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她的小戏子GB

    苏子衿不待虞晚回应,团起水袖,挥手间,卷成一团的水袖在空中扬起,慢慢落下。


    “这酒……”他垂下头,再抬眼时媚眼勾丝,勾人中又好似藏着些委屈,显得双眸雾蒙蒙的。


    “怎越喝越醒着呢……”


    夏蝉皱眉,飞快瞥一眼虞晚。


    见自家公主没反对,她欠身行礼退出殿中,将大门缓缓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她背靠在一旁圆柱上,抚着胸脯喘了一大口气。


    怎能如此、如此放浪形骸!


    公主也不让她拦着,这,这……


    夏蝉跺脚,死死守在门口。


    有新的唱句透过门缝传出:“醉倒也罢——”


    虞晚靠在软椅上,抬眸打量着苏子衿。


    他水袖翻飞间,唱词一句接一句,配着醉态下腰,腰肢柔软得好似绸缎。


    这就是他要争的戏么。


    虞晚端起茶杯,撇去浮沫轻饮一口。


    好似没什么不同,只是些低俗的动作和酸掉牙的唱词罢了。


    她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淡。


    真是浪费时间,她竟真的在生辰当日,看了这等子不知所云的戏。


    苏子衿醉态越显,腰肢下沉,每句唱词都用尽毕生所学的技巧。


    他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虞晚的神情。


    她没有笑,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他心中一紧,酒意助长了勇气和冲动,也放大了不安。


    不够……


    远远不够。


    唱到“空守寒殿盼君归”时,苏子衿的脚步突然动了。


    他不再停留在原地,而是一步步朝虞晚靠近。


    行走间,水袖在身侧轻轻晃动,他的眼神迷离却又直直地锁在她身上。


    虞晚抬眼时,对上的是他那双眼。


    好似和前几天那夜带着张狂的勾引不同,更多的是渴望和悲伤。


    用最放荡的姿势和唱腔,却含着一双饱含孤寂的眼。


    苏子衿走到面前,水袖一扬,跪了下来。


    不是决绝地跪落,而是软软的,带着醉意,近乎哀求一般地跪下。


    “君王可还记得……妾身……”


    他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眸含满水汽,湿漉漉地望着她。


    “公主……您还记得我吗……”


    一语落下,虞晚的呼吸瞬间停滞,她猛然坐起身,盯着面前的人。


    “记得什么?”她忽然伸手,挑住他的下巴拉近,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要贴上。


    “嗯?”


    苏子衿愣在那,酒意让他的舌头打着结,含含糊糊说不清楚。


    “记得……”


    他迟疑地歪歪头,然后露出一个天真到无邪的笑容:“记得贵妃很孤单……”


    “姐姐好像也很孤单……”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醉意的沙哑,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等的人,从来没有来过。”


    “日日等,夜夜等,等到今日宫殿树叶落了几片叶都能数清楚了。”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在等。”


    苏子衿的眼眶红了,唇瓣微微张开,满是酒气:“只为等到那个人出现。”


    虞晚眼眶突然热了,死了许久的心好似重新开始跳了。


    她错手之间,茶杯落了一地。


    但她不管不顾地从椅上起来,蹲在了他的面前:“告诉我,你只是忘记了……”


    “只要你说,我便信。”


    她捧起苏子衿的脸,靠得极近,语气声音都软得不像话:“阿瑾,是不是你?”


    苏子衿怔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迷茫。


    随后摇了摇头,声音还含糊着,却字字清晰:“不是……我不是阿瑾。”


    “我是、我是苏子衿。”


    他眼眸越发湿润,水汽浸透眼眶,一颗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


    “您别……别把我认错了,我配不上……”


    “配不上您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虞晚的手僵住,却仍拉近了他,指腹温柔地抹去了他的眼泪。


    “不对……”她声音也颤了,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你方才叫我什么?”


    “你再唤我一声。”


    苏子衿缓慢地眨眼,露出一个笑:“我叫您公主啊……”


    “您好温柔。”他几乎是满足地溢出一声叹息,将脸往她的手指上又蹭了蹭。


    “我……等到了吗?”


    虞晚手指收紧,心像被狠狠撞裂,疼得她难以呼吸。


    他说他不是。


    他唤他公主。


    不对,喝醉的人是他,不是她。


    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唤自己姐姐。


    “公主您……您别生气。”


    酒意的后劲上头,苏子衿说出的话语越来越支离破碎,却仍本能地想哄她开心。


    “是我唱得不好听吗?”苏子衿抬起手,笨拙地想去拉虞晚的袖子。


    可他醉得厉害,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虞晚下意识伸手扶住了他。


    他的身体很轻,但头面很重,晃出一道道残余的光线,带着他的头也开始有些晃悠。


    虞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心里反复告诉自己,面前这个人只是喝多了,醉到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只是碰巧说了那个词。


    他不是。


    他不是……


    他不是!


