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选
作品:《丧妻十二年(女尊)》 程榭回过神来,看着妻主怀中哭出声来的孩子,他吓了一跳,下意识道歉:“妻主,我错了……”
沈箐晨视线从他脸上扫过,暂时没有训夫的打算,她看向院中仅见过两面的程榭娘。
第一回她是非不分想讹她,被她躲了过去,第二回为了找程榭进门搭话,她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无一不是对程榭的压迫与无视。
她不喜欢这个人,也没有与她深交的打算,却不知她为何突然找上门来。
程又青注意到了她怀里的孩子,顿时有些气弱,打了程榭没事,但这小崽子可是沈家的宝贝,不是她能动的。
只是如今没打到人,她又强撑着扬起了头,撇了撇嘴道:“他是我儿,我打两下咋了,胳膊肘往外拐的贱蹄子,当初我真——”
“够了。”沈箐晨冷脸看向她,不想再听到那些污秽的词眼,“这是沈家,是七下村,你若再在我孩子面前骂她父亲一句,莫怪我唤人把你打出去。”
这里是七下村,村子里都是熟悉的人,若是说来了偷马贼,瞬间就能把人绑了送官。
程又青看着面色冷寂的沈箐晨,面色白了又黑,她摆手道:“总得讲讲道理吧,我儿赚的钱买的马,我凭什么不能带走?”
“他是你卖给我们家的。”冯大井从门外进来,见这情形顿时气急,指着程又青就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家是怎么连声保证,为了几两银子硬是写下断绝书把儿子卖给我的?”
“把马给我放下,否则我这就叫人来看看,看看这长庙村程家是如何卖儿子的,如今倒是好意思上门来,你还要不要脸?”
“我不跟你们男人家家的说话。”
见着冯大井,程又青更没话说,手上拽着的马也松了些,但她梗着脖子不愿就这么白来一趟。
她扭头看向沈箐晨,商量道:“沈童生,我也不想上门讨嫌,但是你家拿五两银子就想买断这骨肉亲情未免有些不妥吧,榭哥儿在你家可是又给你生孩子又能赚钱,我程家这亏了呀。”
冯大井气的不行,被沈祥福拉了一把才没呛声。
这是小妻夫俩的事,以后家里也是要女儿掌着的,该让箐晨来解决。
“你待如何?”沈箐晨冷眸看着她,一双眼睛没什么温度。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娘,今日这马我牵走,他既然能赚钱,让他一个月往家里捎五百文钱,这门亲就算我吃亏认下了。”
落在沈箐晨身后的程榭听她说着,一双眼睛从慌乱到愤怒只过了一刻。
娘来找他,没有半分暖心的话,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嫌弃,偏偏还贪他的银子,想要从他身上获利。
原来在娘的心里,他竟只是随时可以抛弃交换买卖的物件,只要价格合适,随时可以出手。
过往的生活虽然艰难,但自小生存的环境让他没空想那许多,加上程又青偶尔一两句的暖心话,他总是觉得娘虽然偶尔打他,不给他吃饱饭,更溺爱弟弟,但是他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可怜。
就像娘说的那样,虽然家里给不了他陪嫁,但是以后也不指望他养老,他便信以为真,只想着如此也算公平。
他从未想过程又青随口说出这句话时只是为了能让他安心嫁人,好收了那五两银子的聘礼。
在此之前,他都觉得至少她是他母亲,是他的靠山。
但此时的锥心之言让他不得不直面现实,原来一直以来母亲都没有在意过他,只是因为他还有用,所以随意的养在家里,像是随意给两口饭就能活的看门狗。
后来有了新的门路,就迫不及待拿他换钱,现在更是不顾他以后在沈家如何难做,就上门来抢马,闹得不得安宁。
他甚至不如一条看门狗。
日头高悬,耀眼灼目。
程榭却无端感觉到冷。
似是多年来的自我保护在这一刻倏然消散,他忽然明白过来,母亲从未在意过他。
在沈家的日子过于舒心,让他渐渐忘了过去的困难,以至于程又青上门时他除了惊诧还有一分喜色。
那时他才知道,哪怕装作不在意,心底深处他还是有期望的,只是她亲手捏碎了这份期待。
那些困苦难熬,忍饥挨饿,消化各种不平与伤痛的过往重新在他眼前浮现,他抬起头,看向院中那个咄咄逼人,那个拿着他做筏子朝着他妻家要银钱的母亲。
他没有上前,只是彻底凉下了心,移开视线,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程榭,你过来。”
沈箐晨深深的看了一眼院中的人,忽然出声对着身旁人道。
程又青还以为她要同意,脸上已经露出喜色,甚至朝着程榭道:“看看,你妻主这才是识大体的读书人,你也别嫌娘不好,我到底是你娘,你孝顺我是应该的,过去的事就算了,你别放在心上,以后咱们两家多走动走动,一起把这日子给过起来。”
听着这话,似要整个粘上沈家,程榭惯来温顺的眸子里都充斥了怒火,眼眶气得发红。
什么把日子过起来,她是打算吸着他,吸着沈家的血不劳而获!
