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发现端倪

作品:《灵尸笺

    为了入水舒适些,池楚浠没敢睁开眼,全程闭着气。


    感觉没游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祝珩之说。


    出水的那一刻,池楚浠睁开眼睛,他们似乎处在一个山洞,下半身还泡在水里。


    “那艘鬼船呢,藏去了何处?”池楚浠问。


    顾月白道:“一处没人去的河湾里,用树挡了,做了个障眼法,即使有人路过也瞧不见。”


    祝珩之道:“这地宫早就被盗墓贼摸过,里面没什么东西,透气又有水,我和月白才能在这里待上五个月。”


    景序昭道:“既然盗墓贼来过,那必然还有别的出口,夫人,待我们出去时从别的出口走,这样便不必再入一次水了。”


    一声夫人唤得池楚浠小脸通红。


    此时她还穿着喜服,倒真像是嫁了人似的。


    顾月白道:“你二人是新婚夫妇吧,一眼就瞧出来了,比我跟珩之还生分。”


    紫珞呵呵笑着:“是,新婚呢。”


    顾月白领着他们往前走:“前几个月拐过来的小娘子都在这里,活得好好的,只是我不能让她们逃出去。”


    池楚浠大概已经猜到顾月白绑架新娘的用意了,只是她还没开口问。


    跟着顾月白来到一间墓室,池楚浠见着了那三位娘子,她们被铁链锁着脚,没法逃离。


    见这么多人突然造访,三位娘子纷纷惊恐地挤在一处,用警惕地眼神看着池楚浠他们。


    “顾娘子,今日为何带外人来?”左边的小娘子道。


    看得出来,她对顾月白没什么惧怕之意,反倒是害怕池楚浠和景序昭。


    顾月白道:“不必害怕,他们只是来做客,跟你们没关系,吃饭吧,珩之,给她们烤鱼。”


    祝珩之熟练地烧火烤鱼,顺便烤烤他们的衣裳。


    景序昭道:“你们拐这些小娘子来并不是一个好法子,且不说会不会有人报官,就算报了,你又怎知来的官不是与他们一伙的。”


    “除非是从长安来的官,但这样做极其冒险。”


    池楚浠握了顾月白的手道:“他竟把你们逼到这步田地吗?”


    “月白阿姐……”


    池楚浠心疼得紧。


    紫珞帮着祝珩之烧火,一边烤鱼一边烤自己的衣裳,她环顾了一圈,这里如此简陋,能吃的东西也单一,要在这里待上五个月,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被锁起来的三位娘子已经被迫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她们互相倚靠在一起,看着祝珩之烤鱼。


    看得出她们除了行动受困之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顾月白是怕他们跑出去误了计划。


    池楚浠看了看三位小娘子,竟从她们眼中看见了对顾月白的同情。


    顾月白终于愿意说起这么做的缘由。


    “半年前,阿耶拿了告身就赶来青阳县任职,我和阿娘与他同行。”


    “谁知还未到青阳县我们就遇见了他,当日是在一个偏僻的逆旅里碰的面,他许是一路都悄悄跟着我们,终于在那晚装作与我阿耶偶遇。”


    “二人从前是旧友,阿耶便与他把酒言欢,两人一直聊到半夜。”


    “我与阿娘睡在一起,这一夜,阿娘说她总是心慌,一直睡不着,便披衣起来走走。”


    “谁知……”


    “谁知她下楼竟没看见阿耶和那人,两人此刻应是在吃酒的,阿娘去那人房间里寻了,也没有。”


    “她又去问店家,店家早已睡熟,说不知情。”


    顾月白说到此处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难受得心口不断起伏。


    祝珩之揽着她的肩拍了拍,以示安慰。


    池楚浠道:“那人就是如今的顾启明?”


    “嗯,是他。”顾月白道,“他叫何宗言,与我阿耶是同一届的考生。”


    “那一晚,阿娘都没有找到阿耶的人,直到第二日清晨,何宗言回来了。”


    “阿娘问他阿耶去了何处,何宗言说人在他房间睡着,就哄骗阿娘随他去寻。”


    “阿娘昨夜明明去他房间找过,是没人的,她去的途中已心生怀疑。”


    “阿娘去了根本没寻到人,还被他……被他侮辱……”


    顾月白几度说不下去。


    一旁三位娘子眼中的同情更甚,她们应是早就听过一遍这个故事。


    “阿娘受他威胁,不敢将真相告知于我,半哄半骗地劝了我跟他一起去青阳县。”


    “后来我才知道,阿娘一直在找机会让我逃走,可惜都被他挡了回来。”


    “何宗言说我阿耶急着赶路,连夜就去往青阳县了,留下我们母女跟他一起慢慢走,不至于那么辛苦。”


    “我当时没多想,便信了他的话。”


    “在快到青阳县时,他竟对我也起了歹心,那时,我苦苦求饶他都不肯放过我,我喊他何伯伯,嗓子喊哑了他也不松手……”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和阿娘落入了什么样的境地,一切都是他编织的谎言。”


    “阿耶根本没有离开那间逆旅……”


    顾月白声音微哑,手指发颤。


    一想到曾经发生的一切,她连呼吸都困难。


    “幸得阿娘及时赶到,她拖住那个畜生,让我快跑,我跌跌撞撞从马车上跳下来,扭伤了脚。”


    “可我还是拼命地跑,生怕他追上来。”


    “我听见他打我阿娘的声音,我回头了,我怕他打死我阿娘。”


    “阿娘在哭,她让我跑,可我不敢跑,我怕她死在这里,那我跑了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打不过他,他扯着我们的头发打我们,阿娘被他打晕,我被他拖了好长一段距离,直到我没有力气挣扎。”


    祝珩之不知第几次听这个故事,从头到尾他都攥紧了拳头,势必要报了此仇。


    池楚浠听着揪心。


    顾月白道:“我身上都是血,他看着想是也没了兴致,他搬起石头想砸死我。”


    “可我却突然有了力气,一把将他拽了下来,死死揪着他不放。”


    “我问他,阿耶呢?”


