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鞭刑

作品:《夫君是个阴湿美男

    邱果挽着邱昭宁的胳膊,一路逛着,顺便消消食。


    路旁的小摊上都有不少新奇玩意,精致灵巧,和京城里的大不一样。


    扬州城盛产玉器,琳琅满目的,直叫人挑花眼,邱果停在一个玉石摊前。


    “客官,可有看中的?”


    “都好看。”可邱果看来看去也没有一眼相中的,摇了摇头便想离开。


    “客官留步,不妨进小店看一看,店里有更好的。”


    二人对视一眼,挽着胳膊跟着店家进了店。


    店正中的位置摆着一整套玉制头面挂饰,邱果靠在邱昭宁耳边嘟囔了一句,“这戴在身上不重吗?”


    “我觉得肯定很重。”邱昭宁笑着道,又勾了邱果的胳膊,收敛了笑。


    摆在头面两旁的是一对玉簪和一对玉佩,邱果看着邱昭宁头上已有玉簪,便拿起一旁的玉佩在她身上比划着。


    “店家,这个帮我包起来。”


    “还有这个玉簪。”


    “还有那个穗子......”


    “都包起来。”


    邱果一连点了好几个,邱昭宁都不及阻止一下,邱果连银钱都付完了。


    “花钱的感觉真不错。”邱果猛地转身,门外两个人影一闪而过,邱果随便看看,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一帮子人搬着一堆东西,大摇大摆地回了宅子。


    这座宅子正是谢明烬买的,邱果一开始听他描述的,还以为只是座小宅子,没想到是个好几进的院子。


    众人修整了整一日,直到第二日才去拜见那位面点师傅。


    “我这样没问题吧?”


    “没事,他也没见过你,别担心。”


    在外头蹲了半日一夜的二人听见门口的动静,起身看去,正见上头要盯着的那个女子上了马车,他们远远跟着马车,尽职尽责地执行盯梢任务。


    坐在马车里,手脚都不知放在哪的穗安,又回忆了一遍邱果临行前交代的话。


    “易容只能撑住十日,若十日后我未归,屯好东西,所有人不得出府。”


    邱果寻到早早藏在城外林中的马儿,飞身上马,朝锦州城狂奔。


    锦州城是楚王李珩的老巢,邱果才入锦州,却觉得此地分外祥和,给人一种民风朴实之感,一点不似亲王封地。


    邱果也给自己换上了张很难被记住的假面,她牵着马,绕着锦州主城随意转悠着,默默记下了锦州城一些地方的位置。


    邱果买了两张麦饼,简装出行,便没带太多银钱,寻了个看上去就便宜的客栈住下。


    刚进屋,对着屋后无人之处的窗便传来声响,细细听来,好像是有人在念叨着少夫人?


    邱果手持匕首,人贴在墙上,缓慢靠近窗。


    她猛地开窗,同时匕首迅速抵在挂在外墙上的人的脖颈上,“你是谁?”


    眼睛圆圆的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符,“属下金砖,奉主令,前来保护。”


    邱果拿过令符,翻看着,确实是谢明烬的令,“翻进来。”


    “你如何知晓是我的?”邱果碰了她的脸,易容还在,他不该认出来。


    金砖唰地单膝跪在地上,“回少夫人的话,主子说了看马,车队里,跑得快且耐力好的,只有那匹棕马。”


    “主子还说了,着重注意便宜,位置一般,人不多的客栈。”


    “你什么时候跟着的?”邱果惊出身冷汗,这少年不会跟了她一路吧,而她竟没有丝毫察觉。


    “我等没有跟着,只是在锦州等着。”


    听此,邱果突然意识到,她忽略了一件事,谢明烬是如何知晓她会来锦州,还提前派了人来。


    她可从来没说过,也从未露过这等想法。


    不过,此事不宜在此时探究,“你和你同行的人去城中各处机要寻一个东西。”


    “少夫人,您要找的是什么?”


    “一份他楚王残害忠良的铁证。”


    楼下零散几个走商的人聚在一处聊着,邱果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啃着麦饼。


    “京中出大事了,今年开的恩科出了舞弊。”


    “嗐,这有何稀奇,总有那么几个找死的,想着走歪门邪道的人。”


    “不是,是学子和考官勾结,泄露考题。”


    “听说是个大官,还是往年的金科状元呢。”


    邱果捏紧手中的麦饼,一不小心咬到舌头,疼得眼中蓄泪。


    一双眸色乌黑,却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屑地盯着不停挥舞手中鞭子的刑讯小吏。


    鞭子抽在皮肉上,血肉纷飞,可刑架上的人似感觉不到痛一般,勾唇轻笑着。


    “谢侍郎,您还是早些认罪吧,”小吏扽了扽鞭子,朝谢明烬走近,低声道,“相信楚王殿下会高抬贵手,饶你一命的。”


    “什么?”小吏听见谢明烬低声说着什么,没听清,又靠近些。


    “你是软脚虾么?”


