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暗使手段

作品:《灵尸笺

    赌坊里鱼龙混杂,不同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池楚浠只能强压下心底的反感,穿梭在人群之中。


    刘三疤猛地将池楚浠拽过去,对着一众赌徒道:“咱们赌坊新来的小娘子,怎么样,好看吧!”


    “从下一局开始,赢了,小娘子就喝一杯,谁来下注?”


    周围人纷纷起哄。


    寻常这里都是男人,今日突然见着个乖巧的小娘子,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我来下注!”


    “我赢,娘子就喝!”


    “我输,我干了!”


    刘三疤将池楚浠揽到身边,哈哈笑道:“珠爷爽快,那就开始吧!”


    风寒还未痊愈,还没开始喝酒,池楚浠脸上就因体温过高浮了两团红晕,瞧着更惹人怜爱。


    珠爷与刘三疤看得爱不释手。


    “我赢了,小娘子,请!”


    珠爷将酒杯递到池楚浠唇边,手掌顺势蹭过她脸颊。


    池楚浠微微偏头,躲过些许。


    “珠爷好手气。”她笑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娘子有魄力!”


    珠爷开开心心开了第二局。


    刘三疤看着进账,心里乐开了花,留下小娘子的提议是他出的,今夜过后他要去堂主面前邀功。


    今夜的赌坊比往常热闹,酒多卖了好几坛。


    池楚浠喝完这一桌喝下一桌,身上沾满了廉价的酒气。


    “小娘子,喝一个!”


    酒杯不由分说地递到她嘴边,她抬手接了:“祝您把把赢,银子堆成山。”


    “哈哈哈哈,借小娘子吉言。”


    池楚浠喝下一大杯酒,酒气与病气轮番在身体里作祟,她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里的酒过于廉价,不怎么醉人,但喝多了也难受。


    连着喝了三桌,池楚浠扶在一旁歇息。


    刘三疤去堂主那里讨好处,咧着嘴直笑:“堂主,让那小娘子光陪酒多没意思,能不能做点别的,可别浪费这么好的苗子。”


    堂主在啃刚烤好的鸡,香味四溢。


    “搞大了肚子不值钱,咱们这是赌坊,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吃肉。”


    堂主扔给他一只鸡腿。


    刘三疤捧着鸡腿嘿嘿笑道:“不搞大肚子不就行了,能流落到黑市的女人哪还有人管,除了陪酒还可以多赚一笔。”


    堂主顿了顿,点了头。


    “先送我这儿来。”


    刘三疤啃完鸡腿就去拎人。


    池楚浠从赌坊的正屋出来,跑到门口吐了一通,酒喝多了实在有些耐不住。


    刘三疤跑到门外来抓着池楚浠胳膊:“让爷一顿好找,走,去陪堂主去。”


    “你有福了,小娘子。”


    池楚浠一抬眼就看见对面屋檐下的有福,他正啃着一个黑乎乎的煎饼,也不知是坏了多少天的。


    有福看着池楚浠被刘三疤拖回去。


    “我喝不下了,刘阿兄。”


    “不是让你喝酒。”刘三疤道,“去伺候堂主,少不了你的好处。”


    “去吧。”刘三疤一把将人推进屋。


    堂主约莫三十多岁,长了黑胡子,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过来坐。”


    池楚浠乖巧地坐了过去,桌上有酒,她主动给堂主的杯里倒了酒。


    “多谢堂主收留。”她恭恭敬敬端着杯子送去。


    “哈哈哈哈,你倒是个识趣的。”堂主一手接过酒杯,一手将她搂进怀里。


    男人一口将酒闷了,扔了酒杯就猛地朝她亲来。


    “亲一个,别躲。”


    池楚浠稍微别过脸,没亲着。


    衣领不经意间扯开了,露出肌肤,但那肌肤上却生了几粒红疮。


    堂主扒开衣领一看,顿时将池楚浠推了出去。


    “你这是花柳病!”


