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阿姐

作品:《夫君是个阴湿美男

    “走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邱果一把将人推开,谢明烬故意顺着她的力道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捂着心口,用谴责的目光看着邱果,蹙起眉头,“果然,是为夫没让夫人满意,等夫人学成归来......”


    邱果特意停下脚步,将谢明烬从头看到脚,最终目光停在某处,笑似暖阳,故意伸出小手指比划了一下。


    随后抬脚出门去,再没回头看那个捏紧拳头气到发笑,咬牙切齿的人。


    谢明烬没多久便释怀了,果果总是这样,嘴上不饶人,明明昨夜很是受用呢。


    满院子的人抬着箱笼装车,穗安站在府门前看着,时不时出声指点箱笼的摆放位置。


    “穗安,东西收拾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


    “好,”邱果压低声,“给你的东西都带了么?”


    “带了,藏在座位下面呢。”


    邱果看着侍从陆陆续续退下,走到马车前,朝队伍喊了一声,“出发。”


    “夫人。”谢明烬缓步而来,温柔的笑着。


    “你先上马车。”说罢,邱果迎上前去。


    “此去一切小心,我另派了人跟着,有事便吹响骨哨。”


    “随行之人皆是可信之人。”


    “到了江南记得来封信。”


    “天热了,也别减太多衣裳,小心着凉。”


    谢明烬深深地抱住邱果,笑着贴在她耳边低语,“为夫给你的腰牌可别丢了,若是京城回不来,便去陈氏钱庄,有金山。”


    “哟,又能接受了?”邱果紧紧环抱着谢明烬的腰。


    “不能。”谢明烬回的干脆,“可死人的不愿向来无用。”


    “那就别当死人。”


    “活着来见我。”


    “好,听夫人的。”谢明烬闷声笑着。


    邱果将帷帽放下,一甩衣袍,大步上了马车,谢明烬立在原地,目送着车队远去,直到连队伍最后头的点点微尘都沉在地上。


    “金豆,往锦州增派人手,务必确保夫人平安。”谢明烬冷下目光,有些祸害是该消失了。


    金豆愣了愣,很是疑惑,少夫人明明是去江南学点心,为何要去楚王老窝保护少夫人?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早早趁着天光未曾大亮便出了城,等在郊外界碑旁的树林中。


    车队脚程慢,邱昭宁坐在马车里等的有些急,终于,远处传来车马声。


    邱昭宁撩开车帘看去,挂着谢府府牌的车队缓缓而来,声势浩大。


    “梅儿,快去。”梅儿得令快步奔去,拦住车队。


    “柳娘子?”梅儿朝中间那辆马车急急喊道。


    车队停下,马车的帘子被人从内掀开,邱果撩起帷帽探出头,一眼便认出是邱昭宁身旁的侍女,又抬眼瞧见林中的马车。


    果然,邱果的视线与邱昭宁的视线对上,邱果放下帘子,下车朝那走去。


    邱昭宁探出半个身子朝邱果笑着,一副偶遇好友的欣喜。


    可在邱果上了她的马车,车帘落下后,她脸上的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担忧,惶然无措。


    “阿欢妹妹,你也被送出京了?”


    “京中定是有大事。”


    ......


    邱果耐心地听着邱昭宁诉说她的愁绪,也放任那些被她强压下去的情绪涌上来,再穿过她流走。


    纵有千言万语,也在此刻显得无力,最终只余一句,“阿姐,别忧心了,会无事的。”


    邱果并没有想将她想做的,将要做的事情告诉邱昭宁的想法,而此时,她见到邱昭宁又想起之前便被她故意忽略的事情。


    那个解酒药,阿姐究竟是不是邱家的人,若是,他们可知晓阿姐的骤然病逝?若不是,那......


    “阿姐,”邱果握住邱昭宁的手,稍用力拉回了邱昭宁的思绪,“你看看我这个解酒药可是与你的那个一样?”


    邱昭宁接过药,闻了闻,又用手指碾碎,细细看过,“对,是一样的,这药从何而来?”


    “幼时遇到的个阿姐,她给我的药方。”邱果定定心绪,故意模糊了些事情。


    邱昭宁突然急切地抓住邱果的手,将她的手捏的很紧,邱果本能地缩了一下手,而邱昭宁陡然回神,满是歉意地揉着她的手。


    “抱歉,捏疼你了。”


    邱昭宁埋头轻揉着邱果的手,几息后,她又开口,“罢了,阿欢妹妹也不是外人。”


    她告诉邱果,她的父亲有个妹妹,自幼得全家百般宠爱,成了一个恣意随性之人,冒犯一些的话来说,也是个胆大妄为之人。


    在她还小时,竟一人跑去边关,说什么要去从军,做那女将军,丢下一句话便跑了,这一跑便是数年杳无音讯。


    便是她祖父逝世,都未曾再见她这小姑一眼,找到她这胆大任性的小姑都快成了全家的执念。


    此刻陡然得知那一星半点的模糊消息,也叫邱昭宁激动不已。


    可这该如何确认,这个给药方的女子便是苦寻不得的人呢?