    清楚,小吏这下是听清了,“好啊,既然谢侍郎不识抬举,那就别怪在下心狠手辣了。”


    一鞭一鞭又一鞭,谢明烬头向后靠在刑架上,半垂着眼帘,睥睨着坐在不远处的人。


    千防万防,没防住皇帝突然病重,皇帝连年服用丹药,他的身体早被掏空了,只剩个花团锦簇的空壳子。


    借着科举舞弊一事,李珩先是将谢明烬按成罪人,再以避嫌之由软禁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控了朝政。


    李珩抬手叫停,“守之,我是真心欣赏你。”


    “可你为何偏要一条道走到黑呢?”


    “嗤。”谢明烬低低的笑着,随即放声大笑。


    “你,欣赏,我?”


    李珩举着茶杯,手指缓缓转动着茶杯,茶水在杯中晃荡着。


    “守之怎不信我呢?”


    “你可是做了我想做却没做成的事啊。”


    “你,杀了你的祖母,惩治当年袖手旁观的,心智之狠毒,手段之凌厉,连我都自愧不如。”


    “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当年是你祖母杀了你母亲一家,只因着一句低贱之人得攀富贵,必是会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你杀得对,杀得好!”李珩一下一下拍着手。


    他站起身,来回走动,偏执,癫狂。


    他又诉说着皇帝是如何逼得他远走锦州,他又是如何被逼的收敛锋芒,装作一个富贵闲散的亲王,他此生所爱又是如何被皇帝强召入宫。


    一个平庸至极的,懦弱无能的人,就因着占个嫡长的名头,便能轻易得到一切,他李珩满腔抱负,一身才华,凭何要服,凭何要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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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错了。”谢明烬挑眉看着李珩,不屑,怜悯的眼神不断刺激着李珩。


    “你错了,姚荣华,姚,贵,妃,”谢明烬将姚贵妃三个字说的又慢又重,看着李珩渐渐阴沉的脸,他笑了,像是看到个极有趣的东西。


    “她是自愿入宫,无人逼迫。”


    “她只是,爱权势胜过爱你,罢,了。”


    李珩脸沉的要滴水,他快速掠至谢明烬身前,恶狠狠道,“闭嘴,闭嘴,闭嘴!”


    谢明烬垂眼看着李珩,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呵,你等着,我倒要看看你后头还笑不笑的出来。”


    “把他放下来,看好了,别死了。”


    铁链坠落,砸在地上。


    厚重的门被推开,火把燃烧出的烟气不断向上升腾,邱果立在院中,毫无惧色。


    一众侍卫整齐地涌入,为首的侍卫撑着剑,朗声道,“谢少夫人好胆色。”


    “多谢夸奖。”邱果点头,笑着回道。


    “谢少夫人是您主动跟我们走,还是,”


    “少夫人,一会我们为您开路。”金砖低声说着。


    邱果摇摇头,“把刀放下。”


    “少夫人!”


    “放下。”


    兵零乓啷兵器被扔在地上,邱果抬了抬下巴,示意为首的侍卫带路。


    侍卫走了两步又停下,“谢少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吧?”


    “你偷的那份证据是假的。”


    邱果面上露出震惊,气愤,又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将心里想骂的全都骂了出来。


    “哦,还有,你夫君,此刻,该在牢房里头跟老鼠作伴呢。”


    一只鹞鹰盘旋在上空,发出几声鹰啸,渐渐飞远了。


    邱果闭目端坐在马车里,一左一右坐着两个侍卫,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她的侍卫们被捆成一串塞在笼车里头。


    “守之,看看这是谁?”李珩叫的热络,仿若与谢明烬是再亲近不过的好友。


    谢明烬懒懒地抬眼,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眼若鹰隼,眼神凌厉地射向李珩,带着身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放,开,她。”谢明烬的舌尖抵着牙齿,嗜血,阴狠。


    “别急啊。”李珩捏着邱果的脸,将她掰着直面谢明烬。


    李珩的头靠在邱果脸旁,手指划过邱果的脸。


    “你看呐,你当初想的我都帮你实现了。”


    “你不是想他死么?”


    李珩将匕首塞到邱果手中,“现在,杀了他。”


    见邱果抖着手,继而浑身都在抖,而谢明烬一脸不信,恨不得想将他杀了的样子,李珩兴致高涨。


    “怎么,当初不是你说的,你要他死?”


    “怎么,后悔了?”


    “我不是告诫过你么?”


    “千万不要后悔,要一直心狠。”


    李珩的手上湿了,被邱果的泪浸湿了,邱果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啧,”李珩不耐烦地松开手,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泪擦在邱果身上,“两个选择,杀了他,或者——”


    “噗呲。”李珩看着扎在自己心口上的匕首,难以置信。


    邱果抓着他的肩膀,将匕首送的更深。


    “或者,杀了你?我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