他听到妻主叫他,看着站在前头身姿清正的女子,他知道妻主与他不同,妻主从来都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只是如今这情形因他而起,他不知道妻主会如何做。
他从身后走出,站在沈箐晨侧方,轻声应道:“妻主……”
沈箐晨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小夫郎眼眶泛红,似是被欺负狠了,一整个摇摇欲坠,惯来亮晶晶的眼睛也黯淡下去,清瘦颓废。
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最后却还是收回了视线,看向前头。
“此事因你而起,今日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帮扶程家吗?”
程榭一愣,他看向面容沉冷的妻主,又转向院中胜券在握的程又青,几乎下意识摇头出声,“我……”
不等他说完,沈箐晨又提醒了一句,“若你想,今日我便可以休夫,送你还家。”
沈箐晨从来不是受人胁迫之人,她不喜欢黏黏糊糊的关系,更不喜欢脑子不清醒的夫郎。
她马上要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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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能容忍有这样三五不时上门打秋风的亲戚,程家这样的亲家,她要不起。
程榭声音就这么哑在了嗓子里,他一动未动,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妻主。
妻主方才说,要休了他。
他看着沈箐晨的侧脸,想要妻主告诉他是他听错了,但自始至终沈箐晨都没有回头看他,此举无疑是在告诉他,这话确实是妻主说的。
他有些愣神,身上都发冷。
分明在此之前妻主待他极好,甚至带他骑马,教他许多东西。
现在,妻主说,要休了他。
在他浑然不觉的时候,一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一惯倔强,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愿在人前落泪的他就在几人的目光下哭了出来。
无遮无挡。
他后退了一步。
比起母亲上门来闹,显然妻主的话更让他委屈伤心。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妻主就要休夫,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全然的否定。
既否定了他为沈家的付出,也否定了他的一腔真心。
他以为妻主为他做的那些事总是有点喜欢他的,他以为日子在一点点变好,他以为自己能够打动妻主。
但是现在,他一颗心都落了下来。
妻主要休了他。
妻主是不是从未喜欢过他?
腕间的檀木手串还在发烫,他却捏紧了拳头,不敢去触碰。
院中,程又青在听到沈箐晨说休夫时也吓了一跳,这年头,被休回家的男人极少,这对男人是极大的羞辱,也不会有人再娶这样的男人。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程榭被休回家,她就能光明正大把马牵走了,以后也不用来沈家费劲要钱,程榭既然有手艺,以后关上门让他绣花,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银子。
她已经想象的到自己躺在大把银票上睡觉的快感了,几乎迫不及待就要答应。
沈箐晨没有去看程榭摇摇欲坠的模样,却在见到程又青欣喜癫狂的神情时再次开了口。
“但进了沈家的人没有全须全尾出去的,他既是卖给我家的,给沈家带来祸端,我要留下他一只手。”
程又青脸上的笑容僵住,程榭能赚钱全凭绣工,留下一只手他以后还怎么赚钱?
“你——”
“不行,绝对不行,你好狠的心啊,沈箐晨,他是你孩子的父亲,你要留下他一只手?”
写下了卖身文书,这人的身家性命就不再由得自己,主家想要让他活他就能活,想要他的命也没什么好说的。
官府不会管家奴的生死。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又青才会投鼠忌器,一边觉得沈箐晨不会如此狠心,一边又怕程榭真的被废了手。
带个废人回去她还要养着,也不能给家里赚银子,这如何能行?
沈箐晨却没有回她,她转过身,视线轻飘飘落在程榭的身上,她一字一顿道:“离开沈家,你就不是我孩子的父亲了。”
“你,如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