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奸人当道
作品:《灵尸笺》 景序昭也懒得逗他了,就这位郎君的三脚猫功夫,哪里能与他打上这么久。
一条绳子牢牢地将白骨舟人捆了起来,池楚浠这边也将那女子绑住。
紫珞将所有被捆起来的人搬到一条船上,她拍拍手看着成果,很是满意。
“夫人,要怎么处理,送官吗?”
池楚浠摇摇头:“送不得官,那公廨里恐怕有猫腻,哪个父母官会办河娶强行嫁女,不合律法。”
白骨舟人一听,眼睛都亮了几分,他看着池楚浠激动地道:“你们不报官?太好了!”
景序昭盯着他冷笑一声:“不报官你还乐上了,既然不报官,那你们就自己交代,为何做这些装神弄鬼的事,其他新娘呢,都死了吗?”
男子看着景序昭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低下头保持沉默。
女子与他靠坐在一起,此时不够清醒,浑身没什么力气。
女子缓缓道:“你们不是青阳县的人?”
池楚浠道:“我们只是路过,姜家求我们救他女儿,我们收了定金便来了。”
“既然不是这里的人,那你们就不该管这里的事。”男子道,他有些愤愤地瞪了池楚浠一眼。
池楚浠见这两人都很年轻,虽然做着装神弄鬼之事,但脾性还是像个年轻孩子的。
“之前嫁过来的三个新娘死了吗?她们的尸骨在哪儿?”池楚浠问。
男子把头扭到一旁,不打算回答。
景序昭直接提了刀往他脖子一架:“回我夫人的话。”
男子的脖子一哆嗦,尽管害怕,但还是咬紧了牙关不肯开口。
景序昭握着刀往前一推,还没割出血,女子就急急道:“我说!”
“她们没死,我把她们藏起来了。”
“藏哪儿了?”池楚浠问。
“水底下有一个地宫入口,她们在地宫里,一共三个小娘子。”
景序昭的刀依旧稳稳地架在男子脖子上。
“为何拐走她们?”池楚浠问。
女子止住了话,不太想说。
池楚浠道:“若是不说,那我们救出新娘后就只能把你们都杀了,要么就报官,你们自己选。”
“不要报官,求你们了,不要报官。”女子红着眼眶道,“他们官官相护,你报官了又能如何,杀了我们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池楚浠道:“没想过从你们这里得到好处,只不过是帮姜家办事而已,为了以后都落个清静,只好解决了你们。”
女子落下几滴泪,模样很是悲痛。
男子察觉到她的情绪,努力转过身来想要抱着她,可惜他的双手都被捆了。
他在女子耳旁道:“怪我技不如人,没能帮你报仇,今日若是死了,我做鬼也会去找他索命的。”
“月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做得不够好。”
“对不起……”
男子一脸忏悔。
“你叫月白?”池楚浠看着女子道。
阿耶的信中有提到“月白”两个字,说邻人自沙洲归,不单言兄鬓边添了几缕白发,还说月白已能临帖写得一手娟秀小楷。
池楚浠猜想,这月白多半是顾兄的孩儿。
“顾月白?”池楚浠试探着说。
女子震惊地朝她看来:“你怎么知道我姓顾?”
池楚浠抬手抚了抚心口,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瞬间在脑子里浮现,令她呼吸都不顺了。
“你父亲是谁?”池楚浠问。
顾月白又没说话。
池楚浠深吸了一口气道:“可是顾启明,青阳县的主簿?”
“不是他!”顾月白一口否定,“不是他,他不是顾启明,我父亲已经死了!”
紫珞听得迷糊,道:“是你不想认他吧,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不是他!”顾月白咬紧了唇。
池楚浠道:“不是他?那你父亲另有其人?”
顾月白滚落两行热泪,她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
男子突然抓紧她的手腕:“别说,他们信不过,咱宁愿死也不叫他人诓了去。”
顾月白顿时清醒过来,她的神情再次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池楚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介于此去长安比较特殊,池楚浠也不能暴露身份,但眼下若是什么都不说,恐怕很难让这两人信服。
既然顾月白是顾启明的女儿,那势必要从她口中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
池楚浠道:“我父亲有一位去世的同僚,曾与你父亲有些交情,有一封信托我转交,信上提到过顾兄的孩子顾月白,你现在可信我了?”
男子对顾月白摇摇头:“不可信。”
顾月白看着池楚浠道:“你父亲那位去世的同僚叫什么,是哪里人士?”
池楚浠道:“池彦林,他乃苍山县前任主簿,他一家均已死于非命,故托我转交这封遗信。”
顾月白盯着她问:“那你父亲又是谁?”
池楚浠道:“苍山县县令,温迟。”
她拿出信封道:“这便是那封信,原件泡了水已模糊不清,这是誊抄的一份。”
“信中提到你,说你幼时就能临帖写得一手娟秀小楷,可对?”
