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破开机关

作品:《灵尸笺

    周蛮重新启动机关,将石板合上,乍一看像是完整如初,看不出任何陷阱的痕迹。


    水下的扑腾声在这里听不清晰,不去管掉下去那个人的死活,周蛮顺着前路走去,一直走入矿洞深处。


    洞口的火焰图腾被人做了手脚,池楚浠一时不察着了道,本以为不进去就没事,谁曾想对方在门口就给她摆了一道。


    在水里连续呛了几口水,迷药的劲儿散去一半,池楚浠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


    “救……救命!”


    她知道呼救了。


    两只手在水里扑腾,脚下踩不到底,她不熟悉水性,冰凉的水从耳朵和鼻子里灌进来后便慌了神。


    身子沉重无比,水底仿佛有东西在拽她一般,整个人直直往下坠落。


    坠得越深耳朵越不舒服,无限的恐惧支配着池楚浠的所有意识。


    不知这水有多深,这回怕是要葬身此处了。


    “楚浠!”


    上方又传来幻音。


    池楚浠心中无奈冷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听见这幻声,方才的毒是中得有多深。


    就算是逃出去估计也没救了。


    可她听见的为何偏偏是景序昭的声音,这些致幻的毒物往往是投射出内心所想,不会凭空冒出一个人来。


    明明脑子已经清醒了许多,难道被水一泡又糊涂了回去……


    她似乎又听见了一声急切地呼喊。


    接着不远的地方隐约响起落水声,有水花在水里炸开。


    无限下坠的身子忽地停住了,仅停顿了一瞬,便被人迅速往上带去。


    为了牢牢将她托住,一只手臂从她腰间紧紧地圈了过来。


    随着口鼻露出水面,池楚浠的灵魂也跟着活了过来,吐了几口水后她呛得连连咳嗽。


    景序昭帮她顺着气,同时快速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是否有损伤。


    池楚浠缓慢看清了眼前的人,兀自苦笑了一下:“怎么药效还没过。”


    “你是谁?”她问。


    景序昭伸手探了探她额头,低声道:“才几日不见就不认得我了,我记得他们用的这种毒不会让人失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池楚浠缓了好一会儿,看清周围的环境,她的身子还坐在水里,只是这一处有礁石,可提供水中的落脚之处。


    确认眼前的人的确是景序昭,池楚浠也很快明确了眼前的状况。


    “你与周蛮待在一处?”


    景序昭道:“我只是跟着他找到了这处矿洞,并没有一直跟他待在一处,你说的那个周蛮他是个军匠,他曾在波斯客栈出现过多次。”


    “军匠?”池楚浠道,“他不是个屠夫?”


    “是个屠夫,也是个军匠。”景序昭道,“赵家的私矿转手后他便进去做活,私下里不知造了多少军械。”


    池楚浠终于理清,原来虞中丞是想从他手里查到私造军械的证据。


    只是虞中丞为何迟迟没有动手抓捕周蛮,这段时日池楚浠甚至没有听到虞知缈那边的动静,根本不知她去了何处。


    池楚浠抓过景序昭的手腕,直接掀开袖子看他的小臂。


    火焰图腾还在。


    她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没有说话。


    景序昭紧紧地盯着她,默默地收回手,放下袖子:“没什么好看的,一个信物而已。”


    池楚浠说话时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轻颤:“公主的信物还是莫北的信物?”


    “不必回答我。”她迅速补了一句,“当我没问。”


    当问出这句话时,池楚浠才意识到景序昭与莫北的牵连有多深。


    景凛渊长年驻守在边境,是他在与莫北对峙,那最了解的莫北王和他手下莫贺达干的人除了景凛渊还能有谁。


    虽然想了许多,但池楚浠心中仍旧有了答案。


    只是这答案她不必听景序昭亲口说。


    她道:“你不必跟我解释。”


    这句话令景序昭心中猛地一沉,像是池楚浠在和他撇清关系,可仔细望向她眼底时,却又不像这种意味。


    正当景序昭疑惑时,掌心突然传来一股暖意。


    池楚浠握住了他的手掌,沉声道:“既然你已经打探了数日,想必是知道路出去的,我们出去吧。”


    景序昭怔了怔。


    旋即,他握紧了池楚浠的手。


    “跟我走。”


    景序昭带着池楚浠游过一段水域,眼前便出现了空旷的阶梯。


    从水中出来,二人走上石阶。


    头部的空间越来越低矮,两人只能弯着腰前行,即便如此,池楚浠的手也紧紧地牵着景序昭。


    “这只是矿洞的一端,是已经废弃的区域,矿洞的另一端才是他们造军械的地方。”


    景序昭道:“这里面岔路纵横,极易走错,他诓你进来就没想过让你活着出去。”


    池楚浠道:“那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景序昭嗯了一声。


    这洞是打在山里的,这座山连绵不绝,不知里面还有多少路,尽管心里没底,池楚浠倒也不是很悲观。


    景序昭不知从哪儿摸到一支火把,用火石点燃后前方的路才清晰起来。


    两人并肩前行,景序昭用掌心护着池楚浠后腰,他低声提醒:“别走错路。”