    池楚浠捂着领口低低啜泣:“奴家……奴家也不知,奴家的夫君惯是寻花问柳,惹了一身病回来,奴家也害怕……”


    “堂主,奴家不想染病而死!”


    说着,她朝堂主扑去。


    “堂主可怜可怜我。”


    “你、你、你滚开!”堂主一个闪身麻利地躲开了。


    “你给老子滚出去,以后不准再进我房间,快走!”


    他朝池楚浠扔了个酒杯,强行将人赶了出来。


    候在外边的刘三疤一脸疑惑:“哟,这是怎么了?”


    刘三疤刚一踏进门准备问,堂主劈头盖脸就朝他打来:“你想害死老子!”


    “仔细盯着她,一旦发病严重就赶紧扔出去,扔去喂狗,别脏了老子的赌坊。”


    刘三疤被打了一顿,心里愤愤不平。


    深夜,他一脚踹开柴房门,对着池楚浠拳打脚踢。


    “倒霉催的,怎么弄到你这么个玩意儿,要不是看你还能挣几天的钱,老子这就弄死你!”


    池楚浠疼得手心冒汗。


    刘三疤故意避开了能看见的地方打,省得耽误了明日的陪酒。


    “刘阿兄,我错了……”


    “别喊老子!”


    ……


    黑夜中,池楚浠咬牙忍着。


    她只要活着。


    赌坊开门营业,来的人比昨日更多,有人一进门就点名要池楚浠陪酒。


    今日喝的酒比昨日多,她暗中吐了好几回。


    傅枭他们三人每日都会来赌坊,但他们总避着池楚浠,他们越是如此池楚浠就越笃定景序昭在他们手里。


    趁着豁牙不注意,池楚浠跟着他进了房间。


    她寻了个地方躲起来。


    兄弟三人一到齐便把房门关死。


    傅枭道:“说是要拿出诚意,可首领到现在为止都没看到兵符。”


    木冬道:“首领自有打算,明日你们随我上山,那个小祖宗竟也跟来了。”


    傅枭道:“那可如何是好,万一出了事咱们怎么交代。”


    木冬:“所以要尽快把她带去首领那里,待在外面迟早闹出事来,万一让她先找到景凛渊……”


    “谁?”


    豁牙耳朵尖,一下就揪出了躲在屏风后的池楚浠。


    “又是你!”


    傅枭拔刀架在池楚浠脖子上:“今天就杀了你,大哥,再不杀她迟早误事!”


    池楚浠装做害怕的模样哆哆嗦嗦道:“几位饶命,我不是故意偷听的,那酒我实在喝不下了,只能寻个地方躲一躲。”


    “几位绕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听见。”


    她顺势抱住傅枭胳膊,手上的香膏不经意往他身上蹭。


    “滚开!”


    被傅枭一推,池楚浠往后倒去,踉跄了几步就跌入木冬怀里。


    余下的香膏尽数沾在他身上。


    “我不知这是你们的房间,叨扰了,我这就走。”池楚浠低眉顺眼地往后退。


    豁牙堵住池楚浠的退路,用刀柄抵在她后背。


    “大哥,就这样放她走?”


    池楚浠害怕地缩了缩肩膀,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眼泪珠子断线似地往下掉。


    “这是我这几日得的赏钱,给你们。”她掏出钱袋子塞给豁牙,“我只有这些了,是珠爷给我的,求你们饶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敢进这屋了。”


    “几位爷宽宏大量,放我出去吧。”


    她抹着眼泪,缩着身子,与街头那些胆小如鼠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木冬道:“让她出去。”


    池楚浠立即弯腰扣头,道完谢就赶紧跑了出去。


    “真就这么放过她?”傅枭和豁牙都很不解。


    木冬看了看门外,没有旁人,他这才把门重新关上:“不是放过她,是不能让她死在我们屋里,否则有嘴也说不清。”


