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她看到了！！


    姜若宁心跳都结巴了，蹦到嗓子眼，倏地恹下去，她无法眯眼看这条消息，脸上灼烫，呼出的气息都染着羞耻。


    她为什么会看到！


    啊啊啊啊啊！


    姜若宁欲哭无泪。


    半晌都没回时岁。


    时岁很有耐心。


    似乎察觉她害羞的时间已经过去，才给姜若宁发消息：【怎么了？】


    姜若宁脸埋在枕头里，微抬头，摸到手机，生怕又看到什么令她羞耻的话，幸好，时岁只是平静又寻常的问候，她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身，双目水汪汪，咬下唇，手指尖点屏幕上。


    打字，删除。


    最后深吸一口气，发过去：【你看到我了，怎么没和我打招呼。】


    她脸皮真厚。


    快赶上铜墙铁壁了。


    姜若宁眼波流转，将手机放一米外，又不放心，抱手心里。


    轻微震动过后。


    姜若宁看到时岁回：【我觉得，你可能不是很想进去。】


    直觉还挺——


    还挺准。


    姜若宁努力压下羞耻感，回她：【嗯，觉得太快了。】


    时岁：【什么太快了？】


    姜若宁噎了下。


    总不能说自己胡思乱想的太快了。


    姜若宁：【认识的太快了，其实我都不了解你，我怕你把我卖了。】


    她开玩笑，时岁很认真：【你想了解什么？】


    姜若宁起了兴致：【你多大了。】


    时岁：【二十六岁。】


    姜若宁琢磨。


    一样大。


    姜若宁：【你生日多少？】


    时岁：【八月十三。】


    八月十三？


    难怪她今天住的房间号是八幺三。


    姜若宁：【什么星座？】


    其实她查一下就知道了，但她还是想问。


    时岁：【狮子座。】


    姜若宁：【看起来不像。】


    时岁：【哪里不像？】


    姜若宁：【感觉你像天蝎座。】


    时岁似乎不理解：【为什么？】


    姜若宁也答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时岁很神秘。


    想让人探究全部的神秘。


    想把她扒开看所有的神秘。


    她抿唇：【直觉。】


    时岁回了她一个表情包。


    姜若宁乐呵，抱手机重新躺下，问时岁：【那你喜欢的食物？】


    时岁：【我不挑食。】


    姜若宁想到上次说请客，时岁也是这么说的。


    看来真不挑食。


    她唇角微翘：【喜欢的电影？】


    时岁：【穿越时空。】


    姜若宁：【啊！我也喜欢这个！】


    时岁知道。


    她就是因为姜若宁看了很多遍，形成固定的记忆，以至于后来分开后，她每次打开这部电影，总会想到姜若宁，趴沙发上的姜若宁，靠她怀里的姜若宁，要她抱的姜若宁。


    时岁：【好巧。】


    姜若宁竟从她简短的两个字里，品出暧昧。


    真是疯了。


    她咬咬牙，问：【现在有对象吗？】


    肯定没有。


    她有对象，怎么还会大晚上和自己在这里玩坦白局？


    可没确定答案，姜若宁心又悬着。


    时岁没犹豫，立刻回她：【没有。】


    果然。


    姜若宁翘起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住，感觉再问下去。


    她们就要戳破那层纸了。


    不行不行。


    太快了。


    她心跳太快了！


    姜若宁掌心按在活蹦乱跳的心脏上，感受从未有过的悸动。


    争气点！


    姜若宁你争气点！


    她狠狠拍了两下胸脯，二两肉都要被她拍陷进去了，最后她随便找个话题转折：【你现在在干嘛呢？】


    时岁：【在和你聊天。】


    姜若宁脸红红的啊一声。


    她被撩的死去活来。


    两人隔着屏幕，又是几分钟的冷寂。


    这次时岁主动问：【你方便，给我你家的地址吗？】


    姜若宁：【嗯？】


    她顿时从沙发上爬坐起身看向门口，随后觉得自己一惊一乍，不由扶额，回时岁：【你要我地址干什么？】


    时岁：【想给你买个东西。】


    姜若宁顿时起了好奇心。


    花？


    礼物？


    咖啡？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脑子里闪过咖啡，但有点好笑，也有点好奇。


    姜若宁沉默两秒将地址发了过去，那端回复好之后没了消息。


    等待的滋味耳最难熬。


    幸好，这份等待里，还有期盼。


    可惜期盼也没能盖住姜若宁的好奇心，她在十分钟后问时岁：【你买什么了？】


    时岁：【你想要什么？】


    姜若宁咬咬唇，这人是高手吧，恋爱高手。


    哪有这么反客为主的。


    她不回答，四周空气都安静了，姜若宁站起身，走到阳台往下看，她家楼层刚好可以看到的楼下的人进进出出，她看在眼里，默数。


    四楼的小情侣。


    八楼的老夫妻。


    六楼刚毕业的大学生。


    其他人她不怎么能对上号，只是依稀记得。


    外卖员！


    姜若宁趴窗口，眼睛微微亮起，扭头看向电梯，到一楼。


    接着是一层一层往上。


    她心跳也开始加快，每上一层，她都要身体紧绷一次。


    八楼，停住了。


    是楼下。


    姜若宁真有点受不了自己，她屁股一转回了家，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但很难静下心。


