝隙中逸散出来,给内堂带来一种奇异而宁谧的香味。


    客人们见了,多半觉得掌柜只是比寻常商贾更讲究些,甚至会打趣两句:“顾掌柜真是诚心求财,八方神灵都保佑着生意呢”。


    掌柜也总是笑呵呵地应承:“老规矩了,求个心安”。


    他的神态自然无比,连店里的老伙计们也早已习以为常,从不觉得有何不妥。


    可阿甜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既然拜神上香是光明正大的事,为何偏要用帷幕遮盖,何况见了明火再用帷幕遮盖岂不容易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