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哥布林抢答：“阿姨你是傻子吗？不是你把他们三个给砍死的嘛？”


    瓷娃娃直接一斧头将小哥布林劈成两半。


    雄性哥布林怒吼：“出轨骗婚的是地上躺的这几个，关我儿子什么事？！”


    瓷娃娃只是噙着端庄的笑容，看着无能狂怒的哥布林。


    鱼头人最先反应过来，死鱼眼滴溜溜一转，张口就来：“哎呀，这事儿很清晰！咱们几个不是在追杀那个‘清北哈耶’嘛，正好路过这里，看到这里大门敞开就来凑个热闹。正看见威廉姆斯跟钱家父子纠缠不清。这一对恋爱脑的父子不仅杀了小威廉姆斯，还因为威廉姆斯这个渣男反目成仇，互相扭砍，威廉姆斯这个渣男劝架不成，反而在一片混乱之中也被砍死了……我们，都是目击证者，等天一亮，我们就去状元小区的物业那里如实反馈情况！”


    瓷娃娃颔首：“麻烦留下一滴血，订立契约。”


    鱼头人依言照做。


    瓷娃娃轻轻打了个响指，提着裙角，微微屈膝：“谢谢小余先生。”


    鱼头人身上的禁制顿时一松，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啊，差五分钟就要结束了啊，回家摸鱼~”


    很快，他蹦蹦跳跳地离开。


    有了这个榜样，其他怪物纷纷效仿。


    瓷娃娃没有为难他们，将他们依次放走。


    这破旧的4号楼的居民转眼就走了个干净，只剩下并不属于这栋古旧建筑的哥布林一家。


    雄性哥布林本来孩子就多，死了一个虽然可惜，但是还有很多可以值得培养的。


    短暂的愤怒之后，他很快就妥协：“我们一家也可以去作证！”


    说着，他指挥着家人们，也想要效仿其他人，留下一滴血。


    等他们一家交了这一滴契约的血，瓷娃娃才缓缓开口：“等等。”


    雄性哥布林：“怎么？你想反悔？！”


    瓷娃娃：“我本来就没有承诺一定会放你离开。”


    “这件事跟我们又没关系！”


    “但另一件事，跟你们有关。”瓷娃娃将玻璃容器底部倒过来，看向那一串数字——2-1303，那一串数字编码旁边，还歪歪斜斜地写着两个字“报仇”。


    “我原来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这是‘凶手年兽’用来收藏‘战利品’的编码，而这个‘报仇’是儿子留给我的话。但是，今天发现凶手另有其人后，我才明白，‘年兽’救下了我儿子的大脑，应该是想让我替它报仇。2-1303，不就是你们吗？”


    “那个吸血畜生和那俩贱货父子是杀害我儿子的直接凶手不假——那你们，又干了什么？……说起来，虽然状元小区住户几次更换，但是，你们一家在这里住的时间不短吧？而且，这次对‘清北哈耶’的‘狩猎’，应该属于我们4号楼居民，为什么你也能参加？”


    雄性哥布林收起脸上的残暴与蛮横，横肉纵横的脸上浮现出隐秘的笑意：“你猜。”


    话音刚落，整栋楼开始震动，如天崩地裂一般。


    剧烈地晕眩感下，瓷娃娃对整间娃娃屋的控制减弱。


    雄性哥布林趁机挣脱，带着剩下的家人，在这境界扭曲混乱之际逃了出去。


    凌晨一点零一分。


    状元小区4号楼的幻境扭曲结束。


    瓷娃娃还是那副样子，原本娃娃屋里的人都走了，如今只剩下她与三个男性的尸体。


    布娃娃很虚弱，刚刚已经被她哄得入了睡。


    此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怪物。


    她掩面啜泣，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泪水越来越汹涌，在地上，积成一大片璀璨的碎珠子。


    “节哀。”


    何瑶解除自身隐藏状态，谨慎走到瓷娃娃面前不远处，站定。


    “清北哈耶？”瓷娃娃立刻收起脆弱的神色，护住怀里的布娃娃，举着从钱先生那里抢过来的斧头，“虽然现在磁场波动已经减弱，但是，这里还是我的娃娃屋……”


    “钱家卧室。”何瑶淡淡吐出这几个字。


    瓷娃娃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是你？”


    何瑶：“那块骨头，也是我给的。”


    瓷娃娃仍紧紧地抱住布娃娃：“……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知道‘年兽’长什么样，高舒遗失的公文包又被它藏在了哪里。”


    瓷娃娃神色略松，欲言又止：“你……算了，你应该也发现了，4号楼在这状元小区里最便宜，就是因为0-1点这段时间里，4号楼的磁场最不稳定，会形成只进不出的封闭空间，大家的力量都会得到大幅度的增强——都是怪物，真要打起来很危险。”