    “她是堂主找来赚钱的,谁挡了他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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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他就跟谁过不去,我们还没能成事,不可在此时出差错,还得继续在赌坊待下去。”


    “找个机会,暗中把那娘们儿处理了,切记,推到别人身上,别给自己惹一身腥。”


    “是。”


    这香膏是晚吟自制的,池楚浠特意选了一款留香时间长,味道不浓郁的香膏。


    旁人不容易闻出来,但她可以,只要寻着香味大概率能找到那些外邦人真正的聚集地。


    从莫北到长安路途遥远,莫北人想要留在这里必须寻个地方藏身,赌坊不适合大规模入驻,他们的人必定在别处。


    若没猜错的话,这三人是他们与城中联系的桥梁,赌坊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便于行事的据点。


    珠爷一来就要找池楚浠,他冲池楚浠招招手:“过来,陪我赌这一局,你说我能赢就能赢,说来听听。”


    池楚浠浅浅一笑:“珠爷这一局必定旗开得胜,金山银山。”


    “哈哈哈,就爱你这小嘴儿,跟开了光似的,待我赢了你就喝三杯如何?”


    “好,多赢几局,喝十杯都行,不过酒钱您得付哦。”


    “老子不差那几个酒钱!”


    池楚浠掩嘴笑了笑。


    整日在这些赌鬼面前逢场作戏,她也渐渐熟练起来,只要还能为赌坊赚点银子,两个头儿就暂时不会赶她走。


    珠爷今日赢了些钱,酒喝得过多,脑子太过兴奋便有些肆意妄为。


    在这里混的都不是什么讲究人,他强行将池楚浠揽至怀中,不由分说在她面庞蹭了一下。


    “香!”


    “哈哈哈,真香。”


    “今儿高兴,给你赏钱。”说着,他从钱袋子里掏了一把,拿了些塞给池楚浠。


    “爷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也要给点好处,光喝酒我可不乐意。”


    珠爷一身的酒肉味,池楚浠强忍着不适轻推了他一把,刻意别开脸道:“我又不是只陪你一个人,赌坊里别人也出钱的。”


    珠爷不快:“你是嫌我给得少?”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还摆起谱来了。”


    虽然骂骂咧咧,但珠爷继续抓了一把钱塞给她:“我给得起,今日手气好,赢了!”


    周围有人起哄:“珠爷今日不得抱得美人归!”


    刚从外边回来的刘三疤杵在人群里有些扭扭捏捏的,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开腔。


    这女人身上有疮还不知道能不能碰呢,万一给珠爷惹上了可怎么办。


    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就见着珠爷埋头朝池楚浠亲去。


    那女人居然灵活地避开了。


    池楚浠扯住珠爷身上的衣带子,站得离他两步远,巧笑嫣然道:“这么多人看着,奴家的脸往哪搁。”


    珠爷哈哈一笑,猛地将人拽了回来。


    “换个地儿。”


    池楚浠被他抱得死死的,领着她往后门去。


    她脸色变得苍白,手指攥紧了衣角,混迹在这种地方,总是时刻要想着如何脱身。


    简陋的柴房里,珠爷把门反锁了。


    他迫切地逼近池楚浠,急切地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扯下。


    池楚浠不得不别过脸。


    “还害羞了,这良家妇人就是有意思。”珠爷向她扑来。


    “你那死夫君不会回来了,跟了我吧,我家不缺你这一口吃的。”


    “小娘子,乖,过来。”


    池楚浠被逼到角落,眼看他一步步走近,池楚浠紧张得手心冒汗。


    今日要如何避开这人?


    她刻意露出胳膊上的烂疮,让珠爷看个清楚。


    “奴家不知惹了什么病,身上奇痒,不会过给你吧?”


    珠爷愣住了,他今日喝多了酒,脑子不是特别灵光,按着那个疮疤就挠了上去。


    疮疤掉了。


    “敢骗老子!”


    池楚浠意识到不妙,立马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