    “阿欢,你可还记得那女子的模样?”邱昭宁满目希冀,眼睛含着泪。


    邱果默了默,她记得,可她不能说,若是记得容貌,那便要交代在何处见过,那邱家定是会寻过去。


    这样来,她的身份便可能瞒不住了,而她的身份还不能露于人前,萧家人皆已亡故,得有一个与萧家有血亲关系的身份活着。


    才能名正言顺地为萧家平反。


    “对不住,”邱果垂眸,她是由心觉得对不住邱昭宁,对不起阿姐,她知晓邱家苦寻的阿姐葬在何处,只要她开口,邱家便能接阿姐回家了,但她却自私地瞒下了。


    “我记不清了。”


    邱昭宁眼中的泪流了下来,又连忙擦去,哽着声笑着,“无事,阿欢那时年纪小,记不清也是常事,哪有什么对不住。”


    “对不住,真的对不住。”邱果拿出帕子拭去邱昭宁脸上的泪,邱昭宁连连摇头。


    “阿姐,莫哭了,当心身子。”


    “嗯,无事的,我的身体向来康健,孩子也很省心。”


    邱昭宁谈起这些,终于平静下来,邱果也安下心来。


    “阿姐,你此去何地?”


    “我本欲回晋阳老家养胎,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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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妹妹你要去江南学点心,我便改了主意,正好可与妹妹做个伴。”


    “好。”


    邱昭宁的马车并入邱果的车队里,三日后,踏入了扬州城。


    才入扬州城,扑面而来的是繁华,再是烟火气,再入目的便是独一份的清丽,不同于京城的匆忙,扬州城总给人一种闲适之感。


    不论是来来往往的商队,还是挎着菜篮的百姓,都未曾埋头匆忙赶路,总是带着满满的兴致,左顾右盼,眼睛在街边的小食和如画的景致上停留。


    一个穿着雪白褂衫的胖胖的男子掀开蒸笼的盖子,一股甜而不腻的香气钻进邱果的鼻子里。


    邱果眼睛似掉在那蒸笼里了,她没忍住,咽了咽口水,丢下句,“我去尝尝。”都不及叫车马停下,便呲溜一下跃下马车。


    “你慢着些。”邱昭宁笑着探出头,叫停车队,也跟着下来走走。


    蒸笼中的千层糕香软清甜,烧麦皮薄,包子松软却不是嚼劲,邱果看见什么好吃的都买上。


    “谢——”邱果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下意识想叫谢明烬也来尝尝,但他人不在,他还在京城那个魔窟,等着揪出大胤朝中最肥的害虫。


    邱昭宁感受到邱果情绪瞬时之间的低落,调侃道,“怎么了?这才分开几日啊,就想夫君了?”


    “......”邱果面上一阵发烫,她本来没觉着有多么不好意思,被这么直白的点了出来,便有些尴尬了。


    “没有,习惯罢了。”邱果语气平稳,目视前方,抓起手里的千层糕,狠狠咬了一大口。


    “还得是新婚,你看我跟家里那个老夫老妻的,压根想不起他来。”邱昭宁嘴上这么说着,可她的神色还是露了她的心。


    “阿姐,我们去吃面吧。”邱果话题转的生硬。


    邱昭宁顺着她的话说好,二人缓步而行,寻了个合眼缘的面摊坐下,邱昭宁点了碗腰花面,邱果则点了碗阳春面。


    阳春面,汤清亮但很鲜美,面条十分劲道,一碗面热腾腾的下肚,别提有多美了。


    邱果吃完还觉不够,又点了笼汤包,她吹了吹,又小心的将汤包咬破一点,吸着里头的汤汁,鲜香,汤汁一点都不油腻。


    她眼眸都亮了,连连称赞,“阿姐,你快尝尝,比揽月楼的还要香。”邱果说着说着,又连皮带馅咬了一大口,烫的连连哈气。


    “香。”热乎的美食总是能熨帖人心的褶皱,压在心头上的愁思,忧虑全都退散了。


    邱果看似全心投入吃东西上,可余光仍在观察周遭,譬如那两条尾巴,直跟了一路,那两个蠢货还真当他们丝毫未曾察觉。


    不过是得了邱果的令,当他们不存在罢了。


    二人在这朝食摊上都吃撑了,之前被邱果招呼着先去落脚的人回来了一部分,跟在二人身后。


    在邱果的再三劝说下,也挡不住这萦绕不绝的香气,都买了边走边吃。


    扬州城来往奇人多,商队也多,邱果带着这么一帮子人招摇过市,也未曾引来什么异样的目光。


    跟着的那两条尾巴不住羡慕,但他们不敢分神去买,只得苦哈哈地饿着肚子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