    “嗯。”池楚浠应着。


    火把照近的瞬间,赫然看见岩壁上布满抓挠的血痕,尽头蜷缩着一具被啃得残缺的骨架,指骨上还套着半个铁环。


    猛然看见一具尸体,池楚浠还是有些心惊的,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景序昭道:“套着铁环的是私矿的工人,一些没有用处,需要处置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这里有一座仓库,与波斯客栈里的一样,仓库里有通往矿洞的出口。”


    景序昭似乎对这里了如指掌。


    池楚浠没问什么,只跟着他走。


    既然选择握住他的手,那无论如何也要跟着走下去。


    “就在此处。”景序昭指着前方道。


    池楚浠定睛看去,只见那是一整块大石头,像是之前见过的墓门。


    石门表面布满星图纹路,门楣处嵌着北斗七星状的青铜凸起。门前地面铺着九宫格石板,每块石板边缘都有细微凹槽。


    “这是地宫?”池楚浠疑惑。


    景序昭道:“门后是仓库,里面存放着军械,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使了些手段护住这里。”


    “看见那个龟甲石碑了吗,碑面刻有二十八宿星图,却唯独缺少角、房、心、尾四宿的标记。碑底有四个可旋转的铜环,环上分别刻着春、夏、秋、冬四字,铜环内侧暗藏齿轮,转动时会带动碑体内部机括。”


    池楚浠不仅看见了龟甲石碑,还看见了右侧石壁上凿有五个方形凹槽,槽内各嵌着一块玉牌。


    玉牌上似乎刻着什么东西,凹槽下方也有一行字,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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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个位置还看不清晰。


    门的表面、左侧和右侧分别都有机关,池楚浠唏嘘,这哪是使了一点小手段,分明是把会的那点手段都加在上面了。


    这是铁了心不让人过去。


    这几个机关若是走错一步,估计就会身首异处。


    想到此处,她有些心慌。


    她看向景序昭,试着问了句:“堪舆中破解机关的本事你从岳师父那学了几层?”


    景序昭故作拧眉的样子沉思着,唇角一勾笑道:“两三层吧。”


    池楚浠:“……”


    “两三层就两三层吧,碰碰运气。”


    景序昭忽地笑了,语气里竟有几分轻快:“运气这东西不好说,你今日运气似乎不佳,否则也不会被人骗进来掉水里。”


    池楚浠:“……”


    不知从何时起,景序昭竟皮得像个孩子。


    池楚浠:“那你的运气呢?总是比我好的。”


    景序昭点了点她的鼻尖道:“也不算太好,不过今日咱们不靠运气,运气留着以后使。”


    他指着地面的九宫格石板道:“这几块石板与普通石板不同,踩踏时会发出不同音调的金石声。”


    “按“春宫角、夏征、秋商、冬羽”的顺序踩踏石板。”


    “楚浠,你去踩。”


    池楚浠看着眼前的石板,还是不懂该踩哪块,毕竟除了验尸,别的她也不太擅长。


    景序昭道:“不必慌张,我会给你指出来,照我指的方位踩。”


    池楚浠:“好。”


    “角声应东风,踩那一块。”


    景序昭指准了位置。


    池楚浠果断踩了上去。


    被踩的石板发出音律声。


    景序昭来到龟甲碑前,碑缺失的四宿同属东方苍龙七宿,需将铜环转至“春”位对齐。


    “征声应南日,楚浠,踩。”


    池楚浠又落了一步。


    “商声应西霜!”


    景序昭来到右侧石壁,看清了玉牌上的五中谷物图案,分别是稻、麦、黍、菽、稷。


    凹槽下方的小字刻着:四时合序,五谷登仓,苍龙颔首,天门自开。


    景序昭按春耕-麦、夏耘-稻、秋获-黍、冬藏-菽的时序摆放玉牌,最后将稷牌嵌入中央凹槽。


    “楚浠,羽声应北雪!”


    池楚浠踩下最后一步。


    此刻,所有机关归位,星图与石板音律形成共振。北斗七星凸起依次亮起,青玄岩门沿凹槽渗出朱砂般的液体,沿着星轨纹路流动成苍龙形态。


    只听得石门后方咔哒一声,景序昭揽着池楚浠迅速闪开。


    石门顺利向内滑开。


    “开了!”


    池楚浠难掩欣喜。


    这么复杂的路数一次就蒙对,可不止是运气这么简单,景序昭绝对是跟着岳师父深造此艺。


    两人顺利进入仓库。


    “这里已是矿洞深处。”景序昭道。


    不用他说池楚浠也能知道,自从进来后她走了这么久,又破开了重重机关,必然已经深入腹地了。


    兵器没看到,倒是先看到了一堆尸体。


    前方的路上堆满了工人的尸体,有的被剥皮挂在梁上,有的胸腔被剖开,脏器不知所踪。


    池楚浠踩到一截滚落在地的手指,惊得闷哼一声,景序昭迅速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语:“看尸体的切口,他用的是剔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