    不知怎么。


    她突然想到这几年的相亲，也遇到过有感觉的人，但那些感觉加起来也没现在强烈。


    心动原来是这种感觉。


    姜若宁觉得自己二十六年白活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姜若宁一个激灵，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随后深呼吸，踩着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还以为外面会站快递员。


    没想到是时岁。


    姜若宁僵住。


    时岁眉目平静得很。


    电梯叮一声，合上。


    姜若宁和时岁同时开口：“你——”


    时岁抿唇。


    姜若宁问：“你怎么来了？”


    时岁拎手上的袋子，姜若宁发现不是鲜花，也不是礼物盒，而是药店的LOGO袋子，她狐疑：“给我的？”


    她没生病啊。


    时岁解释：“看你喝了很多酒。”


    姜若宁不好意思：“是不是酒味太大了？”


    时岁说：“还好，就是喝多了胃肯定不舒服。”


    那倒是真的，姜若宁在酒店就觉得胃烧灼的难受，但她情绪上更烧灼，竟压下那股子不舒服，现在被时岁说出来，姜若宁一瞬觉得胃痛。


    她果然矫情。


    没人在意，忍忍就过去了。


    有人在意，恨不得哇一声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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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宁唾弃自己。


    她还假客气：“那你也不用亲自过来。”


    时岁说：“刚好在这附近。”


    姜若宁抬眼：“来办事？”


    时岁低垂眼：“差不多。”


    姜若宁点到为止，也不继续问了，忙侧开身体：“进来吗？”


    时岁愣了下：“我能进去吗？”


    什么话？


    她都让自己去酒店房间了，还问能不能来她家？


    不过进家门和进酒店，也确实不一样。


    姜若宁手指刮了下脖子旁边的碎发，说：“当、当然可以，进来喝杯水。”


    时岁点点头，跟姜若宁的身后进了屋子，姜若宁给她递上拖鞋，不是一次性的，是浅粉色的凉拖，尺码合适，时岁看了眼鞋柜，大多深色系，她以前喜欢小清新的颜色。


    姜若宁问她：“喝茶还是喝咖啡还是喝水？”


    时岁：“你还喝茶？”


    姜若宁回她：“我妈喝的。”


    随后她哦一声：“我妈去旅游了。”


    身侧浅浅笑一声。


    姜若宁转头，见到时岁眉目舒展，漂亮的俏颜带着笑，唇角微微扬起，不知道是没有抹口红还是口红颜色接近唇色，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很好亲？


    姜若宁心里炸雷，努力保持平静，但脸上升起燥热，她说：“你先坐，我去下卫生间。”


    时岁还没来得及说话，姜若宁风风火火进卫生间了，她干站着，抿抿唇。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空间挺大，她家是九楼下电梯右拐，一百二十个平方，进门一个鞋柜，穿过玄关到客厅，客厅很简洁，一个帆船沙发，一个七十寸的电视机，挂墙上，茶几上放着电视遥控器和空调遥控器，一叠时尚杂志。


    沙发上方挂一组六寸的照片。


    时岁很轻而易举在里面看到姜若宁。


    上高中的姜若宁。


    她捧着花，站在林平二中校门口，冲着镜头比了耶的手势。


    时岁忍不住伸出手，听到身后姜若宁问：“你在看什么？”


    她转头，姜若宁刚洗完脸，眼睫毛上挂着水珠，卸了妆，肤色透白，她一直挺白的，在模特圈子也是出了名的身材好，皮肤白，时岁记得看秀展，她的白特别凸出，网上还有很多黑粉说她打白色激素，也有说她用牛奶泡澡，但时岁记得，高中时期的她皮肤就很好，那时候满满胶原蛋白，更细嫩白皙。


    姜若宁见她没吭声，递出杯子，时岁低垂眼，双手接过，说：“看照片，你小时候很可爱。”


    “小时候嘛？”姜若宁瞥到最上方的照片，本来是她的工作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姜琴换成了婴儿时期照片，她干笑：“我妈换的，我都没注意。”


    时岁夸：“好看。”


    姜若宁不好意思：“屁大点小孩，哪有好看不好看。”


    时岁抿口温水，又重复：“那也好看。”


    姜若宁刚刚被冷水冲下去的燥热又慢慢爬回脸上，眼一瞥，看到茶几上的袋子，她低头：“你买的什么药？”


    时岁说：“一点胃药，喝过酒之后吃的，能缓解胃胀胃痛。”


    姜若宁从里面抽出药盒，居然还是她吃过的胃药。


    时岁说：“一次两颗。”


    姜若宁放下杯子，从里面倒两颗药在手心，看着白色药丸，她还没动，时岁已经习惯性的从她手心捏起一颗药。


    带着香气的指尖凑到姜若宁唇前，她垂眼皮，视线里是时岁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碰到姜若宁唇角，透着温热，她咽口水，听到时岁说：“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