    可她的手还是忍不住,轻轻地抚上了他的眉眼,他的泪。


    “公主,您别丢掉我……”


    她扶着他站起来,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


    “……够了。”


    虞晚将苏子衿安置在自己的软椅上坐下,声音带着疲惫:“不会丢掉你的。”


    “你唱得,很好。”


    喝醉的人身上总是会散出一股子浓厚的酒味,仿佛身体不堪重负,索性将所有气息都排遣出来,交给空气来处理。


    可苏子衿身上的酒意不是她印象中难闻的酒臭味,而是带着淡淡的酒香,像稻谷发芽后的那点涩涩的,冷冷的香。


    是混着那皂角和稻谷散出的酿造的气味,像松针的味道。


    不难闻,至少,她不讨厌。


    苏子衿费力地睁大着双眼,被酒意熏得浓厚,却显得亮晶晶的:“公主……”


    “您说,我唱得好。”


    他朝她伸出双手,近乎呢喃一般地说着:“公主,抱抱我……”


    “我好喜欢你……”


    虞晚看着他伸出的双手,以及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渴望。


    那双眼睛干净得不像个在风尘里打滚拼命求存活的戏子,反倒更像记忆中的那个……


    裴瑾。


    她该拒绝的。


    所有的证据都在告诉她,面前这个人不可能是裴瑾。


    但……


    虞晚猛地攥紧手,身体支撑不住一般地按在了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在外面夏蝉询问之前她先回了一句:“没事,别进来。”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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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查到的消息是假的,那她该如何自处?


    虞晚首次怀疑到这件事上。


    若是背后之人权势滔天,若是……父皇呢?


    若当真如此,她的消息,就不可能是真的。


    不,不对……


    若连她的消息都是假的,苏子衿在公主府中呆了这么久,不可能无人察觉。


    她脑中混乱成一片,所有的线索都聚集不到一块去。


    耳边只有苏子衿那混杂着醉意的声音,仿佛在催促着什么:“抱抱我,好不好……”


    抱他?


    虞晚僵着头,一点一点看向躺在软椅的苏子衿。


    最终,她上前,缓缓弯下腰,将他轻轻地拥进怀里。


    “你喝醉了。”她声音低柔。


    她……拒绝不了。


    “呜……”怀中的人骤然爆出一阵呜咽声,破碎的,带着浓厚的哭腔。


    苏子衿双手缠在虞晚的腰上,却不敢用力,也不肯放开。


    他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用一种近乎崩溃的、泣不成声的语调,一声声哭喊着。


    “公主……公主……”


    “我将心刨给你看好不好……”


    他胡乱地将双手缠紧她,唇瓣呼出一阵阵的酒气:“喜欢……呜……喜欢……”


    “殿下,我喜欢你……我的命……我的命都给你……”


    “嗯……”


    “别不要我……”


    虞晚身体一点点绷紧,她能感受到腰上收紧的力道,还有耳边一声接着一声的哭喊。


    那声音很像呢喃,又带着委屈,好似所有难过都含在了其中。


    她终是软下声音:“苏子衿,清醒一点。”


    “你喝多了。”


    “我喝多了……”苏子衿混混沌沌地说,抬手扯乱了自己的戏服,露出一片胸膛,仰头用濡湿的眼眸看着她:“是,可能是。”


    “可是我的话是真的……”


    “您不要我。”泪水不断从他眼角滚落,“子衿把这颗心都送给您了,您不要……”


    “从您把我从深渊捞回来的那天起……”苏子衿仰起头,语调中满是求而不得的痛楚与痴狂,“我便是您的,这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您的。”


    “亲亲我……”


    “求您了……”


    “我保证……睡醒了,我什么都不会记得。”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越发渴求地呻吟着、乞求着。


    虞晚感觉心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酸胀中混着数不清的疼痛,针扎一般。


    她望着眼前的少年肌肤泛红一片,像天边映红的晚霞。


    “苏子衿。”


    “嗯……我在,公主……”


    她终是看着他,俯身弯下腰,在他的唇瓣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可以了。”


    她说:“到此为止。”


    话音刚落,她能感觉到腰上的力道突然软了下来。


    那道束缚彻底松懈了。


    虞晚站直身体,看着苏子衿沉沉睡去的睡颜,面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她捂着胸口,别开头咳了一声。


    门外有佩刀摩挲衣服的声音。


    是锦衣卫。


    虞晚拢紧衣衫,蹙眉朝门口走去。


    紧跟着,夏蝉颤着声音说道:“公主——”


    虞晚打开门:“说。”


    夏蝉面色惨白,死死压住话音中的颤抖,竭尽平稳说道:“裴侯爷,裴侯爷要趁今夜将枯湖开挖,重新注水填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