    “而昨天高舒把我们单独拉个群，要我们在这段时间里，‘狩猎’进入这栋建筑的你。他给的赏金很高，但要求必须留活口。”瓷娃娃回忆了片刻，“他没有提到公文包的事。嗯，还有件事，刚才我也发现有些奇怪。”


    何瑶：“什么？”


    “关于2号楼的哥布林。虽然哥布林家族很早就住在状元小区，但是，他家很奇怪。他们这个种族根本不够聪明，但是却能在状元小区立足，而且还能住进2号楼——那里，不是一般怪物能住进去的。”瓷娃娃王女士偏着头，半是引导，半是试探，“就连这次明明应该只有4号楼居民参与的围猎，他都能悄无声息地进来……而且，他可能还跟‘年兽’有仇……”


    见何瑶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瓷娃娃王女士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感慨：“其实你一直都在，你都看到了、听到了。”


    何瑶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敷衍：“毕竟，我现在是状元小区的物业主任。”


    见瓷娃娃脸色灰败，又把鱼头人方才编造的故事复述了一遍，表示：“这是我刚才看到的一切。作为物业主任，我也会将这一切如实上报。”


    瓷娃娃提裙屈膝行礼：“谢谢。”


    何瑶赶紧扶起这可怜的女人。


    她的手一碰上瓷娃娃的身体，就感到那粗糙关节连接着的瓷肌肤上，道道交错的裂痕。


    何瑶僵住，不敢用力，也不敢收手。


    手足无措。


    瓷娃娃笑了笑：“祖传秘术，总得有点代价。”


    她主动缩回了手，又紧紧地抱住了布娃娃。


    看出对方的窘迫，瓷娃娃王女士主动转移话题：“主任，你对‘年兽’很感兴趣？”


    何瑶没有否认。


    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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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王女士主动提供线索：“我见过‘年兽’。它虽然靠四肢行走，但看身形，像是个小女孩；我见过那张脸，怎么说呢……看长相是个人。”


    “是个人？”这算是什么描述？


    瓷娃娃：“主要是，真的很难形容那长相。额头一边方一边圆；眉毛一边粗短，一边细长；左眼像是一个男孩，右眼又特别水灵，像是个女孩；鼻头一边紧致，一边圆鼓；嘴巴上嘴唇又厚又大，下嘴唇又薄又窄；颧骨一边高一边低……”


    何瑶：“听上去长得不太具象。”


    瓷娃娃：“我当时可能太生气太难过了，所以没看清楚，但是我保证，那张脸，真的很奇怪。”


    何瑶思索片刻：“我和‘年兽’都帮了你，你能帮我们一个忙吗？”


    瓷娃娃：“‘你们’？”


    何瑶微笑：“对。’”


    日光笼罩状元小区的那一刻，高舒迈着欢快的步伐，带着几个原本的手下员工，浩浩荡荡地进了2号楼。


    已经像人的居民们还在为这忙碌的一天准备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该“上班”就“上班”，该“鸡娃”还得“鸡娃”。


    一片日常的鸡飞狗跳中，独居的余先生听到走廊里的响动，开门探出头：“高先生？”


    高舒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扩大：“你应该叫我高主任。”


    余先生：？？


    虽然他只是一条继承婶婶家产不小心把家安在这个小区的咸鱼，但只过了一个晚上，他们也只看到了清北哈耶的身影一次，怎么醒过来，这状元小区物业主任又要换回高舒了？


    虽然很好奇，但看他们这气势汹汹的样子……


    咸鱼余先生还是决定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平。


    高舒也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他带着人，直奔威廉姆斯和王女士的家。


    物业的工作人员照着员工手册，一字不落地把上面关于小区居民亲属离世时安抚性的话术念了个遍。


    还有几个有模有样地询问了周围的“目击者”。


    得到统一的答案后，他们便一人扛起一具尸体，直接离开。


    干净利落。


    处理完这些不太重要的事，高舒才进入正题：“王女士，根据您的反馈，您在1点后抓住了‘清北哈耶’？你是怎么做到的？”


    “昨天晚上，清北哈耶闯入我家，正好撞破吸血畜生和钱振阳的丑事，追着清北哈耶过来的钱先生也发现了自己的情夫和儿子私通的事情，他们三个扭打成一团。场面一度非常混乱且震撼，围观鬼怪很多，我也在这时，发现丈夫出轨了两个男人，而且还协助其中一个杀了我儿子。愤怒之下我开启了娃娃屋，封闭了空间。当时大部分怪物都忙着看热闹，清北哈耶躲在我的玩偶堆里，无人发现。等混乱结束后，我解除了控制，清北哈耶想要偷偷溜走，但是被我发现，于是我把她控制住，然后与您联系。”


    高舒：“王女士，您做得很棒！是我们状元小区的楷模！酬劳一分不少，我会申请让您搬入2号楼，并且在小区的布告栏张贴您的光荣事迹。现在，把清北哈耶交给我吧。”


    瓷娃娃王女士指了指一旁的棺材：“就在这里。”