    “他说死了,被他挑段手筋脚筋,毒哑喉咙,一刀捅死扔河里了。”


    “我也不知当时怎么那么大力气,抱着他一起滚到了河里,我也要淹死他,为我阿耶报仇。”


    “可我力气终究不如他,他把我按进水里,我只记得喝了很多水,再后来便没了意识。”


    顾月白说着看了祝珩之一眼才继续道:“是珩之后来跟我说,那日洛清江涨水,何宗言许是看见水位大涨,怕自己逃不出来,见我没了意识便赶紧自己游上了岸。”


    “我顺着洛清江飘到下游,进入灵江流域,是珩之将我救起。”


    祝珩之将烤好的鱼递给三位娘子。


    他道:“月白早在长安时便与我通了信,我急着见她,就早早来了青阳县,没想到差点接到她的尸体。”


    一位小娘子选了条鱼递给顾月白,她道:“可惜我的家人没有将河娶一事报与刺史,没有上面的官来查案,何宗言这个假主簿就没有人来揭穿。”


    另一小娘子悲戚地道:“我家中人想必也是没有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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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他们若是愿意将此事闹到州刺史那里,河娶一事早就该停了。”


    景序昭沉声道:“你们以为州刺史来了就能查清?没有证据谁也动不了他。”


    景序昭也不想泼冷水,只是实事求是地道:“你们躲到这里筹谋了两月时间才等到灵江发大水,制造了河娶的契机,若是一直找不到像姜家这样的人,你们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报仇。”


    顾月白盯着景序昭道:“这不是等到了姜家人,我们特地选了条件较好的人家,若是疼爱女儿那就更好了,总有人会为了闺女一层一层地往上告状,即便是多花钱也在所不惜。”


    “而能做到这样的人家,只有像姜家这样的才可以。”


    “青阳县的官我们信不过,何宗言查户籍查得很严,我不能冒这个风险逃出去,一旦我落在他手里,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我只想把河娶的案子闹大,闹到青阳县解决不了时,即便没有人去报案,事情也会传出去,届时必定有州上的官员来巡查。”


    “那时我再将他冒名顶替一事捅出,我不信他还能强压下去。”


    “他能贿赂青阳县的人,还能把手伸到刺史那里去不成?”


    “我早就做好了打算,全程只由我一人出面,若行不通,折的也只是我一人,到时珩之再去长安告状,我就不信此事没有人管。”


    “他何宗言还能只手遮天。”


    景序昭沉默了片刻,道:“可有何宗言冒名顶替的证据,我替你们带去长安。”


    顾月白和祝珩之愣了愣。


    “你们愿帮我们呈报此案?”顾月白红了眼眶道。


    池楚浠点点头:“我们去长安走一趟即可,顾伯父是从吏部拿的告身,吏部的人一定会管这事,只要有人证物证,何愁不能为顾伯父报仇。”


    顾月白带着哭腔道:“到如今我连阿耶的尸身都没见着,也不知他当初遭了什么样的罪,阿娘还在他手里,不知她过得如何……”


    祝珩之安慰着顾月白,他拿出一本册子给景序昭:“我们都可以做人证,物证便是这个,这是顾伯父的亲笔字迹,还有他曾写过的策论,那何宗言定是背不出来的。”


    顾月白道:“长安的国子监司业韦修远见过家父,他可以作证!他一定可以为我们做主!”


    景序昭收下了这本册子。


    “放心,我会带去长安交给韦修远。”


    顾月白顿时热泪盈眶。


    池楚浠有一件事感到疑惑,她道:“那何宗言原本不做河娶一事,后来怎么又同意了?”


    “这事本就有违常理,他连人都敢杀,难道还会怕区区一个传言?”


    顾月白道:“我们也料到他不会同意,所以就吓唬了他两次,第一次只是警告,那时他就病了几日便没事了,根本没提河娶一事。”


    “第二次特意等到灵江发大水时才去的,那次后他便同意了,选了我们要的张家女嫁过来。”


    池楚浠一脸严肃道:“若他真是手段如此残忍之人,不太可能被你们吓得重病一场。”


    “月白阿姐,吓唬他时你可有露面?”


    顾月白摇摇头:“没有,是珩之去的,不过珩之给他看见的也只是一个骷髅头,是这河里没人收敛的白骨。”


    景序昭道:“他恐怕已经发现端倪,此处不能久留了。”


    池楚浠想的也是如此,何宗言不是善茬,若第一次他就是装病,那第二次同意河娶就是想故意让白骨舟人露出马脚。


    只要多接触几次,他就一定能发现其中线索,到时他们一个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