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银钗验尸

作品:《灵尸笺

    陈知凝的尸体停放在大理寺,池楚浠拿着女史办案的腰牌往大理寺去。


    今日褚逸没来宫中,苏澜与孟青棠继续走访各宫,巡查细节,他们自动忽略了池楚浠,当她不存在一样。


    既然已经参与了织绣房一案,池楚浠也不好只待在宫正司吃顿饭就做罢。


    万一虞中丞差人来问案件进程,自己什么也答不出来岂不是惹她不高兴。


    问路来到敛尸房,池楚浠给人查了腰牌便顺利进去。


    屋里有人正在埋头干活,那人背对着池楚浠,能看见他戴着双自制的手套。


    “内教坊学子池楚浠见过陆行人。”


    池楚浠礼貌地打了招呼。


    陆折光背对着她低着头,手上在鼓捣着什么,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回头看一眼。


    池楚浠不再打扰他,径直走向最右边的那具尸体。


    她戴上手套掀开白布,这具不是陈知凝。


    一共有四具尸体陈列在此,池楚浠寻到第三个才找到陈知凝。


    而陆折光此时正在查验第四具尸体。


    池楚浠环顾四周,看见了屋中有不少验尸工具,都是大理寺的器物。


    她没用大理寺的东西,反正自己今日特地带了工具。


    池楚浠取出一支银钗,用皂角水将其洗净后插入尸体咽喉部。


    陆折光终于扭头看向池楚浠道:“我已用银钗验过,何须再验一次。”


    “无毒。”


    池楚浠道:“苏司直说您将银钗插入咽喉部,用纸封住,隔一段时间拿出来,银钗为白色。”


    陆折光道:“没错,既然你已知道,何必还来多此一举,白色即为无毒。”


    “你若是想找事做,不如来给我打下手,验验这具男尸。”


    池楚浠道:“有的尸体服毒太久,银钗检验不出时,可用热酒糟从下腹部开始洗敷,使热气透入尸体内部,使毒气上升。”


    “陆行人可有做过这一步?”


    陆折光顿住手中的动作,盯着池楚浠道:“谁教你的?”


    池楚浠道:“我阿耶生前教的,他说当银钗测不出时可试试这个法子。”


    池楚浠将带来的酒糟和醋现场加热,开始给尸体洗敷,让尸体内部的毒气上行。


    陆折光偶尔看看池楚浠这边,并不把她当回事。


    忙活了好一阵,算着时辰是差不多了,池楚浠取出银钗。


    此时,陆折光也忍不住凑过来看,一看他就笑了:“哪是那么容易测出的,你这法子不灵。”


    看着白白净净的银钗,池楚浠默默地将它洗净收好。


    两个法子都验过了,无毒。


    陆折光笑了几声继续去验男尸,他道:“小娘子别以为自己学了点本事就可以破案了,你还小,多跟着学几年。”


    “不懂科学。”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白蓉绒,只见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陈知凝的尸体。


    “陆行人就别嘲笑人家小娘子了,是你们自己认知有限,怪不到人家自身的能力头上。”


    陆折光不知怎的,一看见白蓉绒就怕得慌,顶着一张中年老脸呵呵笑道:“白夫人又来打趣了。”


    白蓉绒道:“我才不是来跟你打趣的。”


    她看向池楚浠道:“光凭银钗不一定能验出有毒无毒,有些毒不含硫,是不会与银发生反应的。”


    说着,她递给池楚浠一把刀:“把她肚子剖开,看胃里吃了什么。”


    池楚浠握着刀怔了怔。


    从前她见过阿耶剖尸,但自己还从未这样干过。


    陆折光走过来道:“白夫人,这不妥吧,陈侍御史怕是不会同意,到时候闹起来可就麻烦了。”


    “更何况就算剖开了难道就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万一查不出死因,还要被问责,陆某承担不起。”


    白蓉绒手里甩着另一把刀子:“你们不敢剖,我来剖。”


    “没有高科技的检验手段,还不解剖,那更不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


    “尸体没有致命的外伤,更没有被殴打的痕迹,你说她是被吓死的,我看还不如说她是被毒死的。”


    “我倒要看看她肚子里是不是真吃了什么毒物,让开,我自己剖。”


    “这这这……”陆折光慌了,伸出去的手想拦又不敢拦。


    白蓉绒举着刀对准尸体,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这辈子没剖过尸体,刚才逞一时嘴快,这会儿才开始心虚。


    要怎么剖啊?


    白蓉绒指间颤了颤。


    池楚浠取下她手中的刀:“我来吧。”


    “尸体我可以解剖,但我应付不了陈大人。”


    白蓉绒把刀交出去后松了口气:“放心,我来处理,他既想要查清死因,就不能讲究这些,否则她女儿就只能含冤而死,孰轻孰重他自己掂量。”


    陆折光看着两个女人叹了口气,他是一个也拦不住。


    池楚浠见过阿耶剖尸,所有流程都记在了脑子里,父亲手写的记录册子她也都背得滚瓜烂熟。


    解剖尸体,她可以的。


    一刀划开肚皮,白蓉绒就忍不住背过了身,她实在看不了这个,差点吐了。


    池楚浠剖得起劲,白蓉绒强忍着恶心等待结果。


    陆折光耐不住好奇,跑来打下手。


    “这红红白白的是什么?”陆折光看着尸体胃里的东西疑惑道。


    池楚浠将胃里的残留物取出,仔细放在干净白布上。


    她用签子拨开那堆东西看。


    “红色的像是菌盖碎屑,白色的是菌菇上的斑点,不过像是特意磨成了粉末再吃下的,只是这粉末磨得有些粗糙,还能看出菌菇的痕迹。”


    陆折光瞪大了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惊道:“这不是赤伞吗?”