顾月白还是带着几分警惕:“没错,是有这么回事,阿耶那时连夸了我好几日。”
“我知道苍山县主簿池伯伯,我听阿耶提过几回,不过我从前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阿耶又不止他一个朋友。”
池楚浠道:“既然我都将原委说与你听了,那你也应将你们的事说给我听,为何要在灵江装神弄鬼,为何不认顾伯父?”
顾月白又沉默了。
男子听完池楚浠的话仔细琢磨了许久,他道:“你既是温县令的女儿,为何来到青阳县?”
池楚浠道:“随阿娘去走亲戚,听顾伯父的邻居说你们搬到此处便特地过来送信。”
男子听完犹豫了片刻,还是冷眼扫了池楚浠他们一遍:“可是他发现了什么,让你们来套话的?”
池楚浠皱了皱眉,不知他在说什么,解释了这么多,他们依旧不肯全盘托出。
景序昭忽地一声冷笑,将刀架在顾月白脖子上:“既然你们父女俩合伙装神弄鬼,迫害良家少女,那我便将你们都杀了,也算给她们的家人出口恶气。”
说完,顾月白忽地笑了:“好啊,你去杀了他,只要他能死,我死不死又何妨。”
池楚浠忽然明白了景序昭说这番话的用意,方才从顾月白回忆父亲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她很喜欢阿耶曾对她连续几日的夸赞。
她是喜欢阿耶的。
而此刻却巴不得景序昭立即去杀了顾主簿,那么大概只有一个可能,这两位顾启明不是同一人。
而如今的顾启明是顾月白的仇人。
池楚浠心中又是一凉,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她索性道:“月白阿姐,容我猜猜,如今的这位顾主簿是不是顶替了顾伯父的身份,所以你才闭口不提,怕我们转头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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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
“毕竟他现在才是真正的顾主簿。”
顾月白震惊了一瞬,眼睛比刚才更红了几分。
她实在没忍住,当场放声大哭。
迷药的剂量给得不多,她这会儿恢复了些力气,哭得更伤心了。
男子见她哭成这样有些慌乱,想做些什么却又动不了,只能不停地往她身边靠。
“月白……月白。”
他不断唤着她的名字。
池楚浠的心狠狠地被什么东西揪着,她道:“月白阿姐,那你是如何从他手中活下来的?”
“别说了……”男子哽咽道。
“月白,我一定为你报仇,我一定亲手杀了他!”男子绝望道。
池楚浠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索性将信递给顾月白:“这信便由你替你阿耶看吧。”
“月白阿姐,节哀。”
所有人的心都揪着,景序昭收起了刀,面色冷峻,紫珞跟着红了眼眶。
让顾月白独自缓了缓,她这才止住哭声,抹干眼泪拆开了信封。
顾兄足下:
别来三载,音书仅通两度,每念及此,辄觉案前烛火皆带凉意。昨宵整理旧箧,翻出昔年同游曲江时所题蜀笺,墨迹虽淡,那日柳色、酒香仍历历在目。兄彼时醉卧堤岸,笑指飞燕曰“此鸟亦逐春光,似你我少年心事”,如今思来,竟如隔世。
前番邻人自沙洲归,不单言兄鬓边添了几缕白发,还提过月白说她已能临帖写得一手娟秀小楷。
……
每遇雨夜,独坐檐下听芭蕉滴露,便会想起长安僧舍那段日子:你我共借一灯,兄抄《史记》,弟注《楚辞》,偶有断句不明,便煮茶相论,直至东方发白。那时兄常说“他日若得闲暇,要同往吴越看潮。”
……
纸短情长,言不尽意。愿兄多自珍重,切勿挂念弟之近况。
弟彦林顿首。
……
顾月白看完又小声哭了一阵,直到哭不出眼泪才勉强收住。
她肿着一双眼睛看着池楚浠问:“池伯父一家都已身故?为何?”
池楚浠道:“池主簿意外落水而死,其女流落丹水后不知不去向,想必早已死在难民堆了。”
顾月白一阵一阵地抽泣着。
“我们两家人为何如此命苦,上天不公,奸人当道!”
景序昭瞧见池楚浠的眼睛悄然间已经红了几次,每次都憋了回去。
他将池楚浠揽至身边,轻抚了一下她的后颈。
景序昭道:“顾娘子可将恶人冒名顶替一事细说,待我二人离开青阳县后会找机会给顾伯父讨回公道,此事青阳县的县令必然办不了,或许他二人早已狼狈为奸,只能出了青阳县再寻机会。”
男子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几位跟我来。”
池楚浠得知这位男子名叫祝珩之,是月白的心上人,两人曾经订过亲。
祝珩之站在船头,指着水下一处道:“地宫的入口需得从水下走。”
池楚浠不熟水性,看着水下有些发愁。
景序昭拉了她的手腕道:“你闭气,我领你过去,此时去找其他入口来不及,待雾一散便会被人瞧见。”
顾月白看了看灵江上的雾:“快散了,咱们快些走。”
闭气池楚浠没问题,努努力能坚持一会儿。
她做好准备后便与景序昭一同跳入水中,只觉得身子被景序昭拖着在走,速度很快。
景序昭生怕她淹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