    “这东西虽说有毒,可也不至于就这点分量能把她毒死,不可能!”


    白蓉绒凑过来看,只看了一眼便冲出去吐了。


    等她吐完回来时已然吐得头晕眼花。


    白蓉绒无力道:“你们自己写下验尸格目,我先走了,记得将结果告知褚逸,让他去查这个什么赤伞。”


    说完,白蓉绒匆匆离去,再多待一会儿她怕自己被恶心死,果然解剖这个活儿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池楚浠一点一点将尸体缝合起来,至少让她外表看起来美观。


    清理解剖现场时,她有些走神。


    她对白蓉绒的情感到了一个复杂的程度,阿耶的死是白蓉绒一手造成,可如今白蓉绒教她学识,有授业之恩。


    恩怨怎能分得清。


    陆折光虽是有些怕白蓉绒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但言语间还是很欣赏。


    他道:“白夫人见多识广,懂很多东西,你做她的学子是有福了。”


    “将来考个女官,你可就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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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陆折光帮着池楚浠一起收拾。


    “织绣房这案子恐怕没那么好查,一年前这间屋子就烧死了二十余人,才不到一年就又开始死人。”


    池楚浠问道:“那二十几具尸体您当时可看过?都是被烧死的?”


    陆折光道:“都是些宫女绣娘,死了就拖去埋了,不会送到这里来。”


    池楚浠道:“那间织绣房后来重修了,我进去看过,房间不大,很容易逃出来,怎至于都烧死在里面。”


    陆折光盯着池楚浠,嘴角露出个莫名其妙的冷笑:“所以说、不好查。”


    “小娘子年纪轻轻的怎么掺和进这种案子,真是倒霉咯。”


    池楚浠将验尸格目翻出,将检验结果一一填写,最后是陆折光落了款。


    “陆行人,赤伞这种毒你了解多少?”


    陆折光道:“这是民间较为常见的一种毒菇,但它颜色鲜艳一看就有毒,不会有人去吃它,只是要达到致死量要吃许多才行,谁会傻到抱着一盆毒菇吃个不停。”


    池楚浠问:“吃得少会是什么样?”


    陆折光道:“或许晕厥、呕吐吧,我也未曾见过吃这个东西中毒之人,只在书上看过,你可以去太医署问问,他们那儿有详细记载。”


    池楚浠道:“那我去一趟太医署,劳烦陆行人将验尸结果告知褚少卿。”


    陆折光应下。


    池楚浠问路赶去太医署。


    拿着女史的腰牌办事就是便利,问路时还有宫女或内侍为她引路。


    池楚浠走进太医署,恰好到吃午饭的时辰了。


    池楚浠不好去打扰他们用午膳,本想候在一旁等着,但一位年轻太医朝她走了过来。


    太医看了看她身上的学子服,道:“你是内教坊的女学生,来太医署做什么?”


    池楚浠给他看了腰牌:“我奉命查织绣房一案,前来太医署是想问问赤伞的毒性如何,阁下可知?”


    太医道:“你随我来。”


    池楚浠跟着他来到一排医书前,只见他从架子上抽出一本医书,熟练地翻出其中一页递给池楚浠:“自己看。”


    池楚浠垂眸看去,书上记载着赤伞的毒性,还有一张简易的图画。


    书上对赤伞的记录与陆折光说的差不多,但其中有一句话是:误食令人狂走欲死,或见鬼物。


    陆折光初步尸检时说陈知凝是被吓死的,而赤伞的毒性中恰巧有这一条。


    服用赤伞后可能会看见幻象,见到所谓的鬼物,陈知凝难道是被这样的鬼物吓死的?


    池楚浠道:“敢问这位太医,服用赤伞后会看见哪种鬼物?”


    太医道:“我曾在民间接诊过一位误食赤伞的大汉,他说见着许多小人来啃他,一会儿又说有艳鬼非要吸他精气,总之中毒后见着的东西并非一层不变,每个人各不相同。”


    池楚浠要了笔墨将这几行字誊抄下来。


    “多谢太医。”


    “在下张槿之,敢问你是哪家的学子,为何穿着学子服还能拿到女史的腰牌?”


    张槿之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她的名讳。


    “小女池楚浠,长安县尉裴焕是我养父,女史腰牌是虞中丞所赐,今日多谢张太医了。”


    张槿之:“不客气,你既能得虞中丞青眼,想必能力出众,日后若有需要来寻我便是。”


    池楚浠再次道了谢。


    她揣着抄好的